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不起誰呢？我像是有錢的人嗎？我家窮的你們想偷還偷不到呢！”
    這會子老奶奶想留人，也不在意自己家裏的窮樣被人發現了。
    烤肉很好吃，老奶奶又吃了這麽多，都說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若是不讓他們留宿也說不過去。
    “奶奶，這些肉串都給你吃。”
    “不用了，您家裏就一個人，我們要是過去了，萬一您丟了東西，到時候有嘴都說不清了。”
    葉瑾故意賤賤的說道，老奶奶瞪了她一眼。
    葉瑾把老奶奶哄得開心了，也終於把那一片廢墟的地址打探到了。
    “肯定是我前段時間給人挑大糞賺的，這可都是辛苦錢呀，我得好好存著！”
    正在飛快下山的顧炎打了個噴嚏，他還不知道自己啥時候雇傭了個老人挑大糞，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大糞給人家挑，竟然還讓人賺了五塊錢。
    “你怎麽了？”
    顧炎腳部頓住了，葉瑾疑惑地回過頭。
    “沒，就是鼻子有點不舒服。”
    東北的山裏很冷，地麵一層厚厚的積雪，下山時幾乎是用飛的。
    要不是顧炎死死的拉住葉瑾，葉瑾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會摔倒，甚至有可能摔下山澗，摔的屍骨無存。
    “走慢點，我有點兒害怕。”
    在又一次差點摔倒以後，葉瑾放慢了腳步，顧炎猛的攬住她的肩膀。
    “別怕，有我在！”
    葉瑾心頭一顫，異樣的情緒在心中蔓延，她側過頭去看了顧炎一眼，顧炎身子僵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嗬嗬的喊著：“好兄弟，我們繼續加油！”
    葉瑾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會兒，顧炎羞的耳朵尖都紅了，臉上古銅色的皮膚也附上了一層紅暈。
    隻是在濃濃的夜色下，葉瑾並沒有看出他的異樣。
    兩個小時後兩人終於來到山下，隻是這時候整個小鎮都沉寂了。
    “你是打算繼續尋找還是先找個地方睡一下？”
    顧炎並不主動拿主意，他把主動權讓給葉瑾。
    “直接去找吧，我已經等不及了。”
    兜兜轉轉這麽久，她跟妹妹也分開好多年了，好不容易找到她的下落，葉瑾早已經迫不及待。
    “行，管他們有沒有睡著，我們就挨家挨戶去問。”
    兩人一腳跨入夜色中，與此同時，在一間老舊的瓦房裏，一男一女正在飛快的收拾東西，一個15歲的小女孩神色木然的躺在床上。
    “微微，你別總是躺著，也來幫忙做點事情行嗎？”
    女人不耐煩地嗬斥道，被叫做微微的女孩子好似沒有聽到一樣，她眼皮都沒抬一下依舊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
    “微微，我知道你不想離開這裏，也知道你總是跑到村子裏的廢墟去玩，你以前年紀小怎麽鬧我都不管你，但是這一次你必須聽我的！”
    一臉威嚴的男人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道。
    微微還是沒有一點反應，她雙手攪在一起，手心裏有一顆不起眼的紐扣。
    這顆紐扣隻是一顆很普通的紐扣，如果非要說它有什麽不同，大約是這顆紐扣經常被攥在手心，不停的被撫摸，很多地方已經起了一層白邊。
    女人注意到微微手上的小動作，她氣急敗壞的衝了過來：“玩玩玩，一天到晚隻知道玩紐扣，一顆破紐扣有什麽好玩的？”
    她死命的掰著微微的手掌，剛剛還一動不動的微微木然的眼中突然就有了神采。
    她手上用了極大的力氣死死的捏著紐扣，就是不讓女人得手。
    “老頭子你還看著幹什麽？趕緊過來幫忙啊！”
    女人自己鬥不過就把男人喚了過來，男人有些不忍的看了她一眼，還是伸手扣住了她的肩膀。
    “交出來，你給我交出來！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不就是你從老家帶出來的你姐姐給你的破玩意嗎？你姐姐都把你賣了，你還守著她給你的東西有什麽意思呢？”
    微微的雙手被控製住，女人咬著牙用了蠻力硬生生的把她瘦弱的手指扳開了。
    “我們今天就離開這，我已經給你許了戶好人家，你便忘了過去的事，乖乖的嫁過去，以後安心的生兒育女！”
    女人陰險的一笑，既然這閨女養不熟那就把她賣出去換錢，總能彌補這些年的虧損。
    她搶過一顆磨得發白的塑料扣子，隨手就丟進了一邊的火爐子。
    微微瞪大眼睛看著瞬間就被爐火融化的扣子，她全身青筋都爆了出來，猛的抓住女人的手，低下頭狠狠的咬了一口。
    她進屋時習慣性的把手插進口袋取暖，就發現口袋裏多了個小卷卷，掏出來一看，棕褐色的一張小紙片怎麽看著有點眼熟？
    她打開了入夜以後就很少使用了沒有燈，把小紙片放在燈下一看。
    “喲！竟然是五塊錢！”
    顧炎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卷卷，悄悄的塞進了老奶奶的口袋。
    這老人家人不錯，既提供給他們有用的消息，又熱情的邀請他們進屋，人家都這麽窮了，若是沒點表示真說不過去。
    老奶奶還想挽留，顧炎拉著葉瑾的手跑的比兔子還快。
    “哎，你們，就算要走也得把火熄滅了呀……把火堆架在這，是想燒了我老太婆的房子嗎？”
    老奶奶認命的蹲下身子把火堆熄滅，又去井裏打了桶水在火星子處一澆，看著火徹底熄滅了這才打了個哈欠回屋了。
    “奶奶，這丫頭跟你說笑呢，我們是有正事要辦，剛剛肚子餓了，在這邊吃點東西就該走了。”
    家裏就幾缸鹹菜值點錢，她就不信這年頭還有偷鹹菜的。
    老奶奶喜出望外，她抓了抓稀疏的頭發，艱難地想著這五塊錢是哪裏來的。
    過了一會兒她好像想起了什麽，立刻眉開眼笑。
    老奶奶一邊咬著肉串，一邊警惕的看著他們，她的兩頰鼓鼓的，說話都含糊不清。
    “好冷啊，大晚上的外麵不好待，我們找個地方睡覺去。”
    葉瑾把烤好的肉串全部塞到了奶奶手上，顧炎飛快的收好了東西，兩人互看了一眼同時起身。
    “大晚上的你們要幹嘛去？”
    一陣寒風吹過，葉瑾攏緊了身上的大衣，離開了火堆確實感覺到冷。
    “大晚上的你們就別瞎折騰了，去我家裏睡會兒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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