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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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後隻有一個恭恭敬敬的鍾九,趙燁又缺席了,趙燁總是消失在楚禾真的需要她的時候。
他撈起葉秋生,卻發現葉秋生跟紙片一樣輕飄飄的,不禁心絞痛一瞬。
「上車。」就兩步路的距離,他還是把她抱上去了。
在懷抱中的時候葉秋生抬頭仰望著他硬朗幾近無情的下頜線,眼眶有些濕潤,在上車後一眼也不再看他。
他固執的握住葉秋生的手掌,「別太擔心,我們現在查到船在一個小島上停泊了,對方應該是想讓我們去救她,暫且不會對她做什麽。」
「什麽人做的?」葉秋生將目光轉向窗外,車內溫暖幹燥的空氣順著她的鼻息進入體內,卻難以到達心底。
司行宴自顧自的把她的手掌按在自己掌心中間,慢慢揉搓著,「身份是作假的,可能隻有從楚禾那裏才能得到線索,誰有動機這麽做。」
葉秋生目前隻關心一件事,「我們現在去那個島嗎?」
誰也說不準楚禾現在到底在經曆什麽,她那麽嬌氣的一個姑娘肯定很害怕,說不定在一直哭。
司行宴微微垂眸,遲疑了一秒,隻能看見微動的薄唇,「等一下吧。」
「你是想等趙燁嗎?他到底去哪兒了?」
葉秋生極力的壓抑住情緒,她明明現在有很多想要問的,可是她知道這不是時候。
「你們好兄弟就是這麽為對方著想的嗎?你怕趙燁沒能趕上最後楚禾會恨他,趙燁會後悔,可你想過最後麵對的會是什麽嗎?」
葉秋生差點脫口而出楚禾懷著孕,但是又想著這些人怎麽配知道,他們怎麽配為人父。
她憤恨的盯著司行宴,就差那麽一點哭了出來,始終死死盯著。
司行宴往後一靠,闔上雙眼,隔絕掉了所有的目光接觸,「對方拿著個楚禾有什麽用?楚禾的仇家都得罪不起趙燁,除非是趙燁的仇家,趙燁不在解決不了問題。」
葉秋生使勁想從他手裏掙脫,可是用了幾次力都擺脫不了,結果是手背被摩擦得通紅,還帶著點燒灼的痛。
「我痛。」
司行宴微怔,這才鬆開了手,但是葉秋生一個轉生迅速開門下車,不管不顧的往前跑。
直衝來的冷風讓她呼吸不上,眼睛甚至迎著風已經有了些濕意,海邊風大,稍短些的隨發直接立了起來。
她往前大概跑了一百米,一隻手掌捉住她的手腕,一個力道將她甩了身,腳腕差點扭到。
「你耍什麽別扭?」
「司行宴,我一直覺得你很好,你有悲憫心,你善解人意,你懂得照顧人,你是嗎?你是嗎?」
司行宴的眸光變得複雜,語氣不禁沉了下來,「你想說什麽?」
可能是這天的傍晚實在太過寒冷,她所有的情緒剛剛冒了個頭,就被凍了個精光。
她聲音有些飄渺,「我現在不想跟你說這個,我現在要找到楚禾,我一定要找到她。」
「好,找!」司行宴抓住她的手力道發狠,就連這兩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
鍾九得到指示迅速安排了下去,一切在十分鍾之內全部安排妥當。
葉秋生上船後,穿好救生服,現在終於可以去追究一些事了,「趙燁到底去了哪兒?」
司行宴雙手撐在船邊,或明或暗的燈光,讓他的臉色變化莫測,隻能看見他的短發被吹起,額頭連著他的鼻梁,一個優美的弧度。
「馮子俞流產了,他的孩子。」
「啪嗒。」
手機滑落地上,葉秋生半晌緩不過神來。
「你說什麽......你什麽意思....
..」
「他走的時候還不知道楚禾出事了,剛剛上飛機我就接到了你的電話,現在他知道了消息。」
葉秋生覺得自己渾身僵硬,問出的話也沒有經過大腦。
「他怎麽選的?」
「飛機已經落地了,他總得去看一眼再來吧。再說馮子俞你不清楚嗎?她父母都不在了,這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司行宴竭盡全力的想要替趙燁解釋遮掩,雖然有些話趙燁沒有和他明說,但是他也清楚他是怎麽想的,總之他不希望葉秋生對趙燁有負麵情緒。
「是啊......」小俞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了,她爸爸因為她離家出走沒有回來了,她媽媽因為她被人殺害了。
葉秋生手掌蓋在自己發酸的眼睛上,司行宴指尖剛碰到她的手臂,她大喊了一聲,「別碰我!」
她現在就像驚弓之鳥,受不得一點刺激,她找了角落獨自蹲在了黑夜中。
幾分鍾後鍾九給她送來了幾粒藥,葉秋生什麽也不想的一巴掌拍掉,「我不要!」
鍾九耐著性子和她解釋,「小姐,這是大少隨身帶著身上的你的藥,你的身體......」
葉秋生戰戰兢兢的轉過頭,嘴裏念念有詞,「不不,我不用,我不用藥。」
沒坐一會兒船,她就已經頭暈腦脹的想吐,巨大的風浪讓船無規律的上下起伏,左右搖擺,她的魂早就被搖到千裏之外了。
「嘔——」
她從欄杆縫隙中間伸出頭去幹嘔。
腹間突然有個臂膀攔住她的腰,下一秒她便落進了個溫暖的懷抱,而她抵觸的去推他,「別動我。」
「還鬧什麽!難受成這樣了。」司行宴往她嘴裏塞進兩個白色的藥丸,苦澀的西藥味擴散在舌尖,刺激得葉秋生更想吐,他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葉秋生吐不出去,藥丸黏在舌尖又什麽不舒服,她用力的吞允,硬生生的把藥丸吃了進去,苦味順著她的口腔,蔓延到了喉間,甚至胃裏都泛苦。
苦得她直想哭。
司行宴含著一口礦泉水,對著她的唇,強硬的灌進了一口清泉,他的舌尖輕輕掃過,帶走那些散落的藥粉。
葉秋生用唯一空閑著的手扇了他一巴掌,還沒等把手收回來,雙手就被司行宴鉗住,禁錮在了身體兩側。
他離開她的唇,近在咫尺,一字一句道,「你是要和我鬧是不是?」
語氣平淡卻帶有威懾力,淡漠的眸子裏,隱約隱藏著點風暴,帶著絲毀滅的欲望。
這一眼直接驚醒葉秋生,「司行宴,藏不住了嗎?裝不下去了嗎?」
「是,我是裝不下去了,所以別惹我葉秋生,好好待著我旁邊。」
句句不像威脅,卻句句都是威脅。
葉秋生也生出硬要和他對著幹的心思,一點也不服軟,湊得更近一些,注視著他的雙眸,從舌尖呼出幾個字,「你做夢。」
她想起來那些事了,不可原諒!
下午時分,楚禾被那群人抓到,綁了起來,全程戴上了眼罩,但她憑借知覺知道自己被換上了一艘小船,她知道自己越飄越遠。
甚至不清楚自己還能不能回去,她竟覺得不回去也好,回去也很難過,她隻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她厭煩了不計其數的爭吵。
父親隻是利用她,母親有了新的指望,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但也成了他最討厭的人。.
唯一的指望就是這樣孩子,孩子......不能沒有了。
一路上晃晃蕩蕩的,她已經喘不過氣了,海風鹹濕,她能明顯感到溫度的降低。
「可以......可以給我點水
嗎?」
她不清楚現在躺的地方是哪兒,她費力的仰起頭,想要提醒別人注意到她。
意料之中的嘲笑響起,「楚大小姐當著是你家呢?哈哈哈哈,你是被綁架了,還想喝水?你在想什麽呢,沒有一點綁匪的自覺嗎?」
楚禾訕笑,不敢輕易惹怒他們,「你們想要什麽?想要什麽我都給你,但是放我一命好不好,你們雇主給了你們什麽好處?」
「想要什麽?」其中一個中年男子猥瑣的笑了起來,伸手揉揉下頜,對楚禾上下打量,「你這身材不錯啊。」
說著他已經上手往最柔軟的地方摸了兩把。
楚禾的拳頭攥得綁緊,很努力的隱藏起自己的情緒,但是歹徒輕易察覺到她僵硬的身體,麵露不悅,「你不樂意?」
楚禾顧不上別的,假意鬆懈,「哥,哥,我那個,身體不方便,你知道的,女孩子都有,別髒了你的身體。」
被綁起來的雙手舉起做出了求饒的姿勢,態度要多好就有多好,倒是沒有激怒對方。
對方一把扯下她的眼罩,目光要有多赤裸就有多赤裸,「上不了,還幹不了其他的嗎?」
兩目相接,楚禾沒法淡定,隻有退卻,連對視都不敢,對方卻捉住她的下頜,硬掰過她的臉來麵對他,「嗯?」
「哎,老大,算了,別生事,萬一她背後有人,到時候報複我們呢。」一個年紀較輕一點的坐在個高腳椅上,吊兒郎當的叼著隻煙。
被提到的老大麵露不善,「我這又不是做慈善,落在我們手裏還要好好伺候著?」
「哈哈哈,伺候唄,怎麽伺候不是伺候。」調笑聲響起,接下來不堪入目的話隻會多不會少。
老大的手還不安分的到處摸摸,上上下下,總不會落掉一個好地方。
這是楚禾從未有過的羞辱感,從前欺辱她的人都是女生,在異性麵前,她的羞恥與恨意隻會被放大千倍不止。
她厭惡到想吐,羞憤到想要殺人,牙齒都在顫抖,可是嘴角還要掛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