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太廉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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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童。”
    蔣文慧悄無聲息的站在門口。
    外麵走廊都已經熄滅了些,一片昏黑,隻有葉童姍的房間勉強有點燈亮。
    照得蔣文慧一麵亮一麵暗的,像個雙重人。
    “媽媽!”
    葉童姍嚎啕大哭撲到蔣文慧懷裏,一肚子的委屈有處釋放。
    “我沒幹什麽啊!我就說了幾句話,至於嘛。”
    蔣文慧神色不變,也不著急,輕撫著葉童姍的背。
    “交給你姨媽吧,我很久沒做這些事了。”
    葉童姍聽得迷迷糊糊的,做什麽事,可是她腦子根本顧不上想這些。
    幹嘛要針對她啊,葉秋生又不是多麽清白的人,她本來就動了手,怎麽說幾句還不行了,她以為她是誰啊,多寶貴的人嘛,賤成什麽樣了,這下司大少動手了,都是葉秋生的錯!
    葉童姍胡亂的點點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蹭到了蔣文慧身上,“一定不要讓他們好過,一定不要!”
    第二天葉秋生身子的舒坦了不少,但是也還是痛的。
    葉秋生真是不知道怎樣才能避免這種天天挨打的日子。
    那麽多年了,居然這一點最沒有變。
    葉秋生去往公司的時候感覺大家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
    不敢和她對視,打招呼的時候也很閃躲,葉秋生有些莫名。
    在進辦公室之前,仲冬攔住她,“秋生怎麽今天來公司啦?”
    “很奇怪?是我平時對公司的事不夠上心嗎?”
    葉秋生覺得今天每個人都不對勁。
    “呀,這個手鐲在你這兒啊?”
    “你知道?這不會是你的作品吧?”
    這是司行宴送她的,她也不知道哪兒來的,也不知道寓意是什麽。
    “那我們聊聊這個鐲子吧,”仲冬說著就要把葉秋生往旁邊拉。
    可是葉秋生的視線一直看著前方,她看著沫白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她縮回被仲冬抓住的手。
    就衝進了辦公室。
    映入眼簾的是她的裸照。
    遍地都是。
    庭燎正蹲在地上一張一張的撿。
    看見葉秋生的時候他也愣住了。
    感覺氣氛都能結成冰了,她好像被人推進了冰窖裏。
    一瞬間沒人開口說話。
    葉秋生覺得自己大腦宕機了,她想開口說什麽,可是所有的文字都卡在了喉嚨。
    眼睛紅的一塌糊塗。
    她蹲下,顫抖著手撿起一張自己的裸照。
    這是在葉家,葉誠拍的,葉誠拍的,葉誠拍的!
    照片裏她還在哭,雪白的肌膚暴露無遺,這是好幾年前的照片了。
    拿著照片的手止不住的抖。
    葉秋生淚目,一滴淚滑過臉頰。
    她幾度張開嘴想說什麽,卻沒有一個音節蹦出來,淚卻已經流了好幾滴。
    她覺得自己能吸到的氧氣也極少,胸腔悶悶的,鼻子酸酸的,心口甚至刺痛,是實實在在的痛,她覺得自己的心都糾成一團了。
    她好難過啊。
    仲冬趕緊把所有照片清理起來。
    這個時候葉秋生開口,有些崩潰的開口,“燒了!燒掉!”
    多少人看見了,有多少人,葉秋生吸了下鼻涕,第一次無助的看向一個人。
    庭燎也跟著紅了眼睛,一把把葉秋生攬入懷中。
    “庭燎......”
    “那是我,那個光著身子的是我,是我啊!”
    葉秋生崩潰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好難過,那種難過無法言語。
    所有情緒都沒有經過大腦,回憶鋪天蓋地的襲來。
    她當然會記得她是如何跪著求葉誠才活了下來。
    明明是葉誠動了歪心思,明明是他要動手動腳,最後卻都說成了她勾引。
    蔣文慧嚷嚷著要處理掉她。
    不行,她真的怕死,她赤裸著求他們放過她好不好,她再也不敢了。
    明明她什麽都沒做,卻又什麽事都責怪她。
    葉誠開口說,“算了,打斷腿關在屋就行了。”
    她能記住那一天每個人說的每一句話。
    她在他們麵前不像個人,像個玩件兒,像個寵物,像團垃圾。
    可是最開始的侮辱沒有把她推入絕境。
    之後的禁閉讓她才真的生不如死。
    一個人蜷縮在角落,雙腿斷了走不了路,下半身傳來劇烈痛楚,和心髒的麻木,她像個提線木偶人一樣活著。
    每天有人來送飯,她活著,沒有死,卻比死了還難受。
    個小時,一個月30天,一年360天。
    她竟然有大半年的時間被關在一間小黑屋裏。
    她隻有抬頭看著天,每天都在看天,看行雲飄過,雲舒雲卷,萬事萬物皆自由,而她連動都不能動。
    天天都在忍,在熬,在哭,在崩潰。
    怎麽可能做一個精神正常的正常人啊。
    “我要怎麽辦,還要我怎麽辦,他想我如何啊!”
    遲早天下人都會看見這些照片。
    看葉秋生未著寸縷,看她表麵光鮮亮麗,實際腐爛不堪。
    庭燎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說,“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
    葉秋生都聽見了,可是如何釋懷,對啊,不是我的錯,可是為什麽承擔一切的是我。
    葉誠手裏握著這些照片,足以讓葉秋生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那個時候明明她才十幾歲。
    是他們,是這群畜生啊。
    葉秋生痛哭流涕,她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又跌進黑暗中了。
    沫白將這件事平息下去了,一點消息也不會往外傳,隻是看見這些照片的人,心裏不知做何想。
    沫白心裏也心疼葉秋生,可是她說不出來話,隻有頻頻回頭看正雙目無神,有些魔怔的葉秋生。
    葉秋生也想把這些影響從心裏磨滅,可是怎麽磨滅,除非她死了!
    葉秋生帶著把小刀,去了葉誠公司。
    庭燎沒有攔她。
    葉秋生踢開葉誠辦公室的門,這一幕特別像上次司行宴找上葉誠的時候。
    葉誠坐在椅子上笑的詭異,“你來了,妹妹。”
    沫白在門口守著,庭燎跟了進去,把門關上。
    秘書想要阻止他們,沫白一把推開她,“都給我回到位置上,葉家有家事處理。”
    葉秋生麵部表情,她不想在再葉誠麵前哭,可她看見葉誠這張臉的時候,很多畫麵不由自主的就浮上腦海。
    他對著她淫笑,他要扒她的衣服,他趴了上來,葉秋生動不了,他用棍子打斷了她的腿。
    葉誠將長腿擱在桌上,嘴裏還叼著跟煙,笑的花枝亂顫。
    “我的妹妹這是想幹什麽呢,來我這裏哭嘛,哈哈,但是你的眼淚在這裏沒有用了,太廉價了。”
    葉秋生的指甲狠狠掐進了掌心,不停的顫抖著。
    眼神就像一個黑洞,像個死火山的火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