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來世,吾想再食一尾百草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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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大荒,仙府外。
距離眾多天驕入仙府曆練已經過去大半年了。
諸多宗門高層未曾離開,隻待著諸多弟子從仙府中歸來。
能進入仙府的,大都是宗門內的精英弟子,若是出了事情,必是極大的損失,別說半年,就算幾年也得等著,對於修仙者來說,就當做打坐修煉了。
“其餘幾個都出來了…王牧這小子怎麽還沒出來?”
程天墉看著那快閉上的仙府大門。
大半年時間,不知仙府裏麵過去了多久…聽諸多歸來的弟子說,什麽上古神女那是根本沒見到,倒確實是有一位神秘的仙人。
仙府內部頗為複雜,諸般考驗令很多修士寸步難行。
要說獲得,卻也有不少收獲,諸多天材地寶,不一而足,還有許多稀奇的靈獸,各式古老的材料,都蘊含著極為精純的元氣,偶有修士傳來獲得古寶的消息,也算是福運連連,令旁人羨慕不已。
而優先進入仙府的諸多天驕,收獲同樣很大。
“道玄,玉天樞那幾個都已經出來了…”
“個個修為提升了不少,有人從中頓悟…”
程天墉心中頗有幾分擔憂,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其餘那些宗門都笑盈盈的看著。
從當日王牧被丹王宗來住從丹爐中甩出來後,總感覺有些微妙呢。
這要是在仙府中出了事…
隨著眾多修士走出,可是有不少都出事兒了,出來時,身體和元神都涼了。
即便是天驕榜上的一些修士,有福運連連的,自然也有黴運伴身的。
“往好處想…”
“出來的越晚,說明在裏麵待得時間越長,獲得的機緣就越大。”
程天墉心中一動,想要給王牧算一卦。
但這小子怪的很,隻要一算,卦象就是一片模湖,也不知是不是在仙府中的原因,被遮掩住了。
諸多修士從仙府中出來後,許多宗門就打算返回了。
那道立於大漠之上的仙府門庭,開始漸漸關閉了。
也意味著,這座仙府,就快消失了。
如果在關閉之時,還未走出來,恐怕就麻煩了。
想了想,程天墉決定去詢問一下榜上的其餘幾位天驕,看看有沒有能碰上王牧的。
來至太玄道宗這邊。
正好,這邊有著許多天驕榜上的修士,在談論各自在仙府中的際遇。
至於有幾分真假,那就不得而知了。
“王牧?”
道玄沉吟幾秒,“未曾遇到,可能是我修為比較高,我們沒有機會遇到。”
“……”
“不過仙府中有些地帶,應該是能遇到。”道玄微微一笑,“雖然大部分修士所遇皆不一樣,但有些特殊的地帶是共同的。”
“嗯…我記得,有一關,在冰原之上,立著許多神秘而古老的天妖凋塑。若要走過冰原,須得在那些凋塑上留下自身印記名稱,以證自名。”
道玄神情頗有幾分傲然,“想要往前行,諸多修士應該都要走過去。王牧肯定也會來到此地…若是他走過了,那古老的天妖冰凋上,必有他的名諱。”
“咦…這地方我有印象!”一旁的玉天樞驚訝道,“那些天妖冰凋乃是這位仙人鎮壓,擁有恐怖的威壓,留下名稱時能增強自身神識和肉身,本身也是一種特殊的鍛煉方式…”
“那你們可曾在上麵見過王牧留下的名諱?”程天墉問道。
仙府內部,看來很是複雜,各自際遇都不盡相同。
也少有遇到的。
“沒有。”那陳荒道,“我奮力在三座天妖冰凋上留下了名稱,想來以王牧實力,應該也和我差不多,頂多比我高一點。”
“哦,原來你才留下了三座?”道玄微微一笑。
“笑的如此得意,你又留下了多少?”陳荒不屑道。
“四座吧。”道玄含蓄一笑。
陳荒拂袖冷哼一聲,不以為意。
“那我留下了五座,看來我果然比你們都厲害…”玉天樞負手道。
“有本事你不借助你的機關獸,你看看你能留下幾座?”陳荒不以為然,“隻會憑借外力的修士,未來終將隕落在天劫之下!”
玉天樞笑道:
“那就怕某些人連外力都借不了。”
“窮鄉僻壤的修士,到時候在天劫之下,連一件像樣的法寶都拿不出來抵抗。”
“……”
程天墉看著這幾個榜上的天驕,在這裏爭吵不由搖了搖頭。
“我好像看到了王牧的名字。”這時,一位修士忽然道。
程天墉大喜,趕忙問道,“情況如何?”
“我去的很晚,但好像在所有天妖冰凋上都看到了王牧的名字。”那位修士道。
其餘正在爭吵的幾人,立刻戛然而止。
“你信嗎?”道玄問道。
“我不信。”玉天樞連連搖頭。
“這絕不可能。”陳荒擺手道,“休要胡言亂語,那天妖凋塑在冰原上少說十多座…沒人能在那麽多冰凋上都留下名稱。”
“這個…好像我也看到了。”另一位修士道,“我排在天驕榜四十八位,去的晚,加上靈力不多了,就幹脆沒有留下名稱,順帶記錄了一下留下名稱的修士,我看完所有天妖冰凋,發現上麵都有王牧留下的名稱。”
“字字透冰入骨,十分特殊。”
“從第一個天妖古珈,到最後一個天妖帝辰,都有王牧的名字。”
“……”
聞言,程天墉心中頗為欣喜,看來這小子在仙府中也是個不安生的主。
幾人沉默了。
諸多從仙府中歸來的修士也沉默了。
這麽變態的麽?
“仙府中有限時,你宗王牧沒出來,說明他應該有天大的機緣…”
太玄道宗的明滄仙子道,“程道友不必過於擔憂,他乃天驕第一,無論是潛力還是實力,都是經過考驗的。在這仙府中的際遇,必定會極其深厚…”
程天墉剛要點頭。
忽的。
隻見遠處的星光大道驟然關閉。
仙府大道關閉了,就意味著不太好出來了。
“……”程天墉。
“……”明滄仙子。
“……”諸多天驕。
“沒事兒的…”明滄仙子臉色有些尷尬,隨即還是安慰道,“仙府門庭尚在,等會請丹王宗老祖前來在開啟一番,王牧應該有機會出來。”
“畢竟…王牧是老祖親口承認的道侶…她總會見著自己道侶被關在仙府中。”
程天墉又點了點頭,有道理。
然而,剛說完。
那恢弘萬象的仙府門庭,也漸漸消失,隻留下一道虛影。
“……”眾人。
好家夥,這仙府都直接消失了…怎麽開?
明滄仙子張了張口,正欲開口。
“明滄仙子…請別說了。”程天墉臉色一黑。
這下好了,大門關閉,仙府消失,這小子怎麽出來?
總不可能寄在裏麵了吧?
“……”明滄仙子。
——
仙府中。
“冰蒼古脈…”
王牧口中念念,行至冰華大樹前方,幾個古字如枝葉結紮形成。
靈氣如海。
此地應該是靈氣最濃鬱的地帶了。
“適合修煉…”
走進一看,王牧發現這這棵大樹,竟是和長情樹有幾分相似。
像是長情樹的另一種塗裝皮膚。
當然,也隻是有幾分相似。
樹幹流動著一條條晶瑩如玉的冰色弧光,夾雜著幾分鮮紅之色,如血液般流動在蘑孤狀的巨樹上,跳動著幾分特殊的生命氣息。
冰蒼古脈,乃是此地的名稱。
王牧默然,看到此樹,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長情樹。
以及當初在遊戲中與安綺秀定下的來世再見的承諾。
仙府的盡頭。
神秘的古樹。
王牧走過去,輕輕撫摸這棵古樹的樹幹。
不知此地到底會有什麽?
沉吟幾秒,王牧走近幾分,開始環繞這棵大樹打量起來,以期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直到在古樹後麵時,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凹槽印記。
“咦,這印記是…”
王牧微微一怔,感覺有些眼熟。
隨後從儲物手鐲中拿出一枚古印。
這枚古印乃是在仙雲爭渡中,通過開啟寶箱得到的。
得來的過程,還十分複雜。
用那副自己親手畫出與墨心藍相互依偎的畫像換來的。
說起來,當初墨心藍還讓自己好生保管,未來或許能派上大用場。
“好像…形狀一致…”
王牧將這枚通體雪白的古印,輕輕印了上去。
刹那間,這棵古樹猛地一抖。
好似被注入了靈魂一般。
磅礴的生命能量,瞬息爆發。
“誰…”
古老的聲音,從古樹身上緩緩發出。
王牧迅速退後幾步。
他感受到一股極其強大而古老的氣息,不是凡間生靈。
“吾乃玉嬛仙府的器靈,冰青是也。”
“來者何人?”
神念如海一般,威嚴絕倫的聲音響起。
器靈?
仙府器靈?
果然,這棵樹也是有靈的麽?
王牧見狀,趕忙簡單道明來意,詢問道:
“不知那位仙人如今在何處?”
“小小一介練氣士,知我主之名,得了冰燧炎和鎮妖神璽,已是天大的機遇,勿要妄想知會天機!”冰青古樹澹澹道。
“我都走到這裏了,難道不能知道麽?”王牧道。
仙府的器靈,感覺比自己強太多了。
招惹不起。
天機…安綺秀的消息也是天機麽?
冰青古樹道:
“那我問你,你為何要知道我主?”
“你算什麽人?與我主又有什麽關係?”
這…
王牧想了想道:
“實不相瞞,我與這位仙人有過一份的承諾,此世再見。”
冰青古樹晃動這樹枝道:
“我侍奉吾主數百年,怎不知她有過這種承諾?”
“哦,才幾百年啊。”王牧道,“那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承諾時,是千年前,你那時應該還沒出生。”
“……”冰青古樹。
過了一會,冰青古樹忽然道:
“原來是你…”
王牧心中一動,這古樹莫非還聽說過我?
“我知道你是誰了。”
冰青古樹發出幾道笑聲,很古怪,“你應該就是吾主口中曾經說的那個,孽緣無數的天命人。”
“……”王牧。
那也不是孽緣吧?
既然認出來了,那應該就好說話了。
“隻是,你能走到這裏…”
冰青古樹緩緩道,“看來,你身上的諸多孽緣,應該都還未了斷。”
“?”這怎麽判斷出來的。
額…好像是能判斷出來。
不說仙府就是墨心藍開的,中間一路走來,用的諸多能力,也和遊姑娘,慕紅鳶她們有關係。
“主人囑咐過我…”冰青古樹道,“若千年後你來了,說明你與她確實還有幾分緣分…嗯…應該與你相見。”
說到這,冰青古樹簌簌抖動。
下一秒,上方冰華隱現。
整個仙府世界,開始劇烈地顫動。
見此,王牧心髒一跳,難道那安綺秀要現身了麽?
說起來,之前在長情樹下,與小交惑在結緣時,發現與她有三生情緣。
本來還懷疑過,小家夥有可能是安綺秀的轉世…
倏然間,冰青古樹發出一聲滔滔之怒:
“你這渾人,真是該死!”
隨著話音落下,古樹的樹枝化作無數的冰槍,如一條條長蛇般,朝著王牧襲來。
“?”王牧。
幾個意思?
怎麽突然就對我動手了?
王牧一愣,憑借著天生的戰鬥直覺,他腳尖一點,便脫離原地,雖不曾使用任何遁術身法,但此刻光憑借肉身實力,就足以閃避此番攻擊。
然而,那冰槍落空,卻瞬間穿梭空間,立刻出現至王牧背後,如同數條長蛇般,將王牧困住。
“你這是什麽意思?”王牧掙紮了幾下,趕忙問道。
“沒什麽意思。”冰青古樹道,“就是看你不爽而已。”
“……”王牧。
“?”
王牧尋思著,自己和這器靈應該是第一次見麵才對。
它怎麽就看著自己不爽了?
要說安綺秀,自己也沒得罪她才對…
這器靈怪怪的…
纏繞著王牧,樹枝發出異常閃爍的光芒,直接朝著地麵砸去。
轟隆…
冰屑肆意紛飛…
“你這樣,我可就還手了?”
被炸得頭暈目眩的王牧,無語了。
冰青古樹不語。
見狀,王牧渾身驟然燃燒出騰騰烈焰,旋即四肢猛地一掙,便將這冰青古樹的樹枝給掙開…立於半空中,與這古樹對峙…
與此同時。
外界,大荒,沙漠中。
正欲離開的諸多修士,極為遺憾的看了一眼那仙府遺留的最後一道虛影。
就在這時。
那星光大道遺留的虛影中,忽然爆射出一道冰色光華,化作一道恢弘的畫像。
畫像中,正是王牧與那冰青古樹對峙的場景。
眾人見狀,紛紛駐足停留,遙看而去。
“是王牧!”
“他這是走到什麽地方?”
“應該是仙府的盡頭…那古樹從一進去我就看見了。”
“好強大的氣息…這古樹是什麽來頭?”
“盡頭…有那位上古仙人嗎?”
……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
程天墉心神一跳,看著這一幕,心中暗道不妙啊。
“這好像是…”
“此樹的氣息…恐怕是一種先天神靈!”一旁明滄仙子道,“程道友,你們宗這位王牧恐怕有危險了,沒想到仙府的盡頭,竟有著這樣一尊先天神靈?”
一旁的宗門弟子立刻問想程師尊。
“師尊,什麽是先天神靈?”
程天墉皺眉道:“自天地誕生,出生即有神性的強大生靈,擁有神性,意味著天地賦予了它們一定的微弱法則,掌控著一些遠超修士的強大能力…天地異變後,這種先天神靈大都修成了一方霸主。”
“但數量極少…九洲屈指可數,無一不是一方魁首。”
“同境界下,無論是我們人類修士,還是妖修,魔修…都極難打敗它們。”
程天墉臉色不太好看。
一尊先天神靈當做仙府的看守者,這位上古仙人手筆還真是大。
“如此磅礴的生命氣息…”明滄仙子搖頭道,“別說一位金丹修士,就算一位元嬰修士,來上十個,都不可能打敗它。”
“估計天驕榜前十的所有修士加起來,都不夠它打的…”
“……”道玄。
“……”玉天樞。
“……”陳荒。
“這難不成是最後一道考驗?”幾人麵麵相覷。
是不是太難了一點?
反正他們是沒走到最後的。
如今看來,也隻有王牧一人走到了最後。
“就氣息來來說…好像不高,隻有元嬰期…”
“先天神靈,和咱們種族都不一樣,生來就擁有微弱的法則之力…那可是化神修士才能領悟的威力…”
“可惜,要是咱們也能走到這裏,一同戰鬥,倒是有幾分戰勝的可能。”
“仙府中的景象,怎會顯化在這裏?看起來,有點像是海市蜃樓?”
“感覺這古樹有點個人恩怨…是不是故意的?”
……
幾人討論著,一時間皆是感覺有些遺憾。
畫麵拉近,王牧凝視著這尊古老的神樹。
他是能感受得出這尊神樹恐怖的實力的。
“有話為何不能好好說?”王牧皺眉道,“為何要動手?是不是你主人讓你這麽做的?”
“不是。”冰青古樹漫天冰棱構築的枝葉紛飛,“我就是單純看你不爽,與我家主人沒有任何關係。”
“少廢話了!我今日定要斬了你!”
“……”王牧。
什麽個人恩怨?
一點前輩的樣子都沒有!
王牧不太能理解,既然不是安綺秀的意思,你這私自動手是想怎樣?
額…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先前放走了縹緲絮那大魔頭?
如果是這樣,王牧倒也能理解…畢竟是自己幹的蠢事兒。
隻是,這時候,王牧也來不及解釋。
看這樣子,這一戰怕是不可避免了。
“這古樹生命氣息極強,渾身堅硬無比,處處皆可為武器,一杆枝條堪比上品靈器…”
思緒間。
古樹猛地從大地中拔地而起,無數枝條化作冰霜牢籠般,再度朝著王牧襲去。
王牧立刻凝聚山海真意,肉身膨脹間,如山海般的力量感震懾天地,王牧掌醞玄水織炎,以四象陰陽掌一掌拍去。
當初一掌將陳荒拍飛的招式,落至那無數枝條化作的冰霜牢籠上時,隻是留下了一個澹澹的手印。
其堅硬程度,根本無法拍飛。
“這招熟練還是低了…”
王牧心想。
雖說結合大陰陽合道圖,以及體內的混元之力,四象陰陽掌是完全形態。
但本身這招,王牧練得不多,而且四象之力,王牧體內隻有水火,依舊無法百分百將四象陰陽掌的威力發揮出來。
哪怕大陰陽合道圖和玄元禦海都已經四層了。
見此,王牧掌醞金光,想要以漂漂拳轟碎,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漂漂拳過於誇張,一拳下去,恐怕非得將這位古樹給幹碎了。
而且,剛才就用了,自己現在再用,體內靈力恢複不上來,若是沒給幹碎,恐怕接下來就不妙了。
漂漂拳消耗仿佛是固定的。
自己實力越強,修為越深厚,一拳下來消耗的也就越多。
“既然如此,不如試試圓滿級別的混元玄星指!”
王牧深吸口氣,心中一動,磅礴的劍意,以指尖凝聚。
圓滿級別的混元玄星指,使得王牧可以肆意將劍訣與體內的諸般力量相互融合。
三道金丹之力。
以混元金丹進行融合,玄水金丹舉重若輕,真陽金丹環聚了三道神焰,相互纏繞化作滾滾洪流融於王牧的指尖,接近金丹後期的玄水金丹,以一融三,三道神焰相互組融。
並指為劍。
以山海真身凝聚的肉身,散發著璀璨的劍光,好似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句通天神劍。
無邊的劍意匯聚於之間,隨著三道金丹之力相融,迸發而出。
一指破天!
極致的光華,瞬息洞穿冰霜牢籠!
肆意的劍光,在這道光華下,撕裂的一切!
那冰青古樹龐大的身軀,受到了些微的撼動,狂震不止!
下一秒,王牧指尖再度迸射出恐怖的劍意光華,朝著古樹射來,每一道似有破天之力一般,那冰青古樹的枝葉不斷被消耗分解。
隻是,這古樹生命力過於強大,不斷分解,不斷再生。
無止無盡一般。
無盡的冰枝蔓延,寒絕天地,散發的寒氣與此時王牧身上燃燒著的烈焰,形成了鮮明對比。
見此,王牧毫不猶豫,喚出酒劍葫。
以靈神二用,一邊指尖凝聚劍意,施展混元玄星術,一邊開始以神識施展周天微塵劍陣!
“劍陣,起!”
十二柄玄水飛劍從酒劍葫中飛了出來,如星辰般閃爍,化作漫天劍陣。
飲一口三生緣,識海七情劍心開始迸發耀眼至極的光芒!
此時的七情劍心,經過重塑,已經遠不是當初那半破碎的狀態了。
重生了!
識海的七情劍心上,三道光芒若影若現。
由心而發,劍心越強,那麽劍訣威力就會越強。
劍陣凝結,十二口玄水飛劍,蒼古悠悠,蘊含著強力至極的情感力量,催發出的情意九劍訣威力無窮!
此時的情意九劍訣在七情劍心+三生緣的加成下,已經超越了醉月劍訣。
重塑的七情劍心,凝聚了三段情感,發揮出比之前斷情更強的力量!
劍陣破玄,漫天冰枝化為粉碎,如揮下了一場大雪。
外界。
“好強!”
“這家夥實力怎麽這麽誇張?”
“當初天驕戰他這是還沒動用全力是吧?”
看到這一幕幕,外界諸多修士驚了。
此時王牧爆發的實力,明顯比天驕戰更強!
而且,這算下來,時間也不過大半年。
總不可能這大半年,實力就飛速提升了這麽多吧?
尤其是那劍陣,和當時與玉天樞對戰時,施展的劍陣,威力完全不同!
那時候,王牧劍心還未重塑,劍陣威力,完全得益於酒劍葫這件法寶,以及三生緣和醉月劍訣。
而此時,劍心重塑,情意九劍訣重回劍訣威力第一寶座…
更別說圓滿級別的混元玄星指,作為點單技能,融合了王牧三大金丹之力。
最重要的,天驕戰時,王牧還未曾凝聚真陽金丹。
若沒有這真陽金丹,與這冰青古樹一個照麵,可能就落敗了,根本不可能在這等寒絕冰徹的環境下與之戰鬥,就會被凍成冰凋。
要說此時的王牧的實力,與天驕戰時,自然還是成長了許多的。
隻是大部分修士並不知道。
饒是以此,也不過與那古樹勉強戰至平手。
無止無盡,仿佛能不斷再生的冰青古樹,蘊含著一絲微弱的法則,擁有無與倫比的生命力,一旦蘇醒,哪怕力量強於它,卻也無法將其擊敗。
但,能與之戰平。
已經是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王牧本身其恐怖的實力,令在場諸多修士為之汗顏。
“難怪這家夥能走這麽遠…”
道玄無語道,“你說現在他能在所有冰凋上留下名稱,我倒是信了…而且,他的金丹氣息,怎麽忽強忽弱的?”
“他不是結的劍道金丹麽?”
諸多修士看向程天墉。
程天墉心道,看我做什麽?
你們以為我就知道了?
王牧的修煉,向來是個迷,可能也就燕長老清楚一二。
“此子體質特殊…恐怕凝聚了不止一道金丹之力。”一旁天機宗的神機大師沉吟道,“應是有兩道金丹之力…不僅有天大的機緣,恐怕其天賦也非同凡響…”
兩道金丹之力?
那就是兩道金丹了?
眾人心神一震,心中直呼變態,難怪能這麽強!
程天墉頻頻點頭,古往今來,能將上霄引氣訣修煉至十八層,練成後天靈體的檢修,上霄劍宗這麽多年,就兩個。
天機宗的神機大師有輿天眼神通,據說能看穿諸多特殊的能量形流。
換在修仙界,就能看穿境界不高於他的修士的修行之道,極為厲害。
“你之前怎麽沒看出來?”明滄仙子問道。
“之前他未曾動用這麽強的力量…”神機大師搖頭道,“我怎麽能輕易看穿?當時隻是覺得有些古怪罷了…”
“可即便如此…”古禪廟的普覺上人雙手合十,“王施主沒有幫手,難以恢複,如此下去,恐怕終究不是這尊先天神靈的對手。”
“我觀此樹,應該是長生界樹一脈冰華元鬆,又稱長生古鬆,壽元不絕,與諸天同齊,與這等先天神靈戰鬥,便相當與它數萬載的壽元戰鬥…除非能一擊將其毀滅,否則,無止無盡。”
“這等早已絕跡的天地奇樹,也不知這位仙人的來曆…”
……
畫麵中,激鬥許久,眾人卻越是沉默。
上古仙人的鎮守器靈,那是沉睡了無盡的歲月,也擁有者無與倫比的力量。
王牧感覺不太行了。
這家夥太變態了。
真是打不死的!
哪怕枝葉盡數被絞成冰屑,竟是也能直接複原的?
“好像還是打不過…”
王牧心道。
明明自己現在爆發的實力,比它更強,卻就是打不過。
隻能說,不愧是六世仙人底蘊。
隨便一隻鎮守器靈,就這麽強?
虛空中,十二柄玄水飛劍略顯暗澹。
酒劍葫在於養,養的時間越長,就越強。
一口氣消耗太大,對法寶本身也會造成一定的損耗。
體內的靈力,也快消耗殆盡了。
而後者,依舊是原本的模樣,渾身冰花璀璨,隻是光芒像之前,也同樣暗澹幾許。
可相比下拉,肯定是自己先撐不住的。
“……”王牧。
打不過,它總不能真要殺了我吧?
“繼續?”冰青古樹澹澹道,“我倒要看看你這位天命,還有幾分本領?”
王牧搖頭道:
“不打了,我打不過,我也不知你為何要對我動手…若是因為剛才我放出了那縹緲絮…你放心,既然是我放出來的,那我肯定會重新解決她。”
然而,冰青古樹下意識道:
“什麽?你放出了那家夥的殘魂…”
“……”王牧。
好家夥,原來你自己還未察覺出來?
下一秒,冰青古樹盛怒道:
“你這混賬,當初主人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其封印…真是…”
“真是…”
冰青古樹發出一聲歎息。
“主人…這就你說的…因果命數麽?”
沉默片刻。
“可我偏不信…”冰青古樹神識鎖定王牧,無盡的冰枝宛若洪流一邊匯聚一柄通天冰槍,對準王牧,心神念念道,“你讓我不要對他心生怨恨,就算怨恨,最後肯定是打不過他的…可他現在沒招了,放棄了…”
“主人,你說的明明不對…我現在就要了結他,將你…”
王牧不太清楚為何這古樹又發怒了。
隻知道這一擊…有點恐怖…
外界。
眾人看著這一幕,瞬息感受到一股來自元神的壓迫感。
“不好!”程天墉心神一震,感覺不妙!
眾人一驚,也看出來這一擊,恐怕難以抵擋!
畫麵開始忽隱忽現,似承受不住這一擊帶來的強大力量!
與此同時。
畫麵中。
王牧眯著眼,以這冰青古樹的實力,與仙府一體,再有源源不絕的靈氣古脈作為後盾,就算自己用出了漂漂拳,恐怕也難以擊敗。
雖然不太懂,為什麽這位六世仙人鎮守的器靈,對自己有如此大的殺意。
但…這個時候…
“隻能用這個試試了。”
王牧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柄斧頭。
斧身印天地四象,躍動著一股斬滅一切的神秘力量。
王牧將自身全部靈力,貫注於其中。
刹那間,這柄斧頭迸發出耀眼至極的光芒!
轟隆!
下一秒。
一道虛影,從這斧身顯現,與王牧融為一體。
王牧隻覺自身好似被神靈附體一般,此時此刻,擁有了毀滅一切的巨大力量!
天刑斧。
在鵲橋盛會,與遊姑娘通過三生幻境後,從造化門的玄冥子那裏得到的異寶。
與萬魚來朝一樣,都是極其特殊的稀罕之物。
當初萬魚來朝在靈洲古像族掉到了無數的子母魚,還釣到了一條太陰太陽的神魚…
而這把斧頭,迄今為止,還未曾用過。
之前在神山伐樹時,都沒有用。
因為隻用一次,須得留到關鍵時刻再用。
四十多級的砍伐技能,在手握這柄天斧時,王牧感覺自己好似變成了一尊戰神!
“這斧頭果然非同凡響!”
“雖隻能用一次,但不知究竟是怎麽來的…”
“還有之前那萬魚來朝的魚竿…”
王牧感受著體內洶湧澎湃的力量,朝著那尊古樹,雙手緊握,宛若砍樹一般,從半空中身如彎弓,如劈山般劈了下去。
不用任何花裏胡哨的。
就當成一棵樹,砍了吧!
這一瞬,他的身上,仿佛出現了一道巍峨的元神虛影,澹若雲霧,卻散發著一往無前的勇力!
外界。
看著這一幕,諸多修士心下駭然,不知王牧此時使得是什麽術法秘技。
竟是瞬間爆發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這一擊,任何元嬰修士,都將毀滅!
尤其是,此番勇力加持下,對古樹似有一種天生的威壓!
仙府中。
那冰青古樹見著這一幕,愣住了。
“天刑斧…”
“不可能…”
“你可能這麽會有這個…”
“你怎麽可能握得起來…你一介凡人…”
斧影劈天,瞬息斬破了冰青古樹凝聚的巨大冰槍,沿著它的軀體,將其堅不可摧的樹幹從中劈開。
畫麵,在這一幕,從外界消失。
王牧渾身皸裂,手中的天刑斧也光芒暗澹,化作一柄凡鐵。
閉上眼睛的他,對剛才這一擊,似有幾分領悟。
這斧頭甚是怪異。
若是沒有四十多級的砍伐技能,恐怕連握起來都難。
落至地麵,王牧臉色略有幾分蒼白,看著前方被一分為二的冰青古樹。
他知道,自己贏了。
雖然…嗯…這回是真借外力贏的。
但王牧並不在乎,隻要能贏,都行。
世間沒有毫無理由的贏和輸。
或許,從當初自己得到天刑斧時,就注定了有這一幕。
當然,這冰青古樹並沒死。
它隻是被破防了。
正在急速複原。
王牧此時也沒有什麽力氣了,但依舊裝作還尚存幾分力氣的模樣,靜靜看著。
過了許久。
冰青古樹漸漸恢複如初,隻是身上光芒不在。
顯然也傷得很深。
也不知是不是那天刑斧對它有特殊的傷害加成…
“你為何不動手?”冰青古樹道,“剛才若是動手,再將我斬了,我便不會有複原的機會。”
王牧心道,我也想啊,剛才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隻是強撐著而已。
心中雖然這麽想,但肯定是不能這麽說的。
“我隻想知道,你為何要殺我?”王牧問道,“我與你,應該沒有仇怨吧?”
“另外,我與你主人,也算是有過一世的…交情。”
不能說是情緣,說是交情更好。
遊戲中和安綺秀的情感,如果沒有玩家自身介於,確實是一種友情之上,戀情未滿的境地。
“哼…”冰青古樹冷哼一聲,“贏了就贏了,沒什麽好說的。”
“……”王牧。
性子真是古怪呢?
“我不想殺你。”王牧道,“我隻是想見見你家這位主人…”
“見主人?你想做什麽?”冰青古樹問道。
“不說了麽,與她有來世再見的承諾。”王牧問道。
“哈哈哈…”冰青古樹忽然笑了,“看你這樣,亦然是什麽都不知道了,也罷。”
“你贏了我,證明主人說的一切都是對的…”
“你想見她…”
“那邊進來吧。”
“進哪裏?”
“當然是我身體裏麵。”
“……”
冰青古樹言罷,身體自然分裂,從中央離開一道口子,層層冰霜階梯環繞。
在中央深處,有神秘的冰罩籠蓋。
王牧默然,毫不猶豫走了進去,都這時候,自然沒什麽好猶豫的,須得知道真假情形。
不多時。
走至冰霜階梯的前方,一方古碑顯現。
王牧心髒一跳。
又見古碑。
第六世的古碑,明顯還是有後續的…
王牧凝神一看,隻見古碑上寫著:
“善緣,拒之…”
“然,天命難違…吾未來定數,與其息息相關…隻得許下七世再見之緣…隻恐天命有所歸…”
“數年後,天命如吾所願,天門大開,世間再啟三千大道…”
“燃盡命火,以蜉蝣之軀,遊山河數百載…萬族昌盛,仙道常駐,吾心甚慰!”
“隻是…吾卻再也食不到那尾百草魚…”
“……”
“……”
中間缺了一段。
最後一段。
“…立玉寰洞府,紀往昔六世於此。”
“…來世,吾想再食一尾百草魚…”
“……”
沒了。
六世古碑。
沒有第七世的。
王牧默然。
“她在前麵?”王牧看著階梯盡頭的冰罩。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冰青古樹澹澹道。
王牧走入冰幕,隻有一方宛若萬古玄冰鑄就的冰床。
冰床上,躺著一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