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九章 小花生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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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四次,木大刀收到的銀子也是這種的,又新又幹淨?”
    明卉想起小時候,每年過年的時候,汪真人都會讓汪海泉從外麵打上幾個銀錁子給她當壓歲錢,那些銀錁子簇新簇新的,幹幹淨淨。
    但這是銀錁子,是能在銀樓裏打製的,而銀錠卻不同,那是朝廷統一督辦打製的,要在市麵上流通,被無數人摸過。
    “對,木大刀對這些銀錠印象很深,第一次,他甚至懷疑這銀錠是假的,拿到銀號裏請人看過才放下心來,後來每次都是如此,他便也見怪不怪了。”
    這便是今天晚上,蘇長齡從木大刀口中得到的供詞。
    明卉睡意全無,她好奇地說道“竟然真的讓我說對了,那匣子蠟丸真的是香丸,唉,就是不知道,這海上奇香究竟是何物,還有那個來買香的人,也是有意思。
    你看,木大刀和他那隻大口袋,其實就是一個擺設,用來寄存香丸的,賣香的和買香的,來他那裏隻是走個過場,兩邊的人興許是不方便直接見麵,鬼市隱密,剛好又有木大刀這種讓人自己在袋子裏摸的人,所以他們便事先說好,把香丸交給木大刀,然後再從木大刀的袋子裏把香丸摸走。
    唉,我真的很好奇很好奇,那些究竟是什麽香。”
    明卉是愛香之人,現在忽然聽說了這款神秘的海上奇香,她的好奇心全都被勾了起來,恨不能島上再派人過來,她搶在那個瘦子之前,把香丸買走。
    瘦子給五十兩,她出一百兩!
    花千變的大東家,財大氣粗,不差錢!
    明卉去過鬼市,也找木大刀買過東西,她相信木大刀沒有說謊,鬼市那種地方,詭異的事每天都會發生,來個賣香的,也不稀奇。
    現在令明卉遺憾的是,那盒香丸已經交易出去了,而這樣的交易,一年也隻有一次。
    如果香丸還在小黑手裏就好了,這樣她就能親眼看看海上奇香是什麽樣的,還能易容成路人,悄悄跟蹤那個來買香丸的人。
    霍譽看出明卉的落寞,不由失笑,輕聲問道“你在家裏,是不是很憋悶?”
    “嗯。”其實明卉的生活很充實,她有貓,還有香,街上還有那麽多新鮮事,她隻恨每天怎麽隻有十二個時辰,如果是二十四個時辰就好了。
    但是霍譽既然問了,她就必須承認自己過得苦悶,他們成親還不到一年,聚少離多,她的日子比黃蓮還要苦。
    雖然“悶”和“苦”是不同的,但明卉覺得也沒有區別,現在隻能盼著霍侯爺多活幾年,否則她這個世子夫人早早成了侯夫人,出京回娘家都要給皇後遞折子,那才是真的苦悶。
    想到這裏,明卉再一次,鄭重點頭,苦大仇深。
    其實她之所以這陣子沒回保定,是因為上次回去被汪真人數落了,所以她忍著不回去,等到汪真人特別特別想她了,那個時候她再回去。
    霍譽不知道他的一句話,讓明卉聯想到這麽多,甚至還想到了霍侯爺的壽元。
    但是小妻子眼裏的委屈卻是讓他心裏自責。
    成親大半年了,他真正陪在明卉身邊的日子加起來也不到兩個月,是他做得不夠好。
    “上次的那個小花生辦事很得力,我想請他跟著我一起辦差,你看如何?”
    話音剛落,明卉的眼睛就亮了起來“小花生能去詔獄嗎?”
    詔獄,就是世人眼中的閻羅殿,京城的百姓,誰不想去見識見識?
    (京城百姓我們全都不想。)
    霍譽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小花生隻要不害怕,那就能去。”
    “不害怕不害怕,真的不害怕。”
    明卉從床上跳起來,撲向霍譽,在霍譽的臉上重重地啃了一口!
    然後又飛快地鑽進被窩
    次日,霍同知身邊多了一個小尾巴,隨從花生。
    花生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白淨秀氣,笑起來時眉眼彎彎,很是討人喜歡,和木訥呆板的白菜在一起,對比強烈。
    花生已經不是第一次亮相,但卻是第一次出現在飛魚衛麵前。
    “新來的?家生子?”
    趁著花生落單,有人過來搭訕,霍譽貴為長平侯世子,他的隨從多半都是家生子。
    “是啊。”花生笑著答應。
    來人見自己猜得沒錯,也就不再多問了,飛魚衛不是三姑六婆,問清來曆知道以後如何相處也就行了。
    花生眼尖,看到霍譽從一間屋子裏出來,連忙小跑著過去,狗腿地跟在後麵。
    霍譽看他一眼,嘴唇抿了抿,對旁邊的幾人說道“把前天帶回的那個女人帶到乙號房。”
    花生瞪大了眼睛,啊,霍保住抓了女人?
    霍保住可沒說過!
    花生揉揉眼睛,他要好好看看,這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霍譽又看他一眼“是張大毛養在京城的外室。”
    花生忙問“張大毛的妻兒沒在京城嗎?”
    “他的妻兒都在京城,張大毛的嶽家是石鍋街上的屠戶,他的妻子當街殺豬賣肉,人稱一刀娘子,張大毛雖然在外麵好勇鬥狠,但是回到家裏卻是畏妻如虎。平時張大毛忙著藥材生意,他手下的那群混混,都是張妻管著。”
    “啊?”花生吃驚,“他畏妻如虎,還養著外室?”
    霍譽語帶嘲諷“一刀娘子的勢力是在石鍋街,所以張大毛把外室養在長春胡同,長春胡同住的都是讀書人,一刀娘子做夢也想不到,張大毛這個混子會在那裏置辦外宅。”
    花生也沒想到,長春胡同旁邊就是京城裏有名的書院,出過狀元郎的那一家,郝雲澤就在那裏讀書。
    兩人邊說邊走,轉眼便來到了乙字房。
    他們進去的時候,乙字房裏已經跪了一名女子。
    可能是因為這女子並非是犯人,所以沒有上枷,也沒有反綁,可即便如此,那女子還是嚇得簌簌發抖。
    她已經被抓進來兩天了,這兩天裏沒有人審問她,她被關在一間狹小陰暗的屋子裏,鐵柵欄的另一側,關著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似乎隨時都會撲上來吃掉她。
    她很害怕,這兩天她渡日如年,每分每秒都似在渡劫。
    “姓名?”霍譽冷聲問道。
    “姓,姓何,小,小,小字歡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