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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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然不由地一愣。
    男人?
    段慎揚起笑容,露出牙齒,白森森的映著光。
    “你還要裝嗎?也對,我跟蹤了你這麽久,沒見過你和什麽男人親近過,直到方菲告訴我,你身上有吻痕。我真是看錯你了,你和其他女人一樣下賤,不要臉!就憑你這種貨色,居然還敢拒絕我,我本來是想好好對你的,但是你自己不自愛,是你逼我變成這樣的!”
    燭光在他的瞳孔中,如同鬼火一般妖冶。
    溫然顫抖地抿著唇。
    “你想對我做什麽?”
    “當然是完成我們未做完的事了,上一次叫你逃走了,這次,你又能逃到哪裏呢?”
    段慎解開溫然的手,將她壓在衣櫃前鏡子上。
    “很快,你就沒辦法保持清高了,我會讓你求我的。”
    說罷,他就薅著她的頭發錘向鏡子,完整的玻璃碎成了蛛網,繼而碎片紮進她的血肉。
    溫然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她看到身後的段慎表情越來越癲狂。
    “我是第一個這麽被你對待的女人嗎?”
    溫然吐出一口血,她被反剪壓在牆上,淡黃色的牆紙全是她炸開的血花。
    段慎獰笑著抄起桌邊的小刀,刀尖懸在溫然的瞳孔上,“當然不是,你可是我到手最晚的。”
    “所以,你會得到最久的折磨。”
    溫然的身子被砸在地板上,痛苦隨著血液流入她的四肢百骸,她艱難地爬起來,嗚咽聲像是在啜泣。
    咚地一聲。
    膝蓋磕在地板上,她像是一個破碎的玩偶,任人處置。
    而這種恐怖,在這個房間不止一次的上演。
    “嗬,你果然比孫倩會玩多了,看來我們會度過愉快的一晚。”
    “果然蘇倩的死和你有關係,她隻是和你一個人嗎?”
    段慎挽起袖子,太陽穴興奮地發脹,像是一個張狂的國王,炫耀自己的戰績:“溫然,你果然很聰明,得手之後,我會把那些女人扔到有需要的人,嗬,金錢,利益,地位,隻要我眨眨眼睛,這些東西都是我的,你明白嗎?安寧還幫我介紹她家的資源,嗬,什麽女人,什麽喜歡,都是屁話,都是為了利益的賤女人!”
    他俯身吻住她的嘴唇。
    鋒利的刀尖在溫然裸露的皮膚上遊走。
    幾乎是一瞬間,溫然突然衝向他。
    銀色的刀刃被吞噬,隨即變成的是血紅色的刀刃。
    段慎的腦中回響著轟然倒塌的崩裂聲。
    等他的視線恢複清明,溫然的冷汗已經蹭到他的身上,“你想知道和我在一起的男人是誰嗎?我現在告訴你。”
    “是裘鈺。”
    段慎瞪大眼睛,無法相信這個答案。
    話音未落,房門已經比荷槍實彈的武警踢開,為首的司警用槍指著段慎的後腦勺。
    “現在以故意殺人罪的現行犯逮捕你。”
    溫然重重地倒在地上,右腹部的刀口不斷地滲出血。
    她仰起頭,看到一白一黑兩道身影從窗邊一躍而下。
    她釋然地笑出了聲,這一次,正義沒有缺席,希望依舊存在。
    薑苫知道溫然受傷,第一時間從連市趕回來,恨不得抽溫然一個耳光。
    “太險了,我才不管什麽狗屁公平正義!你要是再受傷,我給你個痛快,直接死在我手上算了。”
    溫然揚唇,“別擔心,又不是什麽大傷,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不是大傷?難道每次都像那一次……”
    薑苫噤聲,隻狠狠地瞪了溫然一眼,“你等著的!”
    她起身,意外看到站在門口的裘鈺。
    “裘老師?你來看溫然?”
    裘鈺嗯了一聲,臉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
    “女性的侵害案一般很難取證,也很難加重量刑,你選了一條最簡單的路。”
    溫然吐出口中的濁氣,聽著這話,便知道裘鈺要帶給她好消息。
    “段慎判了多久?”
    “沒法估計,他的影響太惡劣了。”
    裘鈺一向嚴謹,不會輕易說出落下話柄的證據。
    “還有安寧,段慎那晚親口說了安寧也參與了。”
    裘鈺眸中的冷意漸深:“剩下的事就交給法庭,溫然,你不是什麽正義使者,我也沒義務幫你。”
    “我今天來是為了提醒你,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裘鈺把一份請柬塞進溫然的被子裏。
    溫然打開,是一封婚禮請柬。
    “幫我報警的人,是你嗎?”
    溫然在包裏偷偷放了一個2g手機,原本她是想用那部手機報警,但沒想到段慎先讓她失去意識,使她錯失了機會。
    而後她想著用傷口來給自己逃離的機會,但未等她逃走,司警就來了。
    “是不是我不重要。”
    裘鈺看向遠處的雪景,“這種事,我隻允許你做最後一次。”
    薑苫聽到這句話,默默地關上門。
    看來,她回來的還不是時候。
    裘鈺走後,溫然費力地掏出請柬。
    這是一張精美的婚禮請柬,沒有貼新人的照片,隻是在首頁用燙金寫著:江柏寒&段微。
    不知為什麽,她的心髒猛跳了一下。
    裘鈺來接她的時候,順道帶了一件禮服。
    彼時已經是除夕,薑苫回家過年,醫院裏冷冷清清的,裘鈺的出現令空寂的房間多了一絲人氣。
    “是今天嗎?”
    請柬特別奇怪,不僅沒有貼新人照片,連日期都沒有寫。
    “是。”
    司機在門口等著,黑色的瑪莎拉蒂和裘鈺的低調作風截然相反。
    眼看著時間要過了正午,在海城結婚有相當多的習俗,其中之一就是頭婚必然是在上午舉辦。
    裘鈺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想什麽呢?”
    “我這副樣子出現在婚禮上,他們不會認為你有家暴傾向吧?”
    裘鈺輕哼了一聲,“他們願意這樣想,也好。”
    也對,裘鈺不想結婚,如果能傳出些不好聽的傳聞,反倒是一件好事。
    但到了現場之後,溫然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她看著新娘的臉,布滿傷痕的手攥在一起,差點把即將長好的傷口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