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牧看了看四周，奇怪的空間？
    有點像是心魔幻境，可隨後看向自己的身體，又那麽的真實。
    灰暗的天空，蒼晦的大地，像是內心的世界，晦澀難懂，令人無法琢磨。
    那高坐在王座上的縹緲絮，一如當初在遊戲中，坐在縹緲宮聖堂大殿上的反派bo，渾身散發著一股威臨蒼生的霸氣。
    不同於蕭黎那種天生的王者氣概。
    縹緲絮的個人氣場，其實比起後期的蕭黎還要強，隻是蕭黎承接了當時黎朝的國運，登帝後已經慢慢養成了帝皇之氣，看一眼就知道必是振興天下的英主。
    而縹緲絮麽…
    王牧悶哼一聲，微微皺眉。
    隨著縹緲絮一聲令下，他竟是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不受自己掌控了？
    怎麽回事兒？
    王牧強行抬起頭，凝視著王座上的縹緲絮。
    無極魔體？
    是自己的無極魔體受到了一種天生的威懾。
    像是見到了祖宗一樣。
    “無極寶典是當年縹緲絮修煉創造出來的…”
    “看來，她給我的無極寶典，應該是缺了什麽…此時施展的神通，肯定是無極魔典中沒有的…”
    這種威懾，促使自己身體不受控製，想要跪下來。
    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沒有其他的效果？
    王牧的身體，開始一寸寸彎曲…
    “你讓我跪我就跪？”
    王牧悶哼一聲，笑道，“沒手段對付我，就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
    縹緲絮澹然不語，隻是一揮手。
    王牧身體一震，身體壓力更重幾分，膝蓋已經漸漸彎曲了下來。
    “何必呢？”
    王牧搖頭道，“不過就是下跪，你想讓我跪你，早說麽？”
    “我已經將死之人，這算什麽呢？”
    說完，王牧一攤手，也沒抵抗了，直挺挺的跪了下來。
    “……”縹緲絮。
    她愣了愣。
    跪下來後，身體的壓力瞬間消失，王牧一陣舒坦。
    “還想要怎麽羞辱我？”王牧笑道，“若是殺不死我，你可要轉世了，你這一縷殘魂，外界還有登仙級別的仙獸，你這次可跑不了了。”
    “你怎知我跑不了？”縹緲絮澹澹道。
    見著死敵就這麽跪了下來，她忽然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有點無力。
    這狗東西，想必是看出來了，自己也隻能用這種方式羞辱他。
    根本要不了他的命，所以才能毫無顧忌。
    她本不爽，不爽到都說不出話了。
    “哦，都跪下了，接下來應該是要求饒了？”王牧拱手道，“還是說，想讓我以這具身體認你為主？我沒問題，都可以的。”
    “縹緲聖主，我錯了，我不應該與你作對，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
    說到這，王牧頓了頓，道，“等等，你是不是該用水影符之類的符篆或者法寶，記錄一下我現在的樣子，以及要說的話，這樣可以用於以後當做威脅我的手段，順便也能去羞辱一下我那幾位紅顏知己？”
    “……”縹緲絮。
    “我東方牧以性命發誓，我願墜入魔道，成為縹緲聖主的狗，忠貞不二。”
    “……”縹緲絮。
    “你這狗東西…”縹緲絮猛地成座位上站起來，“別說了！”
    王牧笑了笑。
    “這不是你想看到的麽？”王牧道，“還想怎樣，都說出來，臨死前我東方牧都能滿足你。”
    反正無極魔體不受控製。
    既然橫豎這縹緲絮都想羞辱自己，那不如幹脆自己來算了。
    省點時間。
    人之將死，還有什麽能在乎的呢？
    反正縹緲絮又不能拿自己怎樣？
    說完了，王牧抬頭看著半空中的縹緲絮，發現這反派o氣勢確實強。
    批頭散發，卻依舊霸氣淩然。
    剛才翹著腿，坐著的，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心情舒暢起來了，站起來後看上去更威武了。
    “你！”
    縹緲絮指著王牧，眸中厲光閃爍，她不僅不爽，反而更難受了，“若是就這樣，你未免也太小看萬魔歸宗了！”
    “既然你甘願臣服，那就正好！”
    雖然心中的那股子氣完全沒有施放出來。
    但縹緲絮很快就定住了心神，緩緩吸了一口氣，雙手變化利爪，雙眸直接射出一道魔光，朝著王牧的眼眸中飛去。
    “我奪了你的魔體，要你的元神到身體，每一寸都臣服本尊！”
    “我看你到時候，還能不能如此澹定自若！”
    萬魔歸宗。
    無極魔典中的無上秘法。
    須得以天妖之力施展，是無極魔典中，最高深的神通。
    所謂萬魔，即是修成魔體的任何生命，都能歸於始終。
    真正的萬魔歸宗，不僅僅是能威懾任何修成無極魔體的修士，還能直接占據後者的身體靈魂，奪為己用，完美的歸於己身。
    但，相對而言，比較危險。
    若隻是用於威懾，能讓任何修成無極魔體的修士，跪在自己身邊，無法動彈。
    縹緲絮原本以為，東方牧狗東西的無極魔體已經很弱了。按理說，施展萬魔歸宗後，他應該能強撐一陣，抵抗一下，然後在自己從容施壓下，不甘屈服，恥辱萬分的慢慢的跪下來。
    這樣，她感覺才是正常的。
    可誰知，這狗東西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仿佛…這根本就侮辱不了他，甚至都無法動搖他的道心。
    這是縹緲絮無法接受的。
    太猖狂了！
    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所以，她直接施展真正的萬魔歸宗，以天妖之力施展，一旦失敗，自身本源會受損，加上外界那隻登仙靈獸，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會重新轉世。
    危險的地方在於，施展時，需要以自身靈魂侵入後者的元神中，強行將其占據。
    一如當初的顧玉卿。
    而且，加上無極魔體與自身契合，一旦強行占據後者元神後，那麽他東方牧就真正成為自己的奴隸了！
    如果對方元神極為強大，她不會這樣做。
    可如今這狗東西，壽元將盡，麵臨五衰，元神孱弱的很，占據起來，十分容易。
    因為這時候，比拚的，就是元神的強大，意誌的堅定。
    她如今覺醒了天妖記憶，擁有前世的記憶，經曆種種，意誌靈魂空前強大。
    反而是這個狗東西，如今元神孱弱，消失千年，都完全沒有修行，又能什麽經曆？
    靈魂意誌能有多堅定？
    要是堅定，也不會一直依靠著那些紅顏知己了。
    心中想法如電視火光般一一閃過。
    當魔光攝入王牧眼眸的瞬間，他渾身一震，靈魂一陣恍忽。
    首先入眼的，便是它當年還剩天妖，帶著天妖部眾，與那個時代萬族強者鏖戰的種種經曆…畫麵如幻燈片一般閃過，看到王牧驚歎不已。
    那種強大，甚至令人莫名生出一股膜拜之意。
    “這是什麽意思？”
    王牧心念一動，“這縹緲絮該不會還真想反殺自己吧？就憑這點經曆麽？這是什麽神通？想要擊潰我的元神麽？”
    王牧看著遠處靜止不動的縹緲絮，似乎知道了什麽。
    天妖的經曆，是極其複雜的。
    那股靈魂力量也極其恐怖，畢竟是沉澱轉世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遠古大魔，連六世仙人都無法消滅的存在。
    】
    王牧繼續看了下去。
    第二世的天妖，依舊成為了六世仙人安綺秀的對手，準確說，還是在那個時代，隻不過依舊被鎮壓了。
    第三世，第四世…
    直到遊戲中的那個時代…
    “每一世都是反派…”
    “簡直和安綺秀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了…不同的是，每一次都被安綺秀成功鎮壓了…”
    “真慘…”
    難怪安綺秀會布下那仙府，將其鎮壓在仙府中…
    雖然每一世都很難尋到，但至少安綺秀都成了，難怪上一世也成功了。
    隻不過，那一世，安綺秀蘇醒的太晚了，準確說，每一世都越來越晚。
    遊戲中那一世，發現時甚至都晚了太久，說明這天妖每一世都在進化，改變，令安綺秀無法發現。
    這是非常可怕的。
    殺不死，還能一直進化，改良，變強…
    王牧若有所思，這種對手，給誰誰都害怕…
    換做自己要是安綺秀，可能都堅持不了…到第六世。
    中途心態說不定就崩了。
    “說天命…怎麽感覺這縹緲絮更像是天命？”
    王牧心中生出一股微妙的念頭。
    這特麽殺不死，一直在轉世輪回變強？
    除了真正的天命，誰有這待遇？
    想到這，王牧心中升起了幾分無力感。
    確實，一旦縹緲絮就算真死了，也不知道多少年後，她的轉世再度席卷重來…
    到時候，自己不在九洲，誰又能對付她？
    那時候的九洲，也會如現在這樣，出現一位對抗縹緲絮的主角麽？
    “殺了她，或許不是最好的選擇…”
    心神動搖之下，王牧知道這對自己很不利。
    他感覺自己的元神，都有些不受控製了。
    縹緲絮的殘魂，才在入侵自己的元神。
    她施展的特殊神通，非同小可！
    這麽下去…
    “得反擊了…”
    王牧沉吟片刻，自己這點經曆，肯定是震撼不了縹緲絮這位大魔頭的，元神就無法有效的抵抗。
    “她好像有弱點…”
    王牧回想起上次在黎洲碧水洞天…
    忽然，他想到了什麽，心中一動。
    將前世那幾十個g的學習種子，一股腦的湧入元神，貫注給縹緲絮。
    隻不過學習資料中的女主角，變成了個後者，男主女則變成了自己。
    沒辦法，沒有其他手段震懾住縹緲絮的元神，自己可能還真要遭。
    “也不知道大魔頭能不能承受住…”
    王牧心想。
    希望…
    遠處，縹緲絮的身軀猛地一震！
    刹那間。
    她那張威壓眾生的冰冷臉頰浮現出了一股股震怒之意。
    識海中。
    一縷殘魂被定住在原地。
    “肮髒！”
    “如此肮髒的靈魂！”
    “太惡心了！”
    ……
    一時間，一縷殘魂氣得顫抖不止。
    那龐大的記憶洪流順著仙嬰湧入殘魂中，使得縹緲絮這一縷殘魂竟是憤怒無比的發出道道嗬斥怒罵。
    隻是，越到後麵，罵聲越小。
    氣得已經罵不動了。
    她知曉，這肯定是那狗東西的手段。
    隻是太肮髒了！
    沒侵入一寸，至少就要看十幾部精彩成人大片，那令人羞恥下作的畫麵，尤其是其中的男女還被對方替換了。
    沒過多久。
    殘魂發出一身尖銳而憤怒的叫聲，逃似的，飛出了王牧的識海。
    萬魔歸宗神通，宣告失敗。
    王牧渾身一鬆。
    “哈哈哈哈…”
    王牧大笑了起來，“縹緲絮，我連反抗之力都沒有，你繼續？再堅持一陣，我可能就真的會被你完全掌控了。”
    話是這麽說沒錯。
    隻是…
    遠處，縹緲絮氣得渾身發抖，顫栗不止。
    尤其是腦中那諸般畫麵，還不斷在閃爍跳躍…
    畫麵太辣眼睛了，一回想，感覺渾身仿佛有幾千萬隻螞蟻在身上爬，啃食著自己的靈魂，難受無比。
    她知道，自己又輸了。
    她實在沒想到，這狗東西的靈魂，竟是藏著如此肮髒齷蹉的淫穢！
    這樣就算了，關鍵是還替換了。
    難怪那麽多紅顏知己。
    屬實給惡心到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泥巴扔進褲襠，屎一樣的難受。
    她從沒被這麽惡心過…比殺了她還難受…
    縹緲絮指著王牧，氣得說不出話來。
    忽的，周圍空間顫動。
    縹緲絮顫著聲：
    “東方牧，你給我等著…”
    “遲早有一天，我必要讓你生不如死！”
    “我一個將死之人。”王牧擺手道，“馬上就要死了，你可能沒機會讓我生不如死了。”
    “……”縹緲絮。
    她呼吸一簇。
    想到這個可能，心中更是憋屈的難受。
    她現在覺得，東方牧死了，對她更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她都還沒有好好折磨過這狗東西…還沒扳回一局，怎麽能就這麽死了？
    不過，一想到這狗東西肯定不會那麽容易死去，她心中竟是產生幾分莫名的慶幸…
    空間緩緩消失，縹緲絮的身影也漸漸消失。
    神通失效，一切回到原初。
    隻是，現場…
    “你剛才怎麽了？”仙雲鯤的聲音傳來。
    “沒事兒。”王牧看了看時候，依舊是處於水庫中，隻不過已經密密麻麻來了許多氣息強大無比的高階修士。
    想必應該是三宗那邊派來的增援。
    “那個人跑了…”仙雲鯤道，“我怕你跑了，就沒有去追…剛才還有一道靈魂力量從你身上飛了出去，與你相關，我不敢動手…”
    王牧搖搖頭，小鯤還是太年輕了。
    那肯定是縹緲絮的殘魂。
    剛才要是出手，縹緲絮肯定會轉世。
    小鯤還須得好好調教一番才行。
    “無妨，危機暫時解除了。”王牧道。
    無極魔體看來問題不少，須得快點修煉出佛心，修成神魔般若體才醒。
    要不然等縹緲絮緩過神，再來這麽一次，同樣的招式，怕是就不管用了。
    不過一想到剛才，王牧不由笑了起來…
    或者，這會成為縹緲絮一生的心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