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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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周圍的重影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晰,最後凝聚成型,我才發現我又回到了比賽前呆的選手等候室裏。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決賽階段選手在比賽未結束的時候死亡和以前有所不同。在以前,遇到此類情況,選手是直接被傳送出賽場,回到最初的賽場傳送官麵前的。現在可好,我被關在這個小空間裏,聽得到賽場那邊傳來的震天的呐喊加油聲,卻看不到賽場上隨後又究竟發生了什麽。以為比賽開始以後,這個房間和賽場就被一道大門死死地封住了。
    但是,我還是很不甘心地貼著大門上上下下地仔細查看著,心想著是不是哪裏會故意留一條小縫讓我偷窺一下,賽場上現在的狀況。很可惜,大門讓我徹底失望了。
    再三努力之後,我放棄了。和一個不會說話沒有感情的大鐵疙瘩較勁,不是我的作風。我隨便在房間裏找個張椅子坐下,開始無聊地瞎想起來。直到我被幹掉的前一刹那,小思仙魔力全無,席林身上又沒有任何的負麵效果魔法作用,理論上說起來,小思仙就沒有了回藍和回血的來源,一個沒有任何攻擊力的人,一旦魔力全無那基本上就是廢人一個了,可以無視。瑪洛恩殺死我的那個瞬間,攻擊速度超級高,而且招招命中,招招出致命,完全與平日裏的力量型戰士迥異。我猜他估計也是用了什麽一般時候舍不得用的比較變態的技能。
    而看席林,血量基本是保持著最大值狀態,魔力也沒消耗多久,場麵上實際也就是單打單,而且對方是一個無任何回血能力的戰士。勝算應該很大。唉,等等。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小思仙不是有什麽XX鏈接的技能麽,好像可以和盟友共享血和魔,那樣的話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她可以從瑪洛恩身上抽魔過來供自己使用……
    想到這裏我忽然楞住了,一個大大的問號誕生在了我的心中:斑鳩,你難道很在意這場比賽的勝負麽?你難道真得很在意席林是否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真沒想到,自己競技大會處女戰的勝負居然要完全依靠席林。天意弄人啊……我抬頭朝天花板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比賽還在持續,賽場那邊飄來的嘈雜聲此起彼伏,也不知道過了五分鍾還是十分鍾,比賽好像絲毫沒有結束的跡象。我這個人最討厭等待,今天更是尤其。坐了沒多久,我就坐不住了。我開始在房間內來回地踱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心煩。席林,還是男人麽?是贏還是輸,都給我爽快點。害得我在這裏無聊地等啊等,算什麽意思。走路也走煩了,我開始掄起椅子和桌子去砸那該死的門。砸出條縫來也好讓我有點活的東西看看。
    當我的忍耐力快到達極限,拚盡了權利舉起了那張桌子朝門扔過去的時候,大門忽然自己打開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就聽見“哎呀”一聲慘叫。我仔細一瞅,發現討厭的席林被我的桌子砸翻在了地上。看他嚐試了一次試圖爬起來,但是沒有成功。我忍不住就捧起肚子大笑。哎呦我的媽誒,於萬人錢屹立不倒的【七星社】總團長,居然被我用桌子掄翻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還笑?你真是夠沒人性的。”席林破天荒地居然沒有惱我,而是語氣十分疲憊地對我說,“過來拉我吧,這場比賽打得太累了,我都要虛脫了。”
    看在目前還是搭檔的份上,我違心地走過去,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同時問道:“贏了還是輸了?”
    “輸了。”席林麵色一黯,歎了口氣。想想也是,一挑二,要是對付菜鳥倒還好說,但是對手也都是差不多檔次的,除非在裝備上或者實際操作上能高出對手很多,否則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我居然心裏感到有一點點難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居然會有很不甘心的想法。但是,麵對席林我無法把這些想法說出口,我隻是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上麵的肩鎧已經破碎不堪。我苦笑了一下:“輸了就輸了吧,反正努力過行了。”
    也不知道我到底哪裏說錯了什麽,席林似乎有點詫異地砍看著我,沒再說點什麽。心情本來就不好,再被他像看怪物似地看,我就更加惱了:“看什麽看,有什麽要看的?”
    席林也不答,隻是問了句:“你相信我說的話?你一點疑問也沒有就相信了我說的話?”
    “不就是輸了麽?很正常。我掛了,你一個人輸了很正常。”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們輸了吧。”席林忽然笑了,“本來還想逗逗你,沒想到你居然真的就相信了。斑鳩,今天的你和平時不一樣哦。其實,我剛才是騙你的。我席林怎麽可能會輸呢?這樣比賽我們贏了!”
    “你說什麽?贏了?”我被他弄得有點暈頭轉向。
    “我堂堂【七星社】總團長,要是連手下都搞不定,我還有這個資格號令千軍萬馬麽?”很奇怪,我知道席林剛才耍了一把,盡然一點都沒有不高興。
    當然,我沒有不高興,並不意味著我會放過席林。我直接對準他的腳脖子狠狠地就是一腳:“你敢騙人?這種事情是可以隨便開玩笑的麽?”
    席林再度被我放倒在地。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反而笑了:“誒,對了,這才是我認識的斑鳩。”
    “對個屁。”我裝勢抬腿還要去踢他。他也不躲,而是對我伸出了一隻手:“別鬧了,我現在很虛,先把我拉起來,我們還得進場去謝幕呢。”
    “謝幕?又不是巡回演出。”我心裏一陣嘀咕,但是還是把他拉了起來。
    席林拍了拍屁股,撣掉了沾在上麵的灰塵:“這是禮貌問題,作為勝利者,我們沒有理由拒絕觀眾的敬意。走吧。”
    再一次邁過那熟悉的賽場入口,如雷般的歡呼聲和掌聲像潮水般湧來,我發現我從來沒有想現在這麽激動。大牙巨魔阿內而卡的慣用長音嘹亮了起來:“本場比賽的最後獲勝者,【七星社】的席——林——,還有【光與影】的斑——鳩——。感謝他們,感謝他們為我們帶來了一場扣人心弦精彩紛呈的比賽。觀眾們,向選手致敬!”
    突然間,我感覺到我的左手被一團溫暖包裹住了,低頭一看,原來是席林自說自話地抓住了我的手。我當即抬頭對他投以抱怨的眼神,卻看見他正麵帶著淺淺的微笑,平視前方,一如往昔地沉穩和平靜。我甩手,沒甩開,再甩,他握得更緊了,隨後,我就放棄了。今天難得高興就讓他小人得誌一回吧。
    接受完了鮮花和掌聲,我們就從原路返回,來到了競技場的外圍入口。我直接使勁一甩手,掙脫了他的手掌,哼了一聲:“你準備握到什麽時候?”
    “斑鳩,你的手真軟。”席林依舊是那萬年不變的微笑臉。
    “軟個屁。”我抬腿就去踢他,這一次他倒是十分靈巧地退了一步,躲閃了開。
    我揮拳正欲追擊,卻不想一個人從邊上閃了出來,直接就叫了席林的名號:“總團長,我在這裏等你很久了。”
    我和席林轉頭一看,原來是大陸第一號的血牛泰坦。席林對泰坦在這個時候出現似乎有點不滿意,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泰坦,有什麽事情麽?”
    “這個……”泰坦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還不知道你要說什麽?八成是下麵漢森把【七星社】攪得雞犬不寧了,他們要來對席林做匯報了。我可不願意聽這些尷尬的東西,直接擺了一個高姿態,對席林說:“你們有家務事要商量,我就不妨礙你們了,比賽也完了,拜拜,我的總團長大人。”
    也不等席林說什麽,我就管自己走了。才走了幾步路,我就聽到席林近乎與怒吼般地叫了聲:“什麽?!”然後,是泰坦細弱蚊聲的回答。看起來,漢森在下麵取得了很大的成果啊。我有點好奇他們的談話內容,所有我沒有走遠,隻是到了一個拐角,就藏了起來,豎起耳朵開始偷聽他們的談話。
    “【破壞神軍團】聯合了【斑鳩親衛隊】還有【信仰】以及其他大概十幾個工會,開始針對我們工會的成員進行無差別收割。很多弟兄都被伏擊了。”泰坦匯報道。
    “什麽時候開始的?”席林麵色有點震怒。
    “你進入賽場之後不久。”
    “哦……”席林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道,“叫團員們保持克製,不要和他們發生正麵衝突,先避其鋒芒,減少傷亡。沒什麽特別重要事情的先下線吧。另外叫各團領導到老打法準備開個緊急會議。”
    “是。”泰坦點頭道。
    “知道了還不快去?”席林見泰坦沒有走的意思,聲音不由提高了一點。
    “總團長,還有件事情,我得向你通報。”泰坦說話的時候神情顯得十分猶豫,說話也支支吾吾的。難道說有什麽猛料?我不由把頭側了側。
    “有什麽事情吞吞吐吐的,快點說。”席林嗬斥道,很明顯他心情十分糟糕。
    “莉娜小姐她,在西塔思古三號複活點被堵了,好險……好像被殺了好幾次。”泰坦的聲音很小我也是勉強才能聽清楚。不過收獲很大啊,這個從來沒聽到過的“莉娜小姐”是什麽來頭,好像和席林很有淵源的樣子。
    “莉娜被堵了?還被殺了好幾次?”席林聽口氣似乎有點急,“人呢?這種事情也要我指示?給我第一時間救出來啊。”
    “對方人太多了,而且現在四處火起,大部分人能自救就已經很不錯了……”
    “也是。”席林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好像在穩定自己的情緒,“那莉娜那個白癡就不知道下線避避風頭麽?”
    “總團長你也知道,莉娜小姐的脾氣……”
    “牛脾氣,媽的,養頭豬都比她聽話。”席林一聲罵打斷了泰坦的話,“夠了。【破壞神】他們還真會挑時候,我剛打贏比賽難得心情點好,就來給我潑冷水。傳令下去,一到六團,在東塔思古二號傳送點集合待命。先把莉娜給我救出來。回頭我非抽死這個死丫頭。”
    “是。”泰坦急急忙忙地接了命令走了。
    我則原地摸出了聲訊石,連通了漢森。下麵的塔思古,或許馬上就會比天空之城的競技場還要熱鬧,我想我現在的笑容一定很奸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