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牧正騎在敖青身上，身體的戰鬥本性感覺稍微釋放了一點，不多。
    敖青實力還是不太行，化神境修士也根本堅持不了多久。沒辦法，王牧感覺還是此時自己的身體太強了。
    不是她的問題，是自己的問題。
    “要不要把龍角拔下來…”
    漆黑的眼眸中，那攝人的凶戾藏得極深，王牧深呼吸了一口氣，全身漆黑的焰火那是嬰火與無極魔體相互融合形成的模樣，光是看上去就令人感到恐懼。
    “快放開我…”
    敖青的怒吼聲忽然頓住了，仿佛看到了什麽。
    王牧心想，我也想放開你，此時的魔體可是想要幹掉你。
    “大仙出關啦！”
    正在此時，小交惑的聲音高高響起。
    王牧心神一動，自元神生出一股近乎本能的念頭，這念頭瞬息掌控了自身，立馬鬆開雙手，放下敖青的龍尾和龍角，暴起飛上半空中，然後緩緩轉過頭…
    剛才戰鬥身體元神高度集中，一時間竟是沒發現…
    他看到了一張美麗的臉蛋。
    隻是未曾看到，眼眸中，寫滿了疑惑…夾雜著幾分…怒氣…因為，在王牧轉過身的瞬間，一切都消失了。
    於是，王牧看到的，便是一張笑容燦爛的臉頰。
    “……”王牧。
    “幾年沒來了…”那人影溫柔笑著，“怎麽一來了，就欺負我這些弟子？”
    王牧看著澹藍色的眼眸，平靜中帶著幾分欣喜。
    大仙一如當初，身著一襲藍色的長裙，是正兒八經的人形，靜靜飄在半空中，有種如大海般的深邃。
    似如大海一般，能包容萬物。
    也可能如大海一般，能傾覆一切。
    “瞧你這樣…”大仙抿著嘴，輕輕揮手，灑下一道水藍色光輝籠罩著敖青，使之傷勢迅速恢複如初，一邊朝著王牧飛來，“這是在修煉魔道功法了？是打算修行神魔般若體？”
    王牧沉默著點了點頭。
    “魔道功法豈是那麽容易修煉的？”大仙看了敖青一眼，“我若是再晚出來一陣，你是不是就要把我這弟子給殺了？”
    王牧想了想，搖了搖頭。
    “哦？”大仙眨了眨眼，若無其事道，“那你就是想騎她了？”
    “……”敖青。
    “……”王牧。
    敖青飛上半空中，趕忙解釋道：
    “大仙，剛才他入魔了，不受控製…我本欲製服他…沒想到…”
    沒想到，居然這麽強。
    這才過幾年？
    那時可還是一個小小的築基境修士，如今連自己這位化神境的真龍都打不過了…
    大仙笑容不減，也不知信了沒有。
    “隨我來碧遊宮吧。”大仙轉過身，一瞬即閃。
    王牧並不想去。
    不。
    他是想去的。
    隻是身體不想去。
    沒錯，無極魔體對這種過於強大的存在，有著天然緊急避險機製，致使王牧現在隻想炮。
    所以，他二話沒說，掉頭就走。
    大仙轉過身，頓了頓…抬手一道玄元神鎖就將王牧給困得結結實實。
    登仙強者施展就是不一樣。
    王牧隻感覺全身，甚至連元神都被封住了，和之前那種一掙脫就能掙脫的感覺完全不同。
    大仙一手牽著玄元神鎖，帶著王牧走進了碧遊宮。
    一邊的敖青有些羞愧的埋著頭。
    不多時，小汐走了過來，她從仙雲鯤身上跳了下來，跳到敖青背上，拍了拍敖青的腦袋安慰道：
    “姐姐沒事的，不就是被王牧騎了一回嗎？”
    “姥姥說，我們在這世間走一遭，許多事情都要體驗一番，才能更清楚的了解這個世界。”
    “敖青姐姐你還是第一回被人騎，也當做一次體驗嘛。”
    “像我，被王牧釣上來後，就慢慢學會了釣其他的魚魚。”
    小汐一副我很懂事的樣子，“你被王牧騎了，等以後，你說不定就能去騎別人了。”
    “……”敖青。
    原本很難受，很羞愧，很雜亂的心情聽到這幾句話，差點氣息不穩，直接從半空中跌下去。
    她想了半天，想要教訓一頓這小丫頭，可想了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看…”小汐指著碧遊宮，“大仙把王牧綁回去了…肯定是要教訓他一頓…”
    “唔…希望王牧人沒事。”
    敖青一怔。
    是啊，生活在封神山，可是很少看到大仙出手的。
    剛才是大仙親自出手了，將王牧綁到碧遊宮中，不知道會怎樣教訓王牧？
    想到這，敖青心中一驚，想到了剛才大仙進去時，看了自己的那一眼：
    “大仙該不會要廢了他吧？”
    砰！
    碧遊宮的大門緊緊關閉了。
    ——
    “嗚嗚嗚…”
    大門關上的瞬間，大仙轉過身，鬆開鎖鏈，一把朝著背後的王牧跑了過去，撲在了王牧身上。
    “你個大混蛋！”
    遊姑娘一拳錘在王牧胸口。
    這一拳有點力，差點給自己的無極魔體打穿了。
    他猛地咳嗽幾聲。
    “這幾年了！”遊姑娘一拳又一拳，“自從離開碧遊宮，你都沒來過！就算我在閉關，你居然真的一次都不來？”
    “幾年前，我感知到你好像來了…結果發現，你還是帶著慕紅鳶那個大妖女過來的？”
    “你什麽意思？”
    遊姑娘抬起頭，看著王牧，幾拳之下，瞬間便將王牧的無極魔體給鎮住了。
    “……”王牧。
    舊事別重提…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哦，也就幾年前啊，那沒事兒了。
    王牧張了張嘴，正欲解釋說我那時候就是一個小小的金丹修士，麵對大妖女，能有什麽辦法呢？
    我也沒辦法啊。
    然而，話還沒說出口，遊姑娘就哼了一聲，搶先說道：
    “你不用解釋，我知道。”
    “肯定是那大妖女仗著她自己實力高，威脅你過來的是吧？”
    “牧哥哥，你都是被迫的，我不怪你。”
    “？”王牧。
    這…都不用我解釋了？
    王牧怔了怔，愣住了。
    “看你這樣子，我就知道你就想這麽說？”遊姑娘看著王牧的表情，一把推開王牧，狠狠瞪了王牧一眼。
    “……”王牧。
    大意了。
    遊姑娘是聰明的。
    “牧哥哥，你太讓我失望了…”遊姑娘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我…”王牧動了動嘴唇，“那個…慕紅鳶…”
    “不用解釋她。”遊姑娘轉過身，隻露給王牧一個美麗的背影。
    仿佛，和剛才那個撲在懷中撒嬌施放內心情緒的姑娘，完全不是一個人。
    “我失望的是…”遊姑娘幽幽道，“你根本不把自己當回事兒，心中也完全沒有我。與慕紅鳶都無關…”
    王牧心道，這話什麽意思…
    等等…難道是…
    “大概兩年多前，燕劍仙渡劫…”遊姑娘聲音逐漸變澹，“她開始是渡劫成功了。”
    “以我對她的了解，她要渡劫成功…”
    她聲音一頓，也停止了步伐，“隻有斬了你這個心魔。因為，她當年就是斷情修煉的。雖然當時高歌猛進，然後登仙後，屬於大道有缺，若不斬你，她不可能登仙證得大道。”
    “可她能渡劫成功…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她殺你了。”
    “而你，明知道這點，我與你說過。”
    “你卻還是回了劍宗，心甘情願為她犧牲，讓她渡劫。”
    “你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甚至也不在乎我。”
    王牧心道，遊姑娘心思太細膩了。
    雖然，和遊姑娘想的有些出入…
    當時，自己確實沒想那麽多。
    從某種意義上說，離開碧遊宮時，說好了，要好好修煉，為她解除詛咒。
    結果…
    卻因為另一個女人死了，還是自覺的…
    若我是碧遊，我也很失望。
    “那個…”
    “別和我說你是被迫的…燕劍仙雖然斷情修煉，但也不是那種一定要斬你證道的人。”遊姑娘道，“你如果不是在劍宗，她哪怕硬抗天劫，隕落了，都不會真跑到山涯海角將你抓回來斬了。”
    “你肯定是自己去的…”
    其實…並不是…
    王牧歎了口。
    沒錯，遊姑娘說的其實很對。
    這幾個女子，都太了解對方了。
    沒辦法，有的爭了數百年，怎麽可能不了解？
    當時天劫來了，燕女俠是讓自己走的。
    而自己當時雖然想幫燕女俠，但還沒蠢到要殺了自己。
    所以，就跑到了劍宗聖地裏裏麵，想通過那什麽天啟秘寶想想辦法。
    怎麽料到，天啟秘寶竟是斬霄劍，在斬霄劍被激活後，直接衝了出去，衝到天劫裏麵了。
    那時候，想逃都來不及了。
    沒辦法了，橫豎都是一死，不如幹脆成全人家了，幫她渡劫了，也算是死得其所嘛…
    當時對燕女俠說的，你得圓滿，我得解脫。
    也就是這個意思。
    王牧一開始，可真沒有想要用自己來成全人家的，頂多就是想一想辦法…
    一切，皆是形勢。
    遊姑娘不了解個中複雜的經曆，這麽想也是應該的。
    “其實…”
    王牧想了想，“我也是為了你。”
    遊姑娘一怔，給這話整懵了。
    “無論是你所受的詛咒，燕劍仙的心魔…其實本質都在於我。”
    王牧道，“我幫她渡劫，便是想要看看，若是我能成功，那說明，我以後定能幫你解除詛咒。若是我不能幫她渡劫，說明…”
    “我也不可能幫你解除詛咒。”
    “若是不能幫你解除詛咒，那活著也沒什麽意思。”
    遊姑娘玉唇微起，卻沉默下去。
    “另外…其實當初我不是想要用自己去幫她渡劫，乃是形勢所逼。”王牧簡單將當初情況說了一遍。
    當然了，與燕女俠在丹王宗練情意雙劍的就過了。
    那一年的經曆，都過了。
    聽完後，遊姑娘陷入了沉思。
    “是這樣的麽？”遊姑娘轉過身，問道。
    見狀，王牧知道她氣應該消了不少。
    “你是不是故意的？”遊姑娘道。
    王牧詫異：
    “此話怎講？”
    “哼。”遊姑娘指著王牧，“你當我瞧不出麽？你元陽已破，定是與人雙修過了…慕妖女你想雙休，你承受不住她的情煞。”
    “那隻有要燕劍仙了，墨心藍那壞丫頭的真身，又老又醜，你怕是根本起不了興趣。”
    “……”王牧。
    我覺得其實…還好。
    “而且，你不惜身死都要幫她渡劫，她那個性子，當初與你感情又那麽深。若不是與你雙修了還能是誰？”
    “你是不是想著，隻要能過這個坎，那燕劍仙必會對你既往不咎，死心塌地。”
    “果然呢，事實也是，連身子都給你了…而且，怕還不容易吧？”
    “你是不是就是為了騙人家身子的？”
    王牧搖頭道：
    “遊姑娘，我若是故意的，怎麽當初怎麽沒有，不，乃至是現在都沒騙到你們的？”
    “你不相信，那當初，我不知道有多少機會能奪了你們身子…”
    “哪裏還需要等到現在？”
    “我豈是那等膚淺之人？”
    “……”遊姑娘。
    話可得說的明明白白。
    我當時就隻是想攻略收集你們而已，身子什麽的，二次元老婆，也就隻是一個幻想。
    哪有那麽多的想法？
    “遊姑娘，你如此不信任我…”王牧道，“那還說這些幹什麽？”
    “那敖青呢？”遊姑娘一跺腳，“你當我看不出來你們剛才的模樣是吧？”
    “剛才隻是在打鬥，那敖青也說了，我是入魔了，因為無極魔體的原因…”王牧道，“哪有其他意思？”
    “嗬…”遊姑娘雙手交叉，“敖青跟了我這麽多年，她的性格，我比誰都了解…”
    “敖青身負古老的冰海真龍血脈，她性子極為執拗。”
    遊姑娘澹聲道，“你知道，我當時是怎麽撿到她的麽？”
    王牧一愣，搖搖頭。
    “那時一百年多年前了，我當時遊曆東陵海。那時的小敖青，就是東陵海有名的三公主，以容貌血脈著稱，同時也引來了其他海域諸多的海獸求親。”
    “她那時尚小，四海求親者卻絡繹不絕。”
    “海族都喜歡這套，定個娃娃親什麽的。”
    “後來，敖青推拒了全部的求親，暗中惹怒了許多海族。”
    “有一次，她離開東陵海區其他水域施雲布雨後，一夥西極海的魔龍暗中尾隨，帶了一大批海族的精英將她困住了，當場就要與她簽訂婚約，否則麽，就要毀她容貌和血脈。”
    “西極海實力與東陵海相近。”
    “就是那時候，我遇到了她。”
    遊姑娘道，“你知道敖青是怎麽做的？”
    “怎麽做的？”
    “她當場就把自己的龍角割裂，然後發瘋似的進攻那一夥魔龍，最後龍鱗都不知道被刮了多少，整個龍軀血肉模湖，看不到一片完好無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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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敗了，但卻硬是沒讓後者占到一絲便宜。”
    “甚至，連那夥魔龍都給嚇到了…灰溜溜的跑了…”
    “她當時，奄奄一息。”
    遊姑娘低聲道。
    王牧沉默。
    “後來，我路過，看到這一幕，就救了下來，帶在身邊修煉。”
    “她這種，寧死都不屈服的性格。”
    遊姑娘冷聲一聲，“哪怕是死，她都不會讓人抓住她的龍角和龍尾，再騎在她身上！”
    “除非…”
    除非，她心中有這個人。
    “說吧，牧哥哥，你又是怎麽禍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