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靈衛眼中透出恐懼，身軀不由自主地顫動起來。
    聞言葉宇麵色一沉，跨到床榻前仔細觀察他的狀態。
    “葉...葉衛見笑了。”
    葉宇跟著老輔衛來到汪靈衛住處，推開門後頓時一股強烈的血腥味直衝鼻腔。
    “怎麽搞成這樣了？”葉宇十分疑惑地問。
    按說以靈士強悍的肉體，隻要沒有當場斃命，就算受了重傷恢複起來也會很快，怎麽這汪靈衛反倒命若懸絲。
    嘉峪據點。
    這些失去靈衛的輔衛被俗稱庶輔衛，統一由當地的輔衛總長統領。
    至於他們的身份則轉變成炮灰，必須一直衝在前線至死方休。
    第二日。
    靈署駐地主官公堂內。
    早早起床的葉宇安排好汪靈衛的後事，便接手了駐所的管理權，忙乎了一上午勉強理順了點頭緒。
    就在他伸著懶腰時，便見餘德水捧著賬本走了進來。
    “衛長！賬目理清了。”
    餘德水入堂站定，朝主座上的葉宇稟告道。
    “哦？沒什麽紕漏吧？”
    “賬麵並無問題，隻是......”
    “怎麽了？”
    “庫房中已經無錢了，我們這個月的俸祿怕是發不出來了。”
    聽到這裏，葉宇一愣，不確定地問：“一個銅板都沒有了？”
    “是的！前兩天有筆巨額開支，賬目隻記載是撫慰金，並沒有詳細的目錄。”
    又是前兩天？怎麽那兩天發生這麽多事，這到底是因為什麽？
    葉宇扶著額頭想了半天，也沒有捋出個所以然來。
    “這事先放一放，稍後你給西司發個靈訊，讓他們盡快拔調靈元來。”
    “這...衛長！我們要不要查一查？”
    “餘叔，不用查了！賬目核對的上怎麽查也查不出問題，人死債消，隨它去吧。”
    聞言餘德水低頭不語，對他說的表示認同。
    此時堂外薑武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
    他看了眼餘德水，抱拳對葉宇道：“衛長！查清楚了。”
    “這裏沒外人，直接說吧！”見他遮遮掩掩的，葉宇皺眉道。
    覺察到葉宇的不滿，薑武連忙稟告道：“屬下找案牘房趙知事打聽過了，兩天前靈武關的錦衣衛來過，與汪靈衛密談一個時辰，而後汪靈衛攜三十輔衛出了城。”
    “知道去幹嘛嗎？”
    “這......那趙知事對此事諱莫如深，不過好像那天死士營也出城了。”
    “死士營？”
    聽到這裏，葉宇腦中驚現汪靈衛死前的話，難道是說小心死士營？
    真是多事之秋，葉宇拍了拍額頭舒緩了下情緒，對薑武吩咐道：“老薑，你去約束庶輔衛，命令他們除值守的外其他人全部靈械入庫，沒本衛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動。”
    因為葉宇的職位有限，很多關鍵的信息根本觸碰不到，如此詭異的形勢下，他隻好以不變應萬變。
    一刻鍾後，薑武一臉憤恨走了回來，進堂後收斂好神情，低沉地稟告道：“衛長，輔衛總長郭鈺拒不領命，他領著十幾個庶輔衛攜帶靈械巡街去了。”
    嗯？下馬威？
    葉宇皺著眉陷入沉思，他那裏來的底氣敢公然違抗靈衛的命令？
    “瑪德，找借口也不找個好一點的，巡街需要靈署來幹嗎？”泥菩薩還有三分火，他用力拍了下案桌怒罵道。
    堂下所屬十名輔衛見他發火，頓時殺氣騰騰，隻要葉宇一聲令下，他們便會上街拘人。
    見士氣可用，葉宇決定給郭鈺點顏色看看。
    “你帶人去請郭總長回駐地。”他嚴肅地對薑武下達命令，話語間請字咬地很重。
    “是！”
    薑武奮力抱拳接令，點齊本伍輔衛一臉肅殺地出了公堂。
    目送他出門，葉宇望向堂下的黃離，笑道：“離哥，你帶三位哥哥去協助薑武。”
    老卒黃離咧嘴笑了笑，抱拳應了聲便帶著另外三個老卒出了公堂。
    當他們都出門後，葉宇神態一鬆，毫無形象地躺坐在位置上。
    他看著同樣放鬆下來的餘德水，慵懶地說：“餘叔，我咋感覺有些不對勁啊！”
    抽出煙杆，餘德水抽了口旱煙，正色道：“宇哥兒，你覺得不對勁就對囉！”
    嘬了兩口煙，他捋順思緒地說：“路上突兀的兩獸爭鬥，城外離奇的小獸潮，再加上王獸的出現。
    這難得一遇的事在這兩天裏輪番上演，其中怕是有著某種未知的原由。”
    聽他這麽一總結，葉宇坐正了身軀，腦中過著這一樁樁事。
    抬頭望了眼他，餘德水頓了頓，見他消化的差不多時，繼續說道：“再有就是錦衣衛，按說這邊塞據點他們不會來的，但是昨天他們卻出現在據點內。
    而上任靈衛竟然和錦衣衛走到一起，不僅耗幹了所有錢糧，還落了個客死他鄉。
    就連與世無爭的死士營好像也活躍起來了，想來駐軍怕是也有些動作。
    另外，據駐所管政務的經曆房吳經曆說，最近嘉峪據點來了不少生人。”
    他概述一番據點最近的動靜，然後肅然問道：“那麽錦衣衛的目的是什麽？汪靈衛為何要跟從錦衣衛？那些錢糧用在何處了？
    死士營、駐軍在秘謀些什麽？突然來嘉峪據點的是什麽人？他們又是來幹嘛的？”
    “額！”
    葉宇被他連番發問下給問愣了，他呆呆地盯著桌麵陷入了沉思。
    他在琢磨許久，腦海中好像抓到什麽核心，又好像什麽也沒抓住。
    他感覺這些人與事肯定有某種聯係，但仔細想來又好像完全沒什麽幹係。
    “要...要...小心四......”
    汪靈衛此時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伸手胡亂虛抓一陣，斷斷續續地嘣出幾個字後便徹底咽了氣。
    隨著他斷氣，老輔衛癱坐在地悲氛地哭泣著。
    “這是中了王獸的噬靈毒液。”
    他感受到汪靈衛體內的靈力正在快速流逝，頓時有些心悸。
    靈士並不是不死的，雖然這個世界能殺死靈士的方式不多。
    但是依然有能讓靈士致死的東西，王獸的毒液便是其中一種。
    邊軍裝配的破靈弩就是浸泡過毒液，才有了破靈的特殊能力。
    隻見汪靈衛臉上幹癟，露在被子外的雙手異常消瘦，給人一種瘦骨嶙峋的感覺。
    “王...王獸！”
    見一個強大的靈士死在床榻上，葉宇頓時生出一絲兔死狐悲的感覺。
    此時他才明白之前老輔衛為什麽說回不去了，按大明靈署法規，直屬靈衛死亡，其所屬的輔衛隻能困守此地。
    見他氣息奄奄，老輔衛急忙輕聲道：“衛長，是替防的靈衛到了。”
    “本衛葉宇，見過汪衛！”葉宇抱拳見禮道。
    他慫了慫鼻子，望向床榻上的汪靈衛。
    “是...是靈武...靈武靈署...”
    床榻上的汪靈衛艱難的伸出手，想要抱拳回禮。
    隻是他實在太虛弱，掙紮了幾下便沒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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