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堤壩的改良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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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聽到前半句話,張學道便表情一肅,但他還是十分守禮地等穆惜文說完整句才開口發文:“你確定是每隔三年?”
    “是啊,我記得三年前正好是我二伯去服的徭役,他回來整整瘦了一大圈,說在堤壩打石子太辛苦了。”這話不假,是原身的真實記憶。
    穆惜文羞赧一笑,“出門在外多有不便,我為了便宜行事所以扮作男裝,不是有意蒙騙張兄,還請伯父見諒。”
    “幹什麽的幹什麽的?服役重地是你們可以隨便闖的嗎?泄露了軍事機密怎麽辦?”
    張二見兩人都視他如無物,氣急敗壞地正要破口大罵,周哥突然走過來一把將他拉了回去。“你管他們幹嘛?回去幹你的正事。”張二隻好遷怒地瞪張學道一眼,臉色忽青忽白地轉身跟著周哥走了。
    亂入者走了之後,兩人的對話也轉入正題之中。
    果然不出他所料,張二一瞧來人既不是美嬌娘又不是什麽衣著華麗的富人,當即就趾高氣揚地抖了起來。
    張學道的眼神更加欣慰了。
    穆惜文早有準備,一邊指著堤壩細細講解,一邊用隨身帶來的紙筆勾畫作圖,更在旁邊批注上文字。
    隨行的穆富陽早已看呆,他竟不知阿文這般厲害,不僅識得字,還知道修堤壩這種官老爺才知道的事。
    頭頂的太陽逐漸高懸,不留餘地地發揮著光和熱,不知不覺時間已經臨近中午了。
    穆惜文說得口幹舌燥,眼尖的穆富陽連忙狗腿地遞過來冰鎮酸梅湯。這湯是穆惜文去大青山上采的野果回來做成的,之後放入後山的山泉中,效果堪比冰鎮。
    這次她特意帶了一大桶來,酸梅湯下麵專門用泉水鎮著。
    她接過碗,十分恭敬地先給了張學道,“伯父你嚐嚐這個,清熱解渴,酸甜可口。”
    想來張學道已經被張映安科普了“穆小兄弟”的廚藝有多高超,他沒有遲疑,道謝後伸手接過,一飲,果然有如一陣涼風般撫平夏日的燥熱,酸梅獨有的酸甜香氣更是直達心底。
    不過他的性格比張映安內斂許多,若是張映安在此,恐怕又要興奮地衝上去抱著穆惜文表達自己的興奮之情。
    旁邊的穆富陽也灌下一大碗酸梅湯,美得眼睛都眯了起來。穆惜文給她使了一個眼色,他心領神會地拎上桶走到那些衙役麵前。
    “各位大哥辛苦了,來嚐嚐這酸梅湯吧。”他說著給周哥遞上一碗,周圍十幾位衙役也熱得厲害,紛紛湧了上來。
    他們雖然能喝口水,但這水沒滋沒味不說,還被曬得滾燙,能喝口免費的酸梅湯誰不跑快點?
    哦,還真有一個。
    張二捏著鞭子坐在前頭一塊大石頭上看著,因為之前他惡言驅逐過穆富陽,所以此時有點拉不下麵子主動去討水喝。
    不過他一點也不擔心,那種泥腿子巴結他還來不及,等下肯定會親自捧著碗求他喝。
    他頗有幾分趾高氣揚地用斜眼瞥著穆富陽,聽到其他衙役咕咚咕咚喝水的聲音,還有他們誠摯讚歎的語言,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穆富陽討好地笑著對周哥說了什麽,然後捧著碗拎著桶往他這邊走來。
    他不禁露出些許得意的笑,“那我就賞臉喝……”
    穆·泥腿子·富陽笑著走過了他身邊,將碗遞給了魏子隱。
    可以先挖出兩米深的河道,然後放入木樁,再在木樁坑中填上石塊和碎磚加固。另外還可以在河灘上堆砌碎石、殘磚、瓦渣等,用以減緩河水對堤壩的衝擊。”
    張學道最開始隻是基於禮貌去聽穆惜文這樣一個農女講什麽修固堤壩的方式,但聽著聽著,他的表情越來越嚴肅,最後他更是正色道:“穆姑娘這一說法果然很實用,不知那書冊你是在哪得到的?”
    穆惜文抱歉地說:“是我以前偶然在一間書肆中看到的,後來這書肆東家關了店也不知去哪了。不過我還隱約記得好幾種防洪方式,伯父若是相信民女,民女自然知無不言。”
    更何況,眼下這些役夫們所搬運打鑿的石塊,已經遠遠超過了這個堤壩的需求量。
    穆惜文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張學道的神色,他恐怕是因為拗不過張映安的死纏爛打,所以才跑了這一趟,其實心中並不認為她能拿出什麽修固堤壩的良計。
    她設計讓張映安叫來張學道,不僅是為了讓她調查這趙莊村堤壩一事,也是為了將更好的修固堤壩的方式推廣出去。
    這破破爛爛的堤壩,根本就抵不住下一次的暴雨。如果不盡快修複,恐怕又會重現十五年前的慘案。
    於是她繼續道:“民女偶然看過一本書,其中詳盡地記載了多種防洪的方法。就比如這堤壩,河道太淺、壩麵太低。
    張學道神色微冷。雖然他和工部沒有太多接觸,但不至於連這堤壩是年久失修還是經常修複都看不出來。
    “我們安陽縣的知縣老爺每隔三年便會命役夫修固堤壩,但我覺得他們這種方式太過耗時耗力。”穆惜文盯著前方的堤壩,一本正經道。
    張學道微微動容,“你可知這是多大的功績,果真願意這樣無償告訴老夫?”
    “當然,”穆惜文柔聲道,“這是切乎黎民百姓的安危大計,民女雖沒讀過太多書,但也知‘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
    穆惜文沒搭理他智障一樣的表情,轉頭正視張學道,“張伯父?不知道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張學道點點頭,打量了一下穆惜文,隨後露出微微驚喜的表情,“你是當日那個狀告易府的姑娘?”
    旁邊偷聽的穆惜文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這張二真會扯大旗,修個堤壩還扯上軍事機密了。
    這一聲笑將張學道和張二的視線都引了過來。現在張二已經知道眼前這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就是那個得罪了知縣大人的穆家女,看向她的視線不由又是同情憐憫、又是得意竊喜,同時還暗含著一絲高高在上。
    “伯父好眼力。”
    “小兒說獻良計的是他的好兄弟,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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