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成員什麽的，周綿綿難道是養了個暗影家族嗎？”
    “夢境空間類的烙印能力難以兼容其他烙印能力，我當時沒有騙你，但如果周綿綿能夠通過自己創造的夢境空間和地獄，和暗影、惡魔產生聯係，以契約等方式召喚它們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源明空老老實實地講述了自己在第三層夢境空間的經曆。
    “現在是12月2日。”霧十鈴指了指車上的顯示屏，上麵顯示“11:39”。
    “那個假的我有一點沒有說錯，我在迷霧視野裏看到的東西，你暫時還沒有能力知道。不過，你確實得適當地知道一些東西，比如說，想要依靠級別差距屏蔽我的烙印能力，至少要暗影侯爵或者伯爵級別的皇室成員才行，他們的級別相當於至少明悟級烙印1級完全異變的異變者。”
    “明悟級烙印1級完全異變不是最高級別嗎？”
    車內燈光昏黃，車窗打開，鹹鹹的海風湧入。裏麵裹著沙灘巾，外麵披著長衣的霧十鈴注視著前方，過肩的黑色長發自由地搖曳。一時間，源明空恍惚地以為自己回到了塌山的過去，見到了那位縱馬飛奔在漫天黃沙裏的女子。
    “我們得去第四層。”
    “周綿綿或者那隻暗影的皇室成員就在第四層？”
    “嗯。”
    “就憑我們兩個？”
    源明空看了看霧十鈴。
    預知了未來，擁有大量經驗和知識，大概率明悟級的烙印，有所隱藏的烙印能力，2把1級烙印物武器，斯巴達克格鬥術專家，可靠小天使，腹黑小能手——好像跑題了。總之很強。
    源明空又看了看自己。
    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懂的地主家傻兒子，至少1級但自己用不出來、也不知道有什麽用的烙印，蘇醒者——能自愈斷肢、身體倍兒棒，斯巴達克格鬥術入門，善良老實，從來沒有壞心眼子。總之是個戰五渣，除了拖後腿打醬油幹不了啥事。
    “南海市的守夜人和執劍人已經進入了夢境空間，現在正在攻克第二層。”
    “那不是我們的敵人嗎？”
    “關鍵時刻，一致對外。而且我也沒說要和他們合作，隻是借用一下他們的戰鬥力而已。”
    “喔......不愧是你。那我要幹什麽？”
    “周綿綿從8天前你剛到王國衛開始就進入了你的夢境，你能頻繁做夢，完全是因為她的參與。周綿綿對你很感興趣。”
    源明空默默地向車門靠近，說：“不要告訴我你是打算拿我當誘餌。”
    “就算我不拿你當誘餌，人家也會自己找上門來，既然這樣，為什麽不主動一點。”
    “失足摔下懸崖和像個傻子一樣一頭跳進去當然是兩回事。”
    正說著，源明空突然注意到一道亮光。源明空念頭一動，發現自己果真如霧十鈴所說可以調動夢境空間的力量，直接看到亮光源頭的畫麵。
    漆黑的世界上方，一隻巨大的虎爪扯開了一道口子，緊接著海水如瀑布般湧下。一個長相頗有些英俊的男子騎著老虎十分囂張地率先踏浪而下；在他之後，一名全身覆蓋銅黃色盔甲、扛著五米大錘的家夥揮動錘子砸向地麵，整個人也隨之墜落；最後，裝扮妖豔的女子帶著身後一眾人在空中閃爍，每閃爍一次便更加接近地麵。
    “我記得第二層的性質是循環啊——如果像這樣海水一直從第二層湧入，第三層會怎麽樣？”
    源明空順便查看了第二層夢境空間的狀況。
    發現比起第三層所謂的混亂，第二層才是真正的一片混亂。
    本來相互獨立的數十個循環夢境空間個體，應該分別圍繞著其他進入第二層夢境空間的人展開不同的循環夢境空間。可現在，這些循環夢境空間不知道為什麽連接了成了一個整體，導致整個沙灘被突兀地分割成了數十塊區域。這些區域偶爾自己正常運行，偶爾互相侵蝕，這讓從上帝視角觀看的第二層，就像是無數個小部落在互相吞並領地。而這些小部落中最強大的一共有3塊區域。
    “在完全不了解夢境空間性質的情況下強行破解夢境空間，”霧十鈴皺起了鼻子，非常不滿意鐵屋的魯莽行動，“愚蠢。”
    在不了解夢境空間性質的情況下強行破解夢境空間不僅費時費力，還可能造成不可預知的危險。
    “那個缺口你不用擔心，隻要暗影不希望第三層夢境空間脫離他們的控製，就會堵上那個缺口。”霧十鈴正說著，就看到灑下天光的巨大裂縫正在一點點地閉合，整個世界又要重新回歸黑暗，隻有霧十鈴與源明空所在的車子發射出隱藏在黑暗中的光芒。
    第二層是帶有循環特質的夢境空間，隻有這一層，死並不會對現實造成影響，趕到現場的鐵屋守夜人和執劍人都被直接拉入了這裏。
    第三層是混亂的過渡層，這裏同樣能影響到現實：走到哪裏，離開夢境空間後就在哪裏；死了，離開夢境空間後就是真的死了。
    但除了這一點，第三層比第一層還有個更加特殊的地方：在這裏，不僅僅是周綿綿，其他所有生物都有調動一定夢境空間力量的能力。
    “原來如此。”源明空很快就接受了地獄和地獄生物能夠出現在塌山的這個事實，畢竟也是個死過一回的人了，還算是見過世麵。
    “處在第二層夢境空間的我殺死了想要對我動手的暗影男爵，順勢回到了第一層夢境空間，應該就是在這個時候，另一名暗影假扮的我借機在第三層夢境空間找到你，將你拉入第四層夢境空間。”
    “我於是重新進入了第三層夢境空間，找到了你在第三層夢境空間的身體把你叫醒。”
    霧十鈴還告訴了源明空他們所處的夢境空間的性質：
    第一層是與現實同步的夢境空間，在這裏的行動會影響到現實，就和源明空白天經曆的一樣。
    “200年來也有不少人通過自己的烙印能力或者某些獨特的烙印物聯係地獄、星辰，以及塌山外的那些非人智慧地靈生物，隻是召喚成功的次數不多，規模也不大，所以都被鐵屋封鎖的消息。”
    “這次盯上我們，還嚐試屏蔽我的迷霧視野的就是一個暗影族的皇室成員。”霧十鈴沒有回答源明空的問題。
    目前的狀況是暗影趁著天黑一口氣控製了第三層夢境空間，這也是為什麽這裏會如此黑暗。
    第四層是暗影的大本營，在這一層，暗影的力量可以完全發揮出來。
    “暗影們既然決定要將你關在房間裏，就不會露出這麽明顯破綻，讓你有機會在之後影響他們的計劃，你一直都在他們的誤導中。暗影們擅長的確實是隱匿，但作為地獄生物，欺詐與計謀也是它們的拿手好戲。”
    “您說的是。”源明空撐起身體，觀察起四周的環境。
    “12月2日進入沙灘的那一刻起，我們就進入了夢境空間。因為和那天早上你進入的特殊夢境空間類似，所以我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用‘神域’屏蔽了‘迷霧視野’，按照對方計劃行動並躲在暗中觀察。”
    “晚上回酒店的路上，我進入第二層夢境空間開始循環，而你應該在第二天開始時跳過了第二層夢境空間，直接進入了第三層夢境空間，借助那個我們根本沒有的烙印物‘絕對清晰望遠鏡’觀察我在沙灘上的活動。”
    由霧十鈴駕駛地越野車在沙灘上急速行駛，車外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說說你在第三層夢境空間裏看到的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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