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張清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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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吳市,深夜,一條陰暗狹窄的小巷。
    裏麵散發著濃濃的惡臭,兩側的入口,已經封鎖起來。
    好幾位警察正在裏麵取證。
    地上的屍體仿佛是被什麽野獸給撕碎,肉塊散落一地。
    一個較為年輕,剛從警校出來不久的警察,看著地上的屍體,聞著臭味,捂著嘴巴差點沒吐出來。
    “許隊……”
    “吐遠點,別破壞了現場,法醫待會就到了。”被稱作許隊的警察四十歲出頭,皺眉看著地上的屍體。
    他捏著鼻子,蹲在屍體旁,看著眼前的一幕,靜靜的等待著。
    沒過多久,帶著工具箱的兩位法醫便迅速來到現場,仔細察看起屍體。
    兩位法醫經驗頗為豐富,很快便工作起來。
    一位法醫檢查,另一位記錄。
    “屍塊基本完整。”
    “麵部完整。”
    “傷口……”
    “撕裂傷。”
    “鈍扯暴力作用於體表,由於急劇牽拉或扭轉,造成皮膚和皮下組織撕裂”
    良久,兩位法醫檢查了現場的大概後,許隊這才上前問道:“怎麽樣?”
    年長一些的法醫明顯和許隊認識,起身摘下口罩,脫下手套:“撕裂傷。”
    “傷口附近沒有銳器傷,倒是有很明顯的指甲印以及指痕淤青,就好像是有人直接徒手撕肉幹一樣把屍體給撕開一樣。”
    許隊:“你的意思是?”
    “許隊,徒手撕開人體最起碼需要約300KG的撕扯力。”法醫神色凝重的說完,咳嗽了一聲,說道:“人很難辦到這樣的事情。”
    “當然,更詳細的情況,得回到警局,我們再做進一步檢查才能有結論。”
    說完,兩位法醫戴上手套,熟練的用屍袋,撿起屍塊。
    而許隊微微點頭,點了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仿佛在思索什麽,隨後對身旁的年輕警員說道:“檢查一下附近的監控,看看有沒有線索。”
    很快,去調查監控的年輕警員趕了回來,拿出手機,裏麵拷貝了一份監控。
    “許隊,案發前的確有兩個人進入了這條巷子。”
    說話間,警員將手機遞給許隊。
    視頻中,一男一女挽著手,進入了這條小巷,過了約五分鍾後,其中的那個女子才從小巷中走出。
    “抓緊搜查,看能不能查清楚這女子的身份來曆。”
    ……
    次日正午,南吳大學醫務室。
    “你叫張清楓,大一傳媒係學生,對吧?”
    一位穿著白大褂的老教授,手裏拿著泡著枸杞的保溫杯,看了一眼手中的資料,隨後抬頭看向對麵的青年。
    張清楓穿著一身白色運動裝,短發,看起來幹淨整潔。
    “說說吧,你都有什麽症狀。”老教授和顏悅色的抿了一口保溫杯內的茶水。
    這位老教授名叫吳淮,是南吳市神經內科方麵的專家,此次也是應南吳大學校長的邀請,來幫助大學內一些心理障礙的學生疏導的。
    “吳教授,我真沒什麽問題。”張清楓有些哭笑不得的坐在這位老教授的對麵。
    他可不是什麽精神病,但班長許倩聽說了這位教授前來,愣是把自己加在了問診名單上。
    吳淮教授淡淡一笑,說道:“隻是聊聊天,你不用太緊張。”
    看著對麵吳淮教授如沐春風的笑容,張清楓猶豫半響後,才緩緩說道:“兩年前的一天晚上,天上飛過七顆流星。”
    教授微微點頭:“你說的是那次百年難遇的流星雨吧?那時候新聞報道鋪天蓋地的,我倒是有些印象。”
    “從那天起,我就能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
    聽到這句話,坐在對麵的老教授並不意外,反問道:“比如呢?”
    張清楓喃喃說道:“我曾經看到空無一人的大街上,蒼白的紙人抬著鮮紅的花轎延街而過。”
    “裏麵的新娘,卻沒有頭顱。”
    “雨夜的老朽槐樹下,紅衣女人瑩瑩歌唱,無人聽聞。”
    “身穿黑色衙袍的陰差,手握鐵鎖,拘魂而過。”
    “甚至,我還能看到一些人額頭的黑氣,隻要這樣,那個人就會倒黴。”
    “還有……”
    說到這裏,張清楓停下,再次問道:“吳教授,你真的相信我說的話?”
    以前張清楓也給其他人提及過,但從來沒有人相信,甚至被當做精神有著不小的問題。
    久而久之,張清楓也不願意和其他人提及這些事情。
    “當然,兩年前的流星飛過,那是靈氣複蘇,你體質不凡,所以才能看到那些髒東西,懂了嗎?”吳淮教授淡淡的說道:“繼續說。”
    張清楓猶豫半響,繼續說道:“大概是半年前,我當時剛入學……”
    隨著張清楓的描述,吳淮教授低頭正寫著。
    “好了,這是我給你開的藥,回去以後按時服用,另外記得精神不要太緊繃了。”吳淮教授寫出一份藥單,遞給張清楓。
    張清楓明顯一愣,說道:“吳教授,你還是不相信?你不是說靈氣複蘇?”
    吳淮教授淡淡一笑,這麽多年和精神病人打交道下來,早就見怪不怪了。
    眼前這張清楓隻是看到髒東西,並不罕見。
    他們醫院,還有自稱結丹的胃結石病人。
    亦有一覺醒來,大喊自己重生了,開口閉口叫係統爸爸的。
    這才哪跟哪啊。
    “靈氣複蘇嘛,沒看過?”吳淮教授說道:“行了,快出去吧,下一個。”
    張清楓緩緩歎了口氣,果然還是這樣,但他也習以為常。
    這兩年來,就沒有多少人願意相信自己的話。
    張清楓起身離去,門外又一位女學生走了進來。
    “吳教授,我家愛豆和我結婚了。”
    “好好好,你家愛豆叫啥?”
    “吳凡。”
    “咦,他不是在吃牢飯嗎。”
    後麵的對話,張清楓卻沒多少興趣繼續聽下去了,走出醫務室,外麵一位女孩正焦急等著。
    女孩相貌甜美,穿著一件白色T恤,一條蔚藍色牛仔褲,綁著辮子,看起來頗為甜美。
    “怎麽樣?教授怎麽說?”許倩見張清楓從醫務室內走出,趕緊上前詢問。
    張清楓順手把單子遞了過去:“吳教授給我開了點藥。”
    “吳淮教授在咱們南吳可有名了,想要掛他的診可不容易。”許倩接過藥單仔細看了一遍後說道:“走,我陪你去買藥。”
    許倩明白張清楓自尊心強,不願意承認精神有問題,他回去,肯定得把這藥單給撕了丟掉。
    說完,許倩便朝前走去,隨後回頭說道:“走啊。”
    看著她的背影,張清楓微微皺眉起來,他看到許倩的額頭有著一團濃濃的黑氣。
    隨後他搖了搖頭,許倩的父親可是南吳市警察中隊的隊長,誰出事都輪不到她,自己還是別瞎想了。
    想到這,他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