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邀請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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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瞎想了孩子,這世上哪有那麽多英雄,遺憾才是主流,我還不是狩子的時候還喜歡我班上的同桌呢,可惜我們牽手的時候龍鱗出現了,他被嚇跑了,那之後我們再沒見麵。”
“那你為這份沒有結局的感情遺憾?”楊銘忍不住問。
“不,我為沒有吃掉他而遺憾,據說後來他居然也是個狩子,還死在了武葬野的戰場上。”蘭州抓了抓頭發,“能上武葬野戰場的都是強大的狩子,我早知道把他吃了,那我說不定有可能就是第九個八賢王了。”
“你這算是安慰我?”
“不,我隻是在提醒你,你還很年輕,如果你現在就因為一些事情而鬱鬱寡歡,你老了可怎麽辦,閉眼都是你記憶裏做的那些窘迫的事情?”
“不需要老了,甚至不需要閉眼。”楊銘老實地說。
“沒救了沒救了,有的人十八歲就死了,八十歲才埋,下一次請這樣跟我說,那樣至少我還覺得你是個會說中二話的年輕人,可別這麽死氣沉沉的,就好像你的世界裏全然沒有光線了。”蘭州敲了敲他的額頭。
“那我一定是很愛那個女孩的吧,她死了,就好像世界都被封閉了?”
“你看,你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愛那個女孩,說到底未必不是一份責任使然,你以為我說的是現在,可實際上我說的是你的人生,我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從沒見過有什麽光進入了你的世界。”
“我不如猜猜看,你會這樣,是因為當你作為狩子接觸這個世界,你的目的越發迷茫,起初你想要找到你的妹妹,可是這太遙遠了,狩子覆蓋的版圖讓你絕望,而且你空有一本預言書,你認為自己最多隻不過是算算命,就是老了也隻能豎個旗子妙手回春……”
“算命豎的旗應該是抽簡祿馬,而且我連預言書也沒法使用了,我沒有足夠的生命了。”楊銘打斷她。
“那你那能力是怎麽回事,在伏荼剛的能力,白色鎧甲,在狩子社會幾乎都炸了鍋,他們都猜測鎧甲裏是某個大人物的子嗣,但沒幾個人知道像你這樣年輕。”蘭州微微一怔。
她正好是知道內情的少數幾個人,而這也是她把楊銘找來的原因,不隻是她對那份力量好奇,執劍者的上級也好奇。
“伏荼剛的最高傑作,隻不過是在我手裏呈現,至於他為什麽給我,左元凡應該比我更清楚。”楊銘撓了撓頭。
在押送黎世中央館的車輛上,左元凡最後對他說的話到現在楊銘始終都在思考,那份信任是左元凡見到過妹妹帶來的,而基於這份信任,左元凡給了他那張麵具。
可以摧毀整個伏荼剛的麵具。
左元凡的審判席上,楊銘也在旁聽,或者說整個伏荼剛的罪犯都在旁聽,那其中大部分都是左元凡的屬下。
楊銘希望他可以說點什麽,不管是關於自己還是關於妹妹,可是所有的問題左元凡都沒有回答,他一言不發地進入審判席,一言不發地離開。
自始至終他都像是在蔑視所有人,失去了伏荼剛的左元凡一點也不隱藏自己的尖銳,過去他就曾經征服了聯邦的狩子,現在也依然高傲。
“這一批罪犯裏麵,你是最特殊的,因為這份力量,你的罪行可大可小,會長在伏荼剛無暇顧及,沒有人知道白色鎧甲的裏麵是誰的臉,明天執劍者有一場酒會,為執劍者十周年做企劃,局長讓我來邀請你出席。”
“以什麽樣的身份?罪犯嗎?別人問我從哪裏來,我親切地告訴他們從監獄裏?”
“不是罪犯,而是英雄,拯救了伏荼剛的英雄,你雖然手上有平民和狩子的血,但是你同樣殺死了嘉伊卡王,沒有你未必就不會死更多的人,在我們看來,白色鎧甲,和你楊銘,本質上是兩個人。”
“我想過會有人招攬我,就像馬長空前輩說的那樣,八賢王會將我的未來預定,可是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即便是在我剛被監禁的第一天,就收到了這份邀請。”楊銘沉默片刻。
“不可能的,五年時間,連你自己也知道,五年可以改變太多的東西,連你自己都知道,漲薪的最好方式是跳槽,你無法他們花費另外的價錢培養,你的力量已經震驚了所有人不是麽。”
“可那是不可控的。”楊銘提醒她。
“可是在你手上才是不可控的,如果能找出控製的方法,對於大家都是好處不是麽。”
“你的意思是……”楊銘聽出了蘭州話裏的意思。
“我看過一部分你在伏荼剛的影像,你最終做出的事情是矛盾的,外人隻是驚歎你的力量,有些事情,憑你自己一個人是做不來的,不要逃避,控製住了那份力量,你就不會再迷茫,你可以大搖大擺地某一天接你的妹妹回來,未來和那個女孩的重逢,也會因為你的手裏掌握力量而更加璀璨。”
——
鐵門在楊銘的麵前打開,他最終還是答應了蘭州所說的這個酒會,她說的那些東西沒法不讓人心動。
“嘿,兄弟,我還從來都不知道你還是個這麽風流的家夥,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們是在什麽時候有過對話就已經勾搭上了?”趙新日湊了上來。
“不過真要論起來,我這張臉也不錯不是麽,難道她更喜歡白色的鎧甲不成。”趙新日又說。
“我本就是執劍者的人,這裏是執劍者的本部。”楊銘沒好氣地看著他。
“那你也是滲透在伏荼剛的內奸?”趙新日忽然又搖了搖頭,“不對,陳冉也是內奸,但是他就沒有被抓,估計這會兒正在學院裏吃香的喝辣的大擺慶功宴呢。”
楊銘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寒冷的視線,他陡然撲在鐵門上看過去,過道裏的盡頭沒有燈光,那裏全部都關押著a級犯,他們全部隱藏在陰影裏。
但唯有一間監牢裏迎上了楊銘的眼神,他們隔空對視,空氣中的溫度驟然降低。
“怎麽忽然這麽冷。”趙新日忽然從床上坐起來,他抱著手臂向楊銘投去視線,但是卻看著他整個人撲在鐵門上往外麵看著什麽。
“你在做什麽?”趙新日剛想伸手去拍他的肩膀,可是強大的威嚴在一瞬間席卷開來。
“看你麻痹,跪下!”
很難想象,這樣的話居然是從楊銘的嘴裏低吼出來,在蘭州的命令下,整個監牢裏都是安靜的,楊銘的這一聲嗓子突然,驚嚇了整個監牢。
他們都蹭的一下從床上下來撲在鐵門上看著楊銘,看著這個新進來的年輕人,大部分都不知道他因為什麽進來,即便是影衛和革新軍也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麽會和西區影衛總長關押在一起。
他們不認識楊銘,他們在伏荼剛也從未見過白色鎧甲下麵的人臉。
他們一邊在心裏疑惑這家夥為什麽要搞這麽一出,又好奇他會遭受到什麽樣的待遇,聽起來他像是在和什麽人對話,可是過道上什麽都沒有。
也沒有更加特殊的情況發生,燈光不閃爍,地麵依然幹淨,這反而會讓人覺得他腦子出現了什麽問題。
“多可惜的年輕人,剛進來第一天就瘋了。”旁邊的監牢裏有人嘟囔著。
楊銘眨了眨眼睛,他清晰地清楚那句話不是他的主觀意識裏說出來的,那麽大概率就是麵具借用了他的嘴,在伏荼剛的出來的結論,是隻有在他的內心情緒波動的時候他才有機會趁虛而入。
但是明明一次對視,楊銘並不認為這讓自己的心理出現了什麽波動。
“老於,你怎麽了?在一個孩子手上吃癟了?”
a級監牢裏的低聲在交流,其餘人看不出什麽,因為他們的能力都不足夠,但是如果蘭州在這裏就知道,如果他們的目光繼續接觸下去,地板一定會被掀開,他們兩個人當中一定會有人在對視中死去。
那就好像是一種魔力,甚至無法輕易抽離,而楊銘忽然的低吼,強硬的打斷了視線,楊銘毫無感覺,可是實際上時間再長點,就一定會有人見血。
過去這種事情也有,狩子餓了,隔著距離殺人嚐鮮,這也算是一種本事,監牢裏沒有監控,蘭州也查不出來。
他們往往會一邊看著蘭州急切地想要找出作案者,一邊在報告上做出自殺的鑒定。
但是今天這原本屢試不爽的手段第一次啞了火,惹得周圍的犯罪一起調侃。
“那小子有鬼!”老於咬著牙嘴硬。
“你不會連這麽個年輕的小子都比不上了吧,我要是你撞死算了。”
“你們懂什麽,要是時間再長點……”
“時間再長,死的也隻會是你。”另一個深沉的聲音讓他們安分下來。
這聲音裏帶著威嚴,好像天生就是不容置疑的王者,他的一句話比蘭州更加管用,這聲音並不來自過道的盡頭,反而好像是比a級犯的監牢更深處的地方。
“他的氣息同樣讓我覺得害怕。”深沉的聲音又說。
“這算什麽,老於不行我來試探他!”(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