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隻求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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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七個人看著秦瀚詭異的笑臉,都覺得有點瘮人,就把他當成了半個神經病,也沒多管他,繼續進行洗漱。
此時的秦瀚隻求一死,求死者無畏,所以他什麽也不害怕了。秦瀚見刀疤男正在刷牙,他邁步走到洗臉池跟前,沉著冷靜的對刀疤男說:
“今天中午的肉我給你吃。”
刀疤男牙刷在嘴裏不方便說話,他覺得這小子肯定是服軟了,於是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秦瀚繼續說道;
“肉給你吃可以,但有個條件!”
刀疤男瞟了秦瀚一眼,嘴裏烏拉不清地問了一句:
“什……麽……條……件?”
“你把我弄死!”
秦瀚輕描淡寫地說出了這句話,刀疤男聽了,一口吐掉口中的牙膏沫,瞪了秦瀚一眼。
“你神經病吧!是不是真的活膩了,老子被嚇大的嗎?你來嚇唬我?”
秦瀚接著說道:
“我是認真的,我犯了重罪,殺了別人全家,活不了了,我不想這樣煎熬下去,早死早脫生。你可以想個辦法弄死我,不被攝像頭發現就行了,就當幫個忙還不行嗎?”
其餘眾人一聽秦瀚是個殺人犯,,頓時都立目相看。開始還覺得他可能在吹牛,但看他認真嚴肅的表情又擔心這是真的,誰都知道死刑犯是什麽都不怕的,包括再殺人。
於是那幾個想欺負秦瀚的人,多了幾分對他的畏懼,心裏想盡量不要惹他,離他遠點。
刀疤男雖然大小世麵都見過,但也摸不透秦瀚的底了,也懶得理他,於是就繼續去洗臉。
秦瀚見刀疤男並沒理會自己,便想故意激怒刀疤男,他抬起一腳正好跺在刀疤男的背後,刀疤男往水池邊一趴,腳底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下刀疤男怒了,露出了滿臉惡相,手一撐地站了起來,毛巾往地下一甩,本能地向秦瀚懟了上去,一陣拳打腳踢把他幹翻在地,秦瀚頓時被打的嘴角流出了鮮血,他雖然覺得很疼,但臉上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讓刀疤男越打越生氣。
不一會兒拘室的智能警報響了,通過網絡也傳到了值班室,立馬就有三名值班警員,握著手槍來到了拘室,進來後正看到刀疤男在憤怒地踢秦瀚,攔都攔不住。
秦瀚已經被打暈了過去,一名警員用槍指著刀疤男的頭,才讓他停了下來,另一名警員給他銬上手銬並帶出拘室,處理結果是刀疤男被關24小時禁閉。
而秦瀚緊急被送進醫務室,他有兩條肋骨被打斷,經過接骨治療後,直到夜裏才從昏迷中醒來,修養了一天後,又被送回了之前的拘室。
警員在鎖門之前警告所有人,誰再打架關一個星期禁閉,然後便離開了。
秦瀚踉蹌地走向他之前睡的地鋪,突然炕床上站起一名瘦臉男把他攔住,並說道:
“你今天就睡在鋪上吧,地下涼!”
說著並幫秦瀚抱起地下的被子,放在了鋪上的一個空位處,秦瀚用感謝的目光看了瘦臉男一眼。
刀疤男對瘦臉男“哼”了一聲,準備過來要問責瘦臉男為什麽要另站別隊,秦瀚上前一伸手攔住了刀疤男,他倆怒目相對,就這樣僵持了好幾秒,秦瀚先開口說了話:
“你動他,先過我這一關。”
刀疤男頓時怒火萬丈,用手指著秦瀚的鼻子。
“你他娘的,你真的想死嗎?”
“對呢!我是真的想死,你也太慫了,上次給你打你都打不死我,你就是個廢物。”
此時的刀疤男已被他的話氣的咬牙切齒,他舉起拳頭做出要打秦瀚的姿勢,拳頭被攥的“嘎嘣”直響。
然後揮拳就要打下去,可拳頭落下到一半就突然停止了,他想起關禁閉的滋味,又黑又濕又狹窄,腿都伸不直,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想到這裏,他又看了看攝像頭,並吐槽了一句:
“真是他娘的神經病,腦子有問題呢吧!”
沒想到的是,秦瀚就在刀疤男話還沒說完的同時,往他臉上吐了一口痰。這下刀疤男忍不住了,他本能地將秦瀚推翻在地,準備上去再用腳跺他。
這時和刀疤男比較親近的幾個人過來,一把攔住了刀疤男,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一頓打下去,一個星期的禁閉,不值得。
刀疤男在眾人的勸說下擦了擦臉上的痰,也隻好作罷,惱火的不知所措!
智能攝像頭的判定機製是:身體過多接觸才算打架,一兩下不算數。
到了飯點,當每個人捧起飯盒時,秦瀚狼吞虎咽地吃了幾口飯,然後放下飯盒,一個跨步躍到刀疤男跟前,一記側踹腿將刀疤男又幹翻在地,米飯菜撒了他一身,狼狽不堪。
還沒等刀疤男起來,秦瀚又是一波回旋踢,把高個男的飯盒踢出了好幾米遠,把他端飯盒的手踢的生疼。
這時刀疤男坐起身來,但並未站起來,隻是坐在地上看著秦瀚,他撥了撥臉上的菜葉和米粒,無奈地笑了。
“唉!他就是個傻子,我們跟個傻子計較個啥!”
秦瀚一邊向刀疤男走去一邊說道:
“你個垃圾,你才是傻子!沒看過你這麽慫的人,你那個刀疤是你自己割的吧!”
刀疤男見秦瀚過來,本能地用屁股往後挪了兩步,沒想到他已經發自內心的畏懼秦瀚,真是驗證了那句話,恨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秦瀚停住腳步,並狠狠地說道:
“從今天開始,除了瘦臉男,其他人都給我睡到地下去,不然你們連一頓飯也吃不上了,如果想幹架的話,不是我死就是你們關禁閉,不信來試試!”
眾人聽了,都被他視死如歸的態度給折服了,陸續把被子鋪到了地上,刀疤男也是無奈地惱的直喘粗氣,但也沒辦法,把被子也鋪到了地上,唯一給自己的安慰就是,好人不跟傻子鬥。
結果到了晚上,秦瀚和瘦臉男睡在鋪上,其餘六個人都睡在地上!一旦下麵有人打呼嚕,秦瀚就往那個方向吐痰,旁邊的人就把那個打呼嚕的人推醒,結果弄的下麵的人,都不敢睡覺了,各個都提心吊膽的。
秦瀚先睡著了,便也聽不到誰再打呼嚕了,這是他近幾天睡的最安穩的一夜。
第二天中午吃午飯的時候,秦瀚命令刀疤男把他的那份肉給自己吃,不然踢翻飯盒,刀疤男被秦瀚已經整的沒脾氣了,徹底馴服了,也隻好照做。
秦瀚把得來的肉又拔給了瘦臉男並說道:
“你的臉怎麽這麽瘦,多吃點,圓潤點好看!”
瘦臉男一邊吃一邊點頭表示感謝。
“我,我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就叫你兩肋哥吧!有句話怎麽說的?什麽為兄弟兩肋插刀,你正好斷了兩根肋骨!”
瘦臉男說著自己都笑了,把秦瀚也聽笑了,瘦臉男繼續說道:
“謝謝了!兩肋哥,其實我早就看不慣刀疤坨子了,我永遠支持你。”
瘦臉男的話把刀疤男氣的直瞪眼,但也束手無策。
秦瀚指著刀疤男嗬斥道:
“你瞪什麽瞪,如果以後有人敢欺負我這位兄弟,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他!”
其餘的人繼續吃飯,秦瀚隻吃了兩口便放下了飯盒,因為他還是很鬱悶,仇雖然報了,人也整了,刀疤男的氣焰也滅了,但根本性問題還沒有解決。
他有點著急了,一心求死的他終於想出了個極端的辦法——撞牆而亡,他越想越衝動,一聲大吼,邁步衝向硬生生的牆麵。
隻聽“咚”的一聲,秦瀚立馬倒地,失去了知覺,鮮紅的血液順著耳根流到了地麵,這下把那幾個人嚇蒙了,等他們反應過來後,立馬有兩個人假裝打架,觸發報警,不到十幾秒來了三名警員……
秦瀚的眼皮顫抖了好幾下,才睜開了雙眼,眼球上充滿了紅血絲,她感到眼睛腫脹,頭很暈乎。
他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才發現,這是在上次呆過的醫務室的病床上,而且雙手被銬在床邊,動彈不得。
他意識到這次撞牆尋死又失敗了,他很絕望,頭突然變得更昏沉起來,忍不住又暈睡了過去。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間禁閉室裏麵,那是一間防自殺的禁閉室,四麵牆及地麵,還有馬桶都是軟膠做的,想機械性自殺很難。
前兩天被打的老傷還沒好,這次頭又嚴重受傷,精力已損過半。但他還得繼續想辦法去死,而且要快,這太難煎熬了。也沒別的辦法,能想到的就是絕食不吃不喝,每到飯點從門洞裏送進來的餐水,他都背著攝像頭倒進了馬桶裏。
就這樣他堅持了兩天,極度饑餓和幹渴就像魔鬼一樣折磨著他,嘴唇幹裂到流血。想喝一口水,最後咬緊牙關還是忍住了,終於在第三天早上他精力耗盡大腦缺氧,暈倒了。
他在暈睡的時候做了一個夢,有一個呲牙咧嘴的人,不停的在他耳邊念叨著:
“你的罪還沒有贖完,想死沒那麽容易!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瀚連忙追問:
“我有什麽罪?我到底有什麽罪要贖?”
那個呲牙咧嘴的人並沒有回答他,便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裏。當秦瀚再次醒來後,發現自己又來到了醫務室的床上,手腳都被銬住,手腕上打著吊針,正在給他補充營養和水分。
旁邊還有一位警員專門在看守著他。秦瀚徹底絕望了,想不出可以死的辦法了,他身體的受傷加上機能的消耗,現在已經非常憔悴了,思維時常模糊不清。
有些回憶便浮現在了他的眼前,小時候秦瀚就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裏麵,有媽媽一手帶大,他特別愛他媽媽,但他又是一個叛逆調皮的孩子,惹的媽媽經常氣得直哭……
他又想起和曉宇結婚的場景,東海城蜜月遊,夫妻二人在海灘上嬉戲打鬧的畫麵,都曆曆在目,真是驗證了那句話,有愛的旅行哪都是風景,秦瀚覺得他們小兩口點點滴滴的浪漫,就像發生在昨天。
他現在好想她們,不禁眼淚湧出眼眶,模糊了他的視線,腦子裏麵各種回憶就像過電影一般。
突然一副畫麵定格在他的腦海裏,在以前的影視劇裏麵看過這樣的情節,叫咬舌自盡,失血而亡,這可能也是他唯一的辦法了。
他先試了試,咬了一口,那可是鑽心的疼!不知如何繼續,但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隻能狠下決心使勁的咬下去……
咬破就會流血,血流多了自然就會死,為了不讓旁邊的看護警員發現,流出來的血直接往肚子裏咽。
其實如果一刀切斷也就罷了,像這樣跟嚼肉似的,一點一點遞增的疼痛,如同萬箭穿心。秦瀚頓時額頭汗珠直冒,舌頭上的血管很豐富,血流如泉湧一般,秦瀚不停地往下咽。
過了一會,血流的速度變慢了,可能是傷口開始凝結了,於是他用身體的最後一點精力再次咬自己的舌頭,舌頭都咬爛了,隻是某些地方還有一點點筋連接著。
他已經疼到快要暈厥過去,就憑著一股毅力硬撐著,血再次洶湧而出,大口大口往肚子咽,就這樣重複了三次。
秦瀚終於因為血流過多撐不住了,他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產生了幻覺,在他遠處出現了一道白光,盡頭是一道門。
從門外麵過來了剛才那個呲牙咧嘴的人,手裏拿著一把鉤子,這人手臂一搖,鉤子飛甩過來,正好勾住秦瀚的肩膀,接著把秦瀚的身體使勁往門外拉去……,隨之他的意識也消失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