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恐懼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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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明空呼吸一窒,再回過神來時,那縈繞在全身的壓力居然霎時間消失不見,而冷汗已經將他全身泡濕。他感到左胸口處的“痛苦烙印”開始發熱,對危險的感知幾乎要將他的大腦擊穿。
    此時,門後發出來陌生的低沉聲音:“將門打開,讓我等將恐懼賜予世界!!!”
    問題是,如此被動的決定往往蘊含著風險,而且還關乎到源明空身為男性的尊嚴——在王國衛同居唯唯諾諾,在外麵一個人居然也不能重拳出擊?
    到了周綿綿最後消失的地方,源明空開始漫無目的地四處搜尋。
    阻礙源明空前進的,是進入教學樓後從頭頂傳來的巨大壓力。
    因為這股壓力並沒有由於源明空的原地休息而減緩加大的趨勢,源明空喘勻了氣,準備一口氣衝上天台。
    因為源明空在門口耗費了不少時間,完全不停留的周綿綿已經不知前往何處。在保安的監控室中,源明空隻看到幾排“雪花”,無奈之下,他隻能沿著周綿綿消失的方向前進。
    首先,他不知道這個夢境空間是否會對現實造成影響;其次,周綿綿很可能就是創造了這麽夢境空間的“異變者”,自殺行為疑點重重。最重要的是,此刻並沒有被熱血正義感衝昏頭腦的源明空認為:救人的事應該交給內褲外穿的超人,而不是他這樣內褲內穿的普通人。
    主角掛不到,妹妹再好看也救不了。
    源明空的隻有一個想法:逃。
    但是,源明空的身體似乎又不太答應——這次控製他的似乎不是眼前的“恐懼惡魔”,也不是這個夢境空間,而是另一種熟悉的感覺
    已經逐漸冷卻的“痛苦烙印”再次炙熱,奇特的感受刺激著源明空的神經。心髒瘋狂地跳動,幾乎要將身體撕裂;腦內如行小舟於暴風雨中,一片混亂,無法思考。
    結果,源明空的身體仿佛被狂風吹起,大力地甩飛出去。就在源明空即將靠近周綿綿的前一刻,“轟”的一聲,恐懼惡魔的手掌將周綿綿碾碎,留下一地血肉和鮮紅的痕跡。周綿綿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痛苦的喊叫,弱小的人在這龐大的恐懼惡魔麵前,也不過像是螞蟻看見了人類一樣。
    源明空狠狠地撞在了那根粗大的手臂上,眼冒金星,毫不客氣地吐出一口鮮血。
    “恐懼惡魔”抬起手掌,可憐的源明空剛剛恢複視野,就看到了地上的畫麵,嘔吐感瞬間湧了上來。接著,那“恐懼惡魔”沾滿了血跡手掌又要向他揮來。
    ......
    夢境空間外。
    在源明空消失的同一時刻,霧十鈴閉上了雙眼。
    “果然是和夢境空間類的烙印。”一會兒,霧十鈴睜開眼,卻沒有在眼前熟悉的畫麵上停留哪怕一秒,“‘無主夢境’,卻無法在不使用烙印能力的情況下‘破除’——”
    烙印“迷霧”——迷霧視野。
    “進入迷霧,窺看世界,讓一切虛影倒下,讓所有真實湧現。”
    一縷灰煙從霧十鈴絢麗的藍綠色雙眼中飄出,緊接著,她眼前的畫麵開始一點點地被卷入到灰煙中,逐漸形成一個不小的灰球。漸漸地,霧十鈴回到了進入夢境空間前的坐姿,摩托車、街道等等也都一一浮現。最終,不在變大的灰球小聲炸開,無數飛絲飄向了天空,夢境空間隨之消失。
    “這是需要我完全開啟迷霧視野才能破除的‘無主夢境’,那麽‘異變者’的實力至少是2級烙印2級完全異變。但考慮到這次的‘異變者’沒有完全異變,它的等級應該更高——”霧十鈴雖然輕鬆破除了夢境,但對現狀並不樂觀,“如果不迅速解決,這次異變事件的影響力可能不比8天前差。”
    “‘囚徒’,聽到請回複。”
    “‘囚徒’,聽到請回複。”
    霧十鈴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停車,一邊通過通訊器詢問源明空的情況,一邊向著背對燈芯省第一中學的方向走去。
    雖然源明空消失不見,但今天發生的一切都還不算是超出了霧十鈴的預料。
    霧十鈴停車的地方離燈芯省第一中學已經有一段距離,但從她看到的景象來說,還不夠遠。所有人都在睡覺,行人是,店鋪裏的員工老板也是;有的站著就睡著了,有的坐在椅子上仰頭嘴角掛著口水,有的吃著飯一頭栽進飯菜裏就睡著了幸好附近沒什麽火鍋店)。
    “異變者”能讓一定範圍內的人進入獨立的夢境空間,這是動漫、都已經寫爛了的烙印能力,沒什麽稀奇的。霧十鈴關心的是它的範圍,這能用於判斷“異變者”的實力如何,至於源明空,她似乎沒有放在心上源明空:這種時候不要玩什麽傲嬌的那一套東西了啊!)。
    大約百米以後,霧十鈴看到一個明顯的分界線:一疊“人山”。以“人山”為界,進入內部的人陷入昏睡,處於外部的人在接近界的時候會看到虛幻的景象,然後不自覺地進入界內,被拉入夢境空間。
    “假設‘異變者’在燈芯省第一中學的中心位置,那麽它的烙印能力作用範圍大約在半徑300米。”
    “這次‘異變者’如果完全異變,有可能達到1級烙印2級完全異變的程度,比8天前的‘獅猴’還要強——”霧十鈴正想著,腦中突然傳來了強烈的刺激感,仿佛有強大的電流流過。
    ......
    它的頭上有一根獨角,獨角吸引著天上那紫色的雷電,此時正在散發著紫色光芒,幾點電弧圍繞著獨角轉動,如果不是它的長相太過恐怖,那它就是一個巨型避雷針。
    長相無比醜陋,而看其他部分,它就是典型的“恐懼惡魔”形象——時常在各種故事中客串反派角色。隻是,這樣一個典型的形象,在正常塌山人的印象中,應該隻有2米5高,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除去獨角都有接近15米高。
    “烙印能力召喚來的?但周綿綿不的烙印能力應該和召喚類八竿子打不上邊啊?應該是夢境空間的緣故?”
    “啊!!!”
    一聲雄厚的痛苦呻吟聲傳來,仿佛是被黑色包裹的巨大生物遭遇了襲擊。
    源明空繼續推開門,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一個自然是“浣熊女孩”周綿綿,另一個則是足有10個周綿綿高的巨大生物。
    生物渾身暗紅色,和源明空的痛苦烙印顏色一致。
    它雙腿著地;四隻手長短不一,較長的兩隻在身體左側,較短的兩隻在身體右側;背上是一對相對於它的身材來說非常小的漆黑骨翼。胸前、腹部沒有皮肉遮掩,兩排肋骨向外打開,將它甚至連心髒都沒有的空洞的身體內部暴露出來;肋骨後麵連接著骨翼,當骨翼輕輕扇動,肋骨也會跟著小幅擺動。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他一定已經跑出教學樓幾十米遠,乖乖地等著“後主”霧十鈴的救援了。可是,在聽到那句話後,源明空居然順從地爬上台階。
    然而,他的衝刺失敗了。在到達通往天台的最後11級台階時他被突然猛增的壓力彈飛了出去。緊接著,他聽到巨大的踏地聲響從通往天台的門口傳出。
    數個問題飛快地從源明空的腦內閃過,隻見“恐懼惡魔”舉起左側雙手,向著嚇倒在地的周綿綿狠狠拍下。
    已經重獲身體控製權的源明空並不打算救人。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接下來的方向明確了許多。雷電來得莫名其妙,還劈得那麽近,不用想也知道,周綿綿就在落雷處附近。
    源明空一路跑上樓,但才爬到3層,他就開始雙手扶著膝蓋劇烈地喘息,肺部火辣辣的痛,喉嚨更像是被堵住了一樣。
    忽然,剛才還高掛著太陽的明亮天空變得陰黑無比,震耳欲聾的雷聲陣陣作響,數道紫色閃電就劈在源明空眼前的教學樓天台上,刺眼的亮光讓他不禁捂住了雙眼。
    “搞什麽?夢裏渡劫?”
    “呼——呼——”好一會兒後源明空才直起身子,“呼——要不我還是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後主’的救援吧——”
    同居的8天裏,帶著源明空加入王國衛的“後主”霧十鈴從來沒有詳細講述過自己的烙印能力,但對方畢竟是擁有單獨處理異變事件能力的王國衛成員,幫助自己安全離開周綿綿的“夢境”應該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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