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雙子的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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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話紀元的到來,在彌瑞亞大陸開辟了波瀾壯闊的新時代。
    文明的碰撞、新神的崛起、戰爭的衝突……如此種種帶來了奇妙的化學反應,原本在多年的大陸戰爭中都不曾快速變遷的彌瑞亞大陸,終於開始了迅速的成長與蛻變。
    精靈族亦是如此。
    當神力無法帶來庇護時,超凡者便會將目光聚集在自身。
    力量的下沉,讓精靈們不得不將目光轉至對魔法的運用,而神明留下的遺產和精靈族本身具有的超強魔法天賦,則讓他們很快將精靈魔法推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新技術、新術法、新理論……
    各種各樣的新事物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爆發。
    其種種變化,連隱居幕後的阿爾忒彌斯都為之咂舌。
    這一刻,就連這位月神也忽然意識到,原來沒有了神明的庇護,凡人也依舊能開辟出一片新的天地。
    雖然失去了絕大多數神明的庇護,也難以誕生出新的神靈,但擁有諸多古老神器,且對魔法的運用越來越高超的精靈族毫無疑問還是成為了彌瑞亞世界的頂級力量。
    不論是圍殺舊神,還是扶持新神,背後幾乎都能看到他們的影子。
    到了二百年後,精靈們甚至已經可以仿照神器,製作出能夠威脅到神靈的聖器!
    不僅如此,他們甚至還搞出來了能夠讓凡人也使用超凡力量的精靈魔導器!
    然而,當一個人手握不該屬於自己的力量的時候,野心便會持續膨脹。
    以凡人之身掌握能夠威脅神明的力量,以凡人之身一次又一次圍獵舊神,扶持新神……也讓精靈族逐漸在這種力量之中迷失。
    神話紀元三百年。
    因對神器分配的不滿,以及對供奉信仰的不同意見,已經占據彌瑞亞大陸半壁江山的精靈族發生了內亂,最終分裂成了七個不同的精靈部落。
    阿爾忒彌斯並未出手。
    哪怕是祂隱隱約約又在其中看到了原初的影子。
    “不是時候,現在還不是時候……”
    祂喃喃道。
    現在的確不是時候。
    阿爾忒彌斯非常清楚,在老師沉睡的當下,隻靠著精靈族是無法抗衡原初的侵蝕的。
    不僅僅是精靈族,連祂也隻能靠著老師留下的後手與之對抗。
    這就是原初,哪怕是力量已經不如老師,哪怕是本身已經遭受重創陷入沉睡,但這個世界的超凡力量依舊按照祂的意誌在運轉。
    祂終究是這個世界上超凡力量的源頭,祂的滲透與侵蝕也遠非其他神明可比,除非將祂徹底打入永寂,否則這一切無法終結。
    這一刻,阿爾忒彌斯又想起了夏洛特沉睡之前與祂最後的對話——
    “在我與原初交手之後,祂已經察覺到了精靈的秘密,所以……接下來祂必定會動用超凡的權限,對精靈族加以限製。”
    “老師,如果是這樣,我該如何做?”
    “嗬嗬,既然祂想限製,那就限製好了,我給你的那部分力量是可以培育壯大的,那是能夠吞噬原初的力量,將其賦予凡人,足以塑造出一個足以抗衡原初之力的新種族。”
    “您的意思是說……血族?”
    “不錯。”
    “但是……原初不會放任我們這樣做的,我能感受的到,祂雖然沉睡了,但祂的‘眼睛’一直在盯著我們。”
    “這就需要一個契機了,一個讓原初無法將一切聯係到你的身上,聯係到我的身上的契機,至少……是短時間無法將我們與之關聯起來的契機。”
    “契機麽……我明白了。”
    “嗬嗬,看來你已經想到了,不過,在這個契機到來之前,你一定要積累足夠多的力量,不可輕舉妄動,如此……才能在短時間內,將那種力量徹底爆發。”
    “這恐怕不是短時間能夠完成的事。”
    “當然,這個時間,或許需要數百年,或許……需要一千年……而在這個過程中,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遠離大陸的紛爭,讓自己逐漸淡化出凡俗的視野,避開祂的‘眼睛’。”
    “我明白了……”
    想到這裏,阿爾忒彌斯深呼吸了一口氣,又看向了大陸的某個方向。
    在祂目光的終點,一座小小的半精靈部落內,一個年幼的半精靈少年正與其他人一起,乖巧地整理著采集的新鮮漿果。
    “哥哥……”
    看著對方那與記憶有些相似的麵容,阿爾忒彌斯的神情有些複雜。
    與其他的精靈神明不同。
    阿爾忒彌斯並未一直持有赫利俄斯的神魂本源,而是按照夏洛特所說的,早早地送之轉世。
    原初力量與赫利俄斯的本源聯係太緊密了,緊密到赫利俄斯拿原初沒有辦法,而當下的原初也拿赫利俄斯沒有辦法。
    而阿爾忒彌斯做的,就是通過一次又一次地轉世,將赫利俄斯神魂本源之中的原初力量分離,同時,也是給予原初錯覺,讓對方看到擺脫赫利俄斯,再吞噬赫利俄斯的契機。
    如此……日升月落,四季輪轉,歲月悠悠而過,轉眼之間,又是四百年過去了。
    兩百年的時間裏,彌瑞亞大陸的局勢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由於精靈的分裂,精靈族的整體實力第一次出現了下降,而舊神們也抓住了機會,再次開啟戰爭。
    百年戰爭過去,精靈族的勢力不斷收縮,而為了對抗舊神,精靈們開始扶持、培養其他種族的超凡者,並通過聯姻通婚,孕育半精靈的方式予以控製。
    隻不過,出於種族的優越感,精靈們本質上並不看不起這些“下等種族”,一些極端的精靈部落,甚至將之視為僅僅提供物資,和超凡力量的奴隸。
    比如……精靈族在彌瑞亞大陸的北方所建立起來的勢力,以奴隸契約維持對劣族超凡者的控製,並以建立年份定為新的“天啟”紀元的精靈國度——高塔之國。
    神話紀元572年,或者說,“天啟”460年。
    赫利俄斯的第九次轉世之身,在高塔之國下屬的一個人族附庸部落轉生了。
    這一次,他不再具有絲毫的精靈血脈,而是徹徹底底地變成了一個人類。
    而同時,這也意味著通過一次次的轉世和靈魂補全,他的靈魂本源也已經與原初實現了切割。
    這並不是說他靈魂之中的原初之力消散了。
    而是說,原初之力已經不再是他靈魂的組成部分。
    同時,這也意味著他自己將無法再通過自身的精神,來實現對原初力量的壓製。
    與此同時,高天之上。
    一直在關注著的阿爾忒彌斯也感知到了這一切。
    “時機……到了。”
    她喃喃道。
    語畢,她輕輕伸出手,點出一道銀色的光芒,那光芒很快投入了孕育赫利俄斯轉世之身的女子體內,化為了另一個大小相仿胚胎。
    九個月後……
    一對雙生子在北山部落降生,一男一女。
    是日,北疆部落那綿延月餘的大雪竟然罕見地停下,溫暖的陽光照耀大地,奪目而耀眼,夜晚的月色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與溫和。
    雙生子的父親,獵人哈夫丹無比喜悅,為自己的子女起了兩個在古彌瑞亞語中分別寓意著“尊貴、光明、太陽”和“美麗、神秘、月亮”的名字——
    “哈拉爾!莉莉絲!以後……你們就叫哈拉爾和莉莉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