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瞬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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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來是虛幻的,即使你如同大祭司馬克拉拉一樣擁有非凡的預知之眼你也無法預料這個神奇的世界下一秒會發生什麽。我相信艾琳娜的那一撲是勢在必得的,她早就做好了準備。在混亂之地的時候我就對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這個事實確認無疑。她剛才的舉動更是證明了我的看法,在四個神使的眾目睽睽之下,她居然想搶奪我那已經認過主的超神器赫第克拉斯魔方盒。毫無疑問她的這一舉動是自取滅亡,不過,讓她吃癟的不是涅坦娜、婭譚、旻蒼以及弗萊明那中的任何一個,而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小女孩。他們叫她米蘇,天使之音米蘇,一個隻用了一個眼神就讓艾琳娜倒在地上狂吐鮮血的女孩。
    當艾琳娜跟著赫第克拉斯魔方盒飛出去的方向如猛虎下山似地撲上去的同時,另外四個神使都對她的這一舉動絲毫沒有準備,除了震驚之外他們連手中的武器都來不及舉起。而就在赫第克拉斯魔方盒飛起的那個瞬間,魔方盒飛去的那個方向盡頭的拐角處,一個英俊和藹的年輕白精靈推著一個小巧的輪椅閃了出來,那輪椅上坐著一個低著頭專心玩著自己懷裏的玩具熊的小女孩。魔方盒就朝那個小女孩的臉筆直地砸了過去。就在艾琳娜伸手快要抓到魔方盒,而魔方盒馬上就要砸到小女孩的時候,那個推輪椅的白精靈,停下了腳步,鬆開了扶著輪椅的右手,朝前張開了五指,同時那個小女孩猛地抬起了頭。艾琳娜帶著巨大的衝力,好像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慘叫了一聲就反彈回到了地麵上,而那赫第克拉斯魔方盒則好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托著,服在那個小女孩眼前幾厘米遠的地方。那個小女孩盯著赫第克拉斯魔方盒看了一會,然後雙眼突然發出一陣讓人心生恐懼的精光,隨後又迅速地黯淡了下去,再看了幾秒鍾,那個女孩好像對魔方盒失去了興趣,把頭低下,重新開始玩起她懷裏的玩具熊。
    那個推輪椅的白精靈男子和那小女孩開始的時候一樣把目光聚集在魔方盒上看了好一會,然後又把目光投向了正著從地上站立起來的艾琳娜,開口說起話來:“這位是微笑的艾琳娜小姐吧。剛才貿然施展的空氣牆法術如果傷到了你,我將表示真誠的歉意。”
    “我沒事情。”艾琳娜已經站直了身體,她拍了拍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塵土,然後斜眼看了一下那個白精靈,鼻腔裏不屑地哼了一聲,“什麽時候東方的晨曦之王法可尼迪歐斯也開始給小孩推起輪椅來了。”
    法可尼迪歐斯對艾琳娜的嘲笑一點都不在意,他笑了笑:“能給尊貴的天使之音米蘇小姐做事是我的榮幸,而且我已經收到了主神的囑托,在今天晚上競技大會開幕式期間全權負責米蘇小姐的一切生活事宜。”
    艾琳娜仰天大笑了起來:“法可尼迪歐斯啊法可尼迪歐斯,你堂堂東方的霸者,為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推車,還很滿足的樣子,說去去不怕被人笑話。我明人不說暗話,其他在場的四個神使也可以一起評評理。十七神使裏麵誰不是至少八十多級的,擁有一身過硬的法術或者本領。憑什麽這個才三十九級的殘疾人,也能做神使?就因為她有個好嗓子能哼兩個小調?簡直要笑死我了。”
    聽了艾琳娜的話除了法可尼迪歐斯之外其他幾個神使的臉上都是浮現出了懼色,涅坦娜直接張口就打斷了她的話:“閉嘴,艾琳娜。你知道什麽?”
    婭譚和旻蒼也是臉色蒼白異口同聲地勸她說:“艾琳娜,快點給米蘇小姐道歉。”
    艾琳娜見其他神使都幫著米蘇,不由怒道:“我有說錯了麽?你們為什麽都這麽怕她?難道就是因為她有主神罩著,有主神罩著就可以不去惡魔島,是不是?我想起來了,她也是沒有去過惡魔島的人。哼,難道是照顧殘疾兒童?”
    法可尼迪歐斯冷笑了一下:“你怎麽知道米蘇小姐就沒有一身過硬的法術或者本領呢?”
    艾琳娜被法可尼迪歐斯這麽一說愣了一下,她沒有看到過米蘇有什麽強大的法術或者其他什麽本領,未必就真的意味著她沒有。難道說她是隱藏的高手?她馬上又否認了自己的想法,等級說明一切,才三十九的殘疾兒童,能有什麽?想到這裏艾琳娜又開始給自己打氣起來。
    這個時候,眾人議論的焦點,小女孩米蘇忽然抬起頭來,用手在赫第克拉斯魔方盒上輕輕一點,那個魔方盒就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牽著一樣,慢悠悠地飄到了我的麵前,落在了我的雙手裏。米蘇看了我一眼,然後麵無表情地說道:“這個東西是你的吧。現在交到你的手裏,別在弄丟了。”
    她的這一突然的舉動弄得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傻傻地楞了好一會,我才忙不迭地一邊道謝,一邊把赫第克拉斯魔方盒收進了背包裏。
    艾琳娜見米蘇好像完全無視她的存在,瞬間就怒容滿麵,她陰著臉質問米蘇道:“你這個小鬼,有聽見我說的話麽?”
    米蘇瞥了她一眼,然後低下了頭,一邊玩著手裏的玩具熊,一邊對法可尼迪歐斯說:“晨曦哥哥,我們去紫水晶廣場吧。我想看噴泉。”法可尼迪歐斯順從地點了一下頭,然後雙手扶起了輪椅後麵的兩個把手,就準備帶著米蘇走了。
    “你給我站住!”艾琳娜大吼一聲阻止了他們,看這樣子她是被徹底地激怒了。她單手拔出了劍,直接指向了米蘇,“我在跟你說話,你就這個態度對我?你這個末班神使,仗著主神寵你,你還真以為誰都怕你啊?”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麽?”法可尼迪歐斯馬上閃身擋在了艾琳娜和米蘇中間,表情嚴肅散發著無比的威嚴。
    涅坦娜也走了上來勸道:“艾琳娜你對主神讓你去惡魔島有什麽不滿,可以當著主神的麵說啊。在這裏難為米蘇沒有任何意義。”婭譚和旻蒼也湊上來做和事佬。弗萊明那則坐在一邊的地上獨自發呆。這個時候,貝琪悄悄地走到了我的身邊,把嘴湊到我的耳朵邊,輕聲說道:“有好戲要看了,找個安全的地方躲一下。”
    我疑惑地看了貝琪一眼,難道她的意思是這些紳士們要準備在這裏開打了?要真得打起來,我準備個毛啊,隨便什麽法術,粘上一點就是死,我還是腳底抹油,速度開溜比較好。想著,我就暗自運起速度爆發,而貝琪則默念著什麽,然後對準自己的眉心用食指點了一下,我仿佛看見幾抹不易察覺的紅光在她的臉上閃現了一下。
    我抬起頭把周圍的情況仔細地看了一下,在心中記下了幾條可以快速逃逸的路線,等我轉過頭再想看看神使那邊的情況,忽然就聽到耳朵邊“嗡嗡”聲響了起來,整個人就是一沉,膝蓋吃不住力,直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個感覺就好像腳下麵的地球吸引力在一瞬間擴大了很多似的。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受到了異常重力的作用。高大的愛蘭樹的樹枝都低了下來,上麵的葉子統一和地麵呈九十度垂直,青草地則好像剛剛被什麽東西碾壓過一樣,都軟軟地平躺在地上。而那些天空之城守衛的臉色都很難看,似乎手上的兵器都拿不太穩了,有好多人雖然保持著站立姿態,但是我可以看見其中不少人的雙腿在發抖。
    “怎麽了?重力異常了?”耳朵邊飄來了貝琪的詢問聲,我一轉頭發現這個居然一點事情也沒有,她正笑嘻嘻地看著醜態百出的我搖著頭。
    “你怎麽沒有受到那個奇怪重力的作用?”我不解地問她道。
    “小伎倆。”貝琪神秘的一笑,“我對自己放了一個體力轉魔力的法術,暫時獲得了對低階重力法術免疫的特效。嘿嘿。”
    還有這麽一說?另外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有能把體力轉化為魔力的法術,抽空得向貝琪討教一下。也不知道這個改變重力的法術是誰放的,說都不說一聲,現在我的屁股和地麵就好像吸鐵石和鐵塊,粘上了就再也分不開了。看那些神使的麵色好像都不太好,似乎他們都沒貝琪這麽精明,吃到了改變重力的法術作用。特別是艾琳娜,看她的額頭都滲出了細密的小汗珠。
    “米蘇神使,請住手!”站在艾琳娜和米蘇中間的法可尼迪歐斯低聲叫道,“天空之城內除了競技場之外的一切地方都是禁止任何形式的戰鬥的。這個是主神的命令,希望米蘇小姐不要忘記了。”
    原來能改變重力的是那個坐輪椅的小女孩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這個霸道的法術居然是從小女孩看似弱不禁風的身體裏發出來的。我看米蘇現在正死死地盯著艾琳娜的臉,聽到了法可尼迪歐斯的話也一點表情未變。過了一小會,米蘇的神色一鬆,我頓時覺得壓在身上的怪力消失了,整個人都輕盈了起來。周圍也同時發出了一片鬆口氣的輕歎。看來這個米蘇小姐高抬貴手,放了我等小民一命啊。
    “你還是乖乖地去惡魔島吧,到了那邊最好寄張明信片過來。”米蘇淡淡地對艾琳娜說了句,然後吩咐法可尼迪歐斯道,“我們去紫水晶廣場了。”
    “你膽敢藐視我?我要讓你付出代價!”剛剛吃了一憋的艾琳娜豈能就此善罷甘休,她在怪異重力消失的一瞬間,就大吼了一聲,雙手握起了黑色大劍,高高地躍起,對準了米蘇的腦袋就準備砍下去。事發突然,在場的其他神使都來不及做任何的動作。眼看著那把大劍就要將米蘇一劈為二了,不過我看當事人米蘇卻是一臉的鎮定,好像衣服胸有成竹的樣子。
    “吃虧的絕對是艾琳娜。”貝琪在一邊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出判斷的。難道就憑米蘇臉上的表情?我倒覺得她是被嚇傻了,才麵皮僵硬,動也不動的。
    貝琪就是貝琪,她總能未卜先知。就在艾琳娜的大劍將要劃過米蘇的喉嚨的前一秒,艾琳娜突然怪叫了一聲,整個人好像被什麽東西猛拽了一下,直直地拐了一個方向砸向了地麵,手中的大劍也“咣當”一聲脫手而出,摔在了旁邊不遠的地方。貼麵摔倒在地上的艾琳娜想掙紮著爬起來,她雙手撐地,才把身體支起來離開地麵那麽一點點,就聽到“砰”地一聲巨響,艾琳娜好像後背被一台打樁機猛擊了一下,整個人又重重地砸向了地麵。力量之大,使她整個人都凹陷進了光潔的大理石地麵,激起一片碎石和塵土。緊接著又是第二聲巨響,第三聲巨響……一直響了十來聲。
    待灰塵散去,我們發現艾琳娜已經陷在地麵上的一個人形的大坑裏麵失去了直覺,四肢用一種不可思議的弧度扭曲著,確切的說,應該都被反方向扭斷了,頭部周圍的地麵上鮮血四溢,灑得到處都是。
    “不知好歹。”米蘇從嘴縫裏輕吐了一句話,然後轉頭對瞠目結舌的法可尼迪歐斯打了個招呼,“我們去紫水晶廣場吧。其他的人做一下善後工作,就這樣了。”
    法可尼迪歐斯歎了一口氣,然後聽從米蘇的安排,和其他神使禮貌地道別之後,就推著輪椅先行告退了。我還想進一步地看看事情的發展,卻被貝琪拉了一下衣角:“事情已經完結了,你還看什麽看啊。走啦。”
    現場亂糟糟的一片,不看也罷了。真沒想到神使級別的對抗居然一瞬間就結束了,我還以為能像功夫巨片一樣,兩個人先拚兵器,拚完了兵器拚拳腳,拚完了拳腳拚內力,把能拚的全部拚過了,一切才能在觀眾的歡呼聲中結束。
    貝琪拉著我的手,悄悄地轉身準備按照原路返回。誰知道這身子才轉過去,前腳還沒抬起來,我們就聽到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老大們,你們又在搞什麽飛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