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有毒的溫柔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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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沐澤向前兩步,腳尖對著葉秋生的腳尖,撩起一縷葉秋生的秀發,放在耳邊輕輕嗅了下,清淡的香氣一絲絲鑽進鼻腔。
    他一臉愉悅,“那葉小姐,知道我想要什麽嗎?”
    葉秋生不知道有什麽好聞的,她用的,也不過是他們家的洗發水,是什麽味道他不清楚?
    葉秋生長睫輕顫一下,掀起眼皮,看向上官沐澤棕色暗沉的瞳孔,“那我給了上官先生想要的東西,上官先生能給我自由身嗎?”
    上官沐澤沒說話,幽暗的眸子睨了她一眼,過一秒笑了出來,“葉小姐是覺得這裏有哪裏不夠好嗎?那麽想走?”
    上官沐澤的笑臉貼近,淡粉色的唇離她的臉近在咫尺,鼻腔呼出的熱氣,像是一把火丟在她心房,她現在無名的火大。
    這個人,難纏。
    偏偏他還是個瘋子,又不能像顧見深一樣輕易挑逗,靠近了不行,離遠了達不到目的。
    葉秋生扯出一張溫和的笑臉,往後側了一步,轉過頭看向他,音色清涼,“哪裏都很好,上官先生不嫌我煩就行。”
    上官沐澤向後抵在桌邊,一手撐在桌上,用著難得的正經嚴肅說道,“葉小姐把我想要的東西交給我,我明天就讓司大少帶你回家。”
    葉秋生從這一秒的變臉中看出來上官沐澤著急了。
    最終,熬不住的人還是他,葉秋生熬住了,被捅了一刀也還是熬住了。
    葉秋生由衷的嘴角一勾,“那上官先生先讓我試試,我的東西,是不是上官先生想要的。”
    如果不是那天司行宴在雪地裏跟她將的那個故事,葉秋生還不知道這個香水那麽重要。
    她本來也沒放在心上,那些記憶技巧,都擱淺了很多年了。
    葉秋生其實也不是很確定司行宴會不會來,就如上官沐澤說的,司行宴這個人,沒有軟肋。
    而且,怕不是軟肋,怕是給他擋槍的。
    上官沐澤是真喜歡她這張臉,怎麽看也看不膩,他往旁邊一撇頭,“我要拿到東西。”
    “我懂。”
    沒有討價還價,十分聽話順從,上官沐澤不疑有他,轉身出了們
    而葉秋生拿起一束玫瑰凝視著,烈紅色卷翹的花瓣擁護著花蕊,片片生機勃勃,手指不自覺的用力,刺紮進了指尖,可是玫瑰散發的幽香卻蓋過了血氣。
    rosy......
    ......
    葉秋生在實驗室泡了一天一夜,除了小七偶爾給她送點茶水點心,沒有人上來打擾她。
    “點心?”
    葉秋生捏起一塊兒豌豆黃,軟糯入口即化,手藝極好,她笑了出來。
    “怎麽上官先生除了姑蘇的廚師,還請了京城的糕點師傅嗎?”
    “先生很認真的在研究小姐的喜好。”
    有點可笑了,上官沐澤在她這用了不該用的心思,討好囚犯?
    “我看上官先生不像是喜歡這些東西的人,不用特地給我做這些,也吃不了多久了。”
    葉秋生手肘擱在撐在桌上。
    上官沐澤天天往她這塞東西,又是吃的,又是衣服首飾的。
    小七好像知道怎麽回答一樣,很自然的接到,“小姐拿著就行。”
    天蒙蒙亮的時候葉秋生沒太扛住,眼皮如千斤重,自己就閉來下來,身子自然而然的軟了下去往桌子上一倒。
    上官沐澤進屋時就隻看見側著的一張小臉,粉雕玉琢。
    猶疑片刻,他將她抱了起來,輕手輕腳的,生怕吵醒她。~~
    高大身影在灰蒙的走廊上留下一片黑影。
    他把葉秋生放在床上之後,伸手抓住她的衣擺,想看看傷怎麽樣了,剛碰到衣服,葉秋生的手突然握上了他的手。
    冰冰涼涼的,特別軟,但是手心有道傷疤。
    硌得慌,他停住了。
    他聽見門口有人。
    “別讓小姐睡在實驗室。”
    他留下這句後起身,看到神色淡定的小七,眸色幽森,一張臉莊嚴肅穆,“睡那兒不舒服,還有,注意她的傷口。”
    葉秋生又在實驗室待了天,到晚上的時候房間裏又多了隻大熊,快有她那麽高了,那是上官沐澤留著陪她睡覺的。
    她輕笑聲,笑意不到眼底,上官沐澤這個複雜的人啊。
    到了傍晚的時候。
    上官沐澤將拿到手的玻璃瓶,輕輕按下,泵頭裏噴散出細小的水霧,帶著股弄濃烈而淡雅的清香,慢慢的,彌向更遠。
    在樓下忙碌的女傭也不禁抬起了頭,細細品嚐這抹芬芳。
    像是整個人陶醉在一片玫瑰田野中。
    他靜滯了幾秒沒有反應,隨後才慢慢展開笑顏,眼眶甚至微微發紅,連著聲音也是十分柔軟的,“謝謝葉小姐,這就是我想要的。”
    他十分確定,這就是。
    葉秋生冷漠的看著他,他站在這走廊上,不管離他近或遠的人都彎著身子,偌大的房子,說點話都能有回應。
    她在想,他一定很孤獨吧。
    半晌,葉秋生冷靜的開口,“我一會兒給上官先生寫配方吧,但是不能立刻給你,我得在走的時候給你。”
    上官沐澤轉過頭,看向她的那一眼,有不舍有依戀,像是痛苦萬分卻又苦澀的一笑,“好,我答應葉小姐的,從來說到做到,如果是真配方。”
    這個人,真是病得不輕了。
    昨天葉秋生以為他是衝著司行宴來的,今天她以為,他是衝著她來的,可是現在看下來,好像什麽都不是,又好像都是。
    下午些的時候,陽光明媚,卻沒有溫度,像個巨大的燈泡掛在天空,可惜這屋子隻有進門處一麵窗。
    葉秋生就在窗前的小桌子上擺弄著茶道。
    上官沐澤感興趣的站在身後,雙手背著,時而看眼茶,時而看眼葉秋生。
    葉秋生提起水壺,笑著衝上官沐澤道,“上官先生不如來試試?”
    “好啊。”
    他欣然答應。
    他學著葉秋生的模樣,將沸水倒入壺中,讓茶葉浸泡在水中,再將沸水倒出,接著衝泡,壺嘴點頭三次。
    葉秋生瞧著他消瘦的手背,筋骨凸顯,皮肉微微凹陷,在日光下,白得細膩,骨節修長,提著水壺的時候很好看。
    上官沐澤瞧著葉秋生的臉,不施粉彩,自然從容,笑容清淡,自信孤傲,不禁自己也笑了出來,是可笑的笑。
    午飯過後。
    小七守在門外,葉秋生在小實驗室中拿起鋼筆,在一張信紙上緩慢書寫,身體羸弱,可依舊筆力遒勁,帶著鋒芒。
    “曼小姐。”小七叫了一聲後微微低下了頭。
    在曼靈秀快走進去的時候小七伸手攔住了她,很正經的看著她,“曼小姐不能進去。”
    曼秀靈不屑的冷哼聲,“你又算個什麽東西,葉秋生有那麽金貴,見都見不得了。”
    曼靈秀瞪小七一眼,小七低下了頭,曼靈秀手一掀,小七直接飛出門去了,“曼小姐!”
    曼靈秀不壞好意的擰著眉頭走了進來,進來之後沒說什麽,在屋子裏看了一圈,再看看門口的小七,一把奪走葉秋生的筆。
    “葉秋生,寫什麽呢?你怎麽還有心情寫字!”
    她抓起鋼筆就在信紙上胡亂的畫了幾下,“我讓你寫!讓你寫!”畫完鋼筆一甩,扔在的地上。
    “啪嗒。”
    鋼筆落地,甩了一地的黑色墨水。
    葉秋生冷靜的拿出了另一張信紙,拿出鋼筆打上了墨水,不搭理曼靈秀的行為。
    小七聽見聲音連忙轉身進了屋,站在門口發現兩個人沒打起來,又止。
    了步,“曼小姐,你還有什麽事嘛?”
    “嗬,你也敢管我?”曼靈秀目光凜冽的盯住小七,然後一步一步拖著自己的腿走了出去,路過小七的時候推了她一把。
    小七的背撞到了門沿上沒說話,繼續在門口等著。
    忙完已經入夜了。
    葉秋生依照習慣出去轉了圈,屋外的雪小了很多,像是一場白色的小雨,嘴中呼出的熱氣,隨著她的步子,飄蕩了一路。
    她手中拿著rosy,身上也是一股玫瑰香味,路過的守衛都不禁朝她多看兩眼,悄悄的深吸著空氣中的淡香。
    晃蕩的路燈被上官沐澤固定住了,現在院子一周都是柔順的明黃色。
    “小姐,走一圈就好了,天氣冷,你還受著傷。”
    小七可不敢讓她在外麵待太久,她還是怕的。
    “走吧。”
    葉秋生慢吞吞又麵無表情的轉完這一圈,不留戀的上了台階走進屋。
    晚飯時又隻有上官沐澤和葉秋生,曼靈秀一直沒出現,葉秋生也沒有多問一句。
    葉秋生看著這一桌,玲琅滿目的姑蘇菜,輕笑一聲,“上官先生不是不吃中餐嘛”
    他明明就是隻吃西餐的。
    “可是你喜歡。”
    上官沐澤端起茶杯,主動喝起了茶,可是他的眼睛卻一直看向葉秋生,隨著他仰頭,吞噎,放下茶杯,清清淡淡。 _o_
    葉秋生拿起筷子,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期間兩人偶爾說幾句話,就像相識很久的朋友一樣。
    “葉小姐平時喜歡做點什麽事呢?”
    “掙錢,沒什麽喜歡的,就喜歡錢。”
    “要那麽多錢幹什麽呢?”
    “掉錢眼兒裏了唄。”
    上官沐澤笑意淡如雲如風,笑起來時嘴角的弧度也恰到好處,言行舉止合乎禮數,說話做事猶有分寸。
    上官沐澤走到了門口,大門敞開,風雪迎麵而來,他臨於漫天白色裏,披上了層銀色蓑衣,回頭衝葉秋生溫和一笑,“葉小姐早些休息吧。”
    葉秋生呆呆的看了兩眼,衝他點了下頭。
    回到房間,一股熱氣襲來,屋內溫暖如春,夾雜一點濕氣,一切舒適。
    “葉秋生,你怕是要沉溺在溫柔鄉了。”
    葉秋生掛衣服的手一頓,吃驚的回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