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他玩他的,我玩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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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鍋熱了些,司行宴將手掌放上去感受溫度,下一秒提著處理好的魚滑了進去,刺啦一聲。
    油鍋沸騰,香氣撲鼻,油煙乍起。
    司行宴眉目幽森,白襯衣塞進褲子裏,寬肩窄腰,西裝褲熨燙貼合,動作生硬卻慢條斯理。
    葉秋生不知為何,心頭一熱,“司行宴,你會做飯?”
    司行宴挑起眉,戲虐的說道,“怎麽,怕我毒死你?”
    “......”
    可是真的,司行宴是她見過最有人間煙火氣的少爺。
    他五官立體,冰眉冷目,不以正眼瞧人,行為舉止肆意張揚,氣質矜貴。
    可他會會把家裝得漂漂亮亮的,可他會親自下廚做飯。
    一盤金燦燦的鬆鼠桂魚不一會兒擺在了葉秋生麵前。
    張媽帶著仆人在一旁好奇支著個頭東張西望的。
    “哎喲,還好,還給做成了。”
    張媽一臉欣慰的笑。
    旁邊的小女仆還拉拉張媽的胳膊,興奮的小聲竊語,“大少好帥啊,會做飯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張媽聞言立馬嚴肅的拍了下她手背,“想什麽呢,下去了下去了。”
    然後像趕鴨子一樣,把鬧哄哄的幾個人給趕了出去。
    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情緒會傳染人,葉秋生也握著筷子低著頭竊喜,跟偷了東西一樣。
    “笑什麽,跟個傻子一樣,腦幹被抽了?”
    葉秋生揚起的嘴角頓時落下,哀怨的抬起頭看向對麵那個仰在椅子上,掀起薄唇略帶笑意的男人。
    他嘴角噙著笑,聲音清透,“吃飯啊葉秋生,一天跟個小孩兒一樣。”
    葉秋生不耐煩的皺皺眉,“知道啦知道啦。”
    用筷子戳了戳魚肉,吃進嘴裏,那抹甜在嘴中化開的同時,感到嗓子眼都酸澀了。
    這味道......
    怎麽很熟悉,好像、好像葉如聞的手筆啊。
    她細細的咀嚼著魚肉,慢慢的魚肉被嚼成了渣,她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被炸成花一樣的桂魚。
    “為什麽做鬆鼠桂魚?”
    司行宴看著葉秋生微紅的鼻尖,眸子暗沉了下來,“我知道你想吃什麽,怎麽,不好吃?”
    難不成他真要給她毒死了?
    想著,他一隻手擱在桌沿變輕輕叩著。
    葉秋生搖頭擠出了一抹微笑,“甜的。”
    隻有葉如聞才會放那麽多的糖,她本來就不會做飯,她其實什麽家務都不會做,後來為了照顧葉秋生,什麽都是從頭學。
    唯獨做飯做件事,做一百遍都那樣。
    葉秋生曾經連續一個月都在吃她的鬆鼠桂魚,這味道實在是實在是......想忘掉都難。
    後來葉如聞就直接跟她說,算了,甜點就甜點吧,命都那麽苦了,不吃點甜的怎麽過。
    她不知道司行宴都放了什麽調料,但是吃進嘴裏確實是甜的。
    葉秋生邊想又邊吧啦了幾口,把魚身上的肉搗成泥,一股腦的往嘴裏塞,
    司行宴想,有這麽難吃嘛,什麽生無可戀的死喪臉,於是出言警告道,“別得寸進尺了,吃不到你難過,吃到了又不滿意。”
    葉秋生沒理他,又吃了幾口後突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擱,正經的問道,”司行宴,你認識葉如聞嗎?“
    司行宴臉部硬朗的線條不動分毫,眼眸淡漠如水。
    他撿起她的筷子,往魚肉上戳下一塊肉,放在口中細細品嚐,嗬,不愧是他,簡直一比一還原了。
    葉秋生往桌子一趴,歎了口氣,眼睛蒙上了點白霧,轉眸看向頭頂的暖黃色吊燈,吊燈中間有個花瓶,裏麵插了隻獨具一格的紅梅。
    “司行宴,你說心裏很苦的人,是一點甜就能塞滿,還是怎麽也塞不滿。”
    司行宴起身繞過餐桌,坐到她旁邊的位置上,兩隻手托起她的下腋,將她一把抱起,放在自己腿上,“你在說什麽胡話?”
    葉秋生靠著他的胸膛,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緩慢的說,“我其實有一點感動,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為我洗手作羹湯,除了葉如聞,還沒有人給我煮過麵。”
    司行宴卻嗤之以鼻,輕蔑的聲音徑直鑽進她的耳朵,“葉秋生,你有點出息,這有什麽好感動的,有這麽缺愛嘛。”
    葉秋生轉過頭將臉貼住他的脖子,歎了口氣,擺爛又撒嬌的說著,“對啊,就是缺愛啊,怎麽辦嘛?”
    他低啞的輕笑在葉秋生耳邊響起,“嗬,你再在我身邊待兩天,怕是這輩子的嫁不出去了。”
    葉秋生坐直了身子,兩臂屈起抵在他胸前,雙腿跪在他腿上,偌大的客廳隻有她和司行宴兩個人,燈光是香檳色的,他們像一張老舊的照片。
    “司行宴,你是不是喜歡我?”
    這句疑問,在空中來回飄蕩,明明是打破寂靜的一句話,氣氛卻顯得更加寂靜。
    “你有點自不量力了葉秋生。”
    司行宴雙手掐在她的腰上,淡漠涼薄的雙眼裏,不見喜怒,筆峰硬挺,整個人不近人情。
    葉秋生像小雞啄米一樣輕啄了下司行宴的唇,匆忙的結束了對話,從他的臂下鑽出去,慌亂的逃走了。
    司行宴卻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伸手摸上了自己的唇,笑了一聲。
    到睡覺的時候葉秋生又要往司行宴懷裏鑽,她覺得暖和,像個暖爐,反正那麽高質量的男性擺在她麵前,不用白不用。
    一覺醒來,是爺爺的生日,司行宴大早陪孟昭雪挑禮服去了。
    孟昭雪電話打過來的時候,葉秋生心裏有些不舒服。
    她不舒服的是這錯綜複雜的關係。
    她拿出手機聯係了她好朋友的工作室,第一次參加爺爺的生日宴,她肯定要體麵的去。
    出門卻碰到了顧見深。
    他開著她送的那輛法拉利。
    葉秋生看了一眼車子,“開得還行嗎?”
    顧見深無比驕傲的,“比以前的車都好。”
    葉秋生笑,不過是個法拉利,他以前都不一定看的上。
    那次她從樹上掉下,砸在了他車子上,理應賠償。
    雖然司行宴說他給的夠多了,但是終究是葉秋生自己闖的禍事。
    葉秋生說著場麵話,“你喜歡就好。”
    顧見深熟練的拉開副駕駛的門,“秋生上車吧,我知道司行宴陪孟昭雪去了。”
    老實說提起孟昭雪是有些尷尬的。
    葉秋生木納的點了下頭。
    顧見深熱情的笑著,“秋生是要做造型嗎,我朋友那兒做的挺不錯的。”
    葉秋生冷冰冰,“不用了,我和我朋友約好了。”
    她向來不太會和人熱絡。
    顧見深也不氣餒,“剛好我也沒做,那我和你一起吧。”
    葉秋生呆站著沒接他的話。
    葉秋生不知道何時她和顧見深也變得複雜了。
    因為最開始就是很單純的葉秋生討厭他。
    可是顧見深像是不要臉麵一樣,一個勁兒的湊上來,再時不時的幫她一下,讓她也沒辦法直接拒絕。
    到了地點,顧見深給她拉開車門,手掌遮在她頭頂,迎著她下車。
    顧見深確實是紳士的,他的優雅的,和司行宴的矜貴不一樣,司行宴是目中無人的。
    顧見深伸出了手,手心向上擺在她麵前。
    “顧見深。”
    顧見深臉上掛著天真無邪的笑,“秋生,我也能護著你。”
    葉秋生的拳頭握緊了兩下又鬆開,唇角微微上揚,“要邀請我做你女伴的話,顧總要付出的代價有點大。”
    顧見深明白她什麽意思,她硬是要把所有的感情扯上利益。
    顧見深抓過她的手,“我付得起。”
    葉秋生也沒掙脫了,任由著他吧,總歸還有用。
    仲冬在門口恭候多時。
    仲冬親切的擁上了她,“我的寶貝,你來了啊。”
    這家工作室是她們的朋友蘭斯的。
    整棟樓的裝修是瓷白色的,藍色細紋的大理石鋪在地麵,牆磚也是用的大理石,旋轉樓梯鑲著金邊,一樓是接待,二樓是女士做造型的地方,三樓是男士。
    仲冬親昵的湊在葉秋生耳朵根,“司行宴帶個女生來,你帶個男生來,你們什麽情況。”
    葉秋生把仲冬拉到一邊,“沒啥情況,他玩他的,我玩我的。”
    兩個人手挽著手在前麵說著走著的,不管顧見深。
    顧見深無奈的笑笑。
    上了樓看見曾媛陪著孟昭雪在試禮服,孟昭雪裝模作樣的左手一件右手一件的比劃著。
    她們還沒注意到葉秋生,葉秋生先開了口,“我覺得姐姐穿左手這件比較好,畢竟姐姐那麽單純的一個人,適合白色。”
    葉秋生麵帶微笑。
    可孟昭雪不太笑的出。
    她嘴角略彎,“爺爺的生日,穿白色太寡淡了,這件紫的才真有韻味,妹妹眼光不太好啊。”
    孟昭雪拿起了紫色的禮服,她對著鏡子,覺得合適得不得了,真是可惜了。
    曾媛倒是不敢直視葉秋生,隻裝作沒看見的,回頭自己喝著茶。
    “這衣服怎麽在孟小姐這兒啊?”
    仲冬驚訝的走上前,從孟昭雪手中奪過衣服,嘴上說著,“不好意思孟小姐。”
    可臉上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沒有,甚至笑得猖狂。
    “孟小姐,這件衣服大少說配葉小姐比較合適。”
    孟昭雪目瞪口呆,這不是讓她下不來台,眼裏甚至帶著些憤怒,不禁揚起聲道,“大少?阿宴怎麽會?”
    仲冬維持著得體的笑,將禮服塞到葉秋生懷裏,“孟小姐自己問問吧,我們也是按吩咐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