高陽則渡步來到王旭身邊，這胖子還倒在地上不斷掙紮，嘴裏不斷念叨著‘菩薩’、‘觀音’什麽的，看起來已經是被徹底嚇破膽了。
    “喂，清醒點。”高陽蹲下，伸手拍了拍王旭的臉。
    “菩薩，唔！不要！”見高陽湊過來臉，王旭渾身更哆嗦了。
    高陽一把抓住王旭的頭發，把他的腦袋提起來：“求菩薩有什麽用，不如求求我，興許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呢。”
    王旭好像突然就清醒了，對高陽抓住自己的頭發絲毫不敢抵抗，顫抖道：“真，真的麽？”
    那模樣，像是在麵對深淵裏最恐怖的魔鬼，如同白鼠般生不出任何對抗的念頭。
    “真的，我這個人很見錢眼開的，如果你有什麽咳咳，金庫啊，票票啊，興我就鑽錢眼裏了呢，畢竟我是殺了這麽多人，也不太好收場是吧。”高陽侃侃說道。
    旁邊站立的男人表情猶豫，似乎是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沉默了。
    “好，好，我都給你說。”王旭是幾乎沒有猶豫的，立刻就答應下來了，畢竟他在高陽手裏沒有任何可以抵抗的籌碼，隻能期望他真的會見錢眼開，放自己一馬。
    即使自己死了，他相信，金庫周圍的那個人，也會幫自己殺了這個小子。
    “我，我的錢沒放在銀行裏，我給放在了一個更安全的地方，去城西的馬克當鋪，找文老板，他是那裏的負責人，你隻要給他說你是王旭，接頭暗號是城西舊事，隻要你給他說了暗號，他就會把我這些年藏得所有錢都交給你。”王旭快速說道。
    “馬克鋪子裏存的錢有七百多萬，整整的七百多萬啊，足夠普通人快活大半輩子了。”
    高陽又把王旭的頭提高了些：“可是我怎麽知道那個文老板是不是你的同夥呢，這不就是羊入虎口了？”
    “不，文老板不認識我，我每次都是讓小四去存錢取錢，存錢的暗號是城北往事，我從沒有在文老板麵前露過麵，他不知道我的長相，應該說，去那裏存錢的所有人，文老板都不能知道長相。”王旭繼續道。
    “哦，不能知道客人長相的店鋪，為什麽？”高陽問道。
    “因為那鋪子裏的錢存的都是黑錢，馬克店鋪裏的所有員工夥計，都是剜去了眼睛的，而且接待客人還得戴上眼罩。”
    “他們有一個軟件，會反映存進去的金額和總金額，是一個朋友交給我的，我為了再謹慎，從沒去過店鋪裏，他們都不知道我的聲音和長相，所以對於王旭，他們隻認暗號不認人。”
    “哥，求你了，放過我……”王旭求饒道。
    “可是，我放過了你，你如果先去鋪子裏報信怎麽辦。”高陽道。
    王旭一下就激動起來，他以為高陽這意思是不想放過自己了：“不，不會的，我……啊~！咳嗤~！”
    王旭滿嘴是血，發出一聲痛呼，渾身都在顫抖，手裏還捏著一個粉紅色的柔軟物體。
    高陽看向王旭的童孔微縮。
    就在剛才，他親眼看著王旭用牙把舌頭咬開一半，然後手扣進嘴裏，生生把剩下相連的一半舌頭扯了下來。
    為了表明自己不會告密，為了活下來，王旭自己扯下了自己的舌頭。
    王旭對著高陽伸出手掌，攤開，露出了手掌裏的一截粉嫩舌頭，整個手掌都被鮮血染紅，他的嘴已經說不出話，冷汗很快浸濕了衣服，小眼睛看向高陽的眼裏充滿求饒，高陽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的舌頭已經沒了，不能去告密了，放我一馬……”
    高陽的眼神變得複雜，這個世界，永遠不缺梟雄，即使用錯了地方。
    但很快他笑了，因為他確認了王旭說的大概率是真的了：“好啊，不過放了你還不夠，我給你再指條生路吧。”
    王旭眼睛裏透露出渴望。
    但很快他瞪大了眼睛，渾圓的眼睛看向高陽滿是不可置信。
    王旭緩緩低頭，一道血柱從自己脖子裏噴射而出，他看到高陽連忙避開，躲開了脖子鮮血的濺射。
    “不是說……要放過我的麽。”這是王旭逐漸昏沉的意識裏想的最後一句話。
    高陽嫌棄地鬆開抓住王旭頭發的手，指縫間捏住一片薄如蟬翼的金片，這是他在現在這種狀態所能在現實凝聚的最多的陽氣了，雖然薄，但卻極盡鋒利。
    王旭的屍體倒地，手中還捏著那節粉舌頭，那是他對生做的最後努力。
    每個人在死亡前都會有不同於平常的表現，高陽這也是第一次不用靈異，確確實實殺死了一個普通人，看到王旭的逝去，他反而沒有正常的惡心和抵觸。
    一旁的男人卻受不了了，紛紛轉過身嘔吐起來。
    和靈異跪地化作金人詭異寂靜的恐怖來說，這種鮮血噴湧的死亡更能激起一個人的恐懼。
    高陽散去手中的金片，頓時就化作金芒飛舞消散在空中。
    看著地上王旭還在流血的屍體：“把你送去下輩子投個豬胎，就已經是對你最好的活路了。”
    以那一群小混混，和黃百三熟練的行動來看，這種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肯定還有更多人家遭受了這種非人的對待，隻能說死不足惜。
    “七百萬啊……”高陽眼中冒出點紅光，喃喃說道，這可比我三世得到的錢加起來還多了……
    三世？
    高陽眉頭一皺，但好像又沒什麽問題。
    “小兄弟，這，這該怎麽辦……”男人嘔吐完一擦嘴，不敢去看地上的屍體，慌張的看向高陽，死了這麽多人，他們一普通人家可擔不起。
    “沒事，一會有人來處理。”高陽澹澹道。
    他準備把這件事報告給總部，解決厲鬼出生入死，這個好使的工具可不能浪費。
    拿出黑色的衛星電話，高陽給莫芊芊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即使是在深夜，接線員也依舊工作，和他們說的一樣，24小時永遠在線。
    “喂，我是高陽，大昌市盤山路……”高陽把今晚盤山路發生的一切，以及王旭一行人的所作所為告訴了莫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