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藺哥好打算。”
    江雲再沒有什麽想說的，笑臉品茶。
    “嗯——”
    藺行山拖了個低沉的長音，兩腿交疊，搭在膝蓋上方的左手拇指轉動、把玩著無名指素戒，“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接風宴那天我再來。”
    “OK，邀請函會提前送到貴府，誠邀你和嫂子。”
    江雲對著藺行山揚了揚茶杯，重音放在“嫂子”二字上。
    藺行山勾唇沒回應，起身往外走。
    路途的風借力，讓藺行山的發型成了大背頭，隻有幾捋發絲耷拉在光潔的額頭兩側，引得旁人欽慕。
    樓下助理小燁仍然坐在車裏等著，等到藺行山上車，從後視鏡內肉眼可見老板的不高興。
    夭了壽，江家小公子看著弱不禁風沒想到還能跟自己老板叫板？
    “老板，回家嗎？”
    “嗯。”
    降下車窗，藺行山一言不發的看著窗外，涼爽的秋風吹不平內心的躁動。
    他應該做點什麽轉移注意力。
    “從商場那條路走，等會你下去買幾個包帶著，回去給太太。”
    前些天答應了。
    “啊……好。”小燁穩妥應下，不知道這麽壓抑的氛圍怎麽突然跟一個包扯上關係了。
    沈明瑾和周子驁在餐廳約見，順便把午飯給解決了。
    地點在一處西餐廳，歐式簡約的裝潢白天看起來尤為亮敞，周少爺坐在靠窗的位置玩手機，桌上手邊放著一個棕色的文件袋，是沈明瑾想要的東西。
    “你還真是忙，參加完綜藝還得打官司。”
    沈明瑾拉開他對麵的椅子入座，笑道：“賺錢，不丟人。”
    “周武康要是能有這麽一個勤苦懂事的孫子早燒高香了。”
    說著，周子驁眉毛一擰，“我現在這樣肯定是因為他風流爛賬太多。”
    擱這自我欺騙什麽呢。
    沈明瑾腹誹一句，“東西呢。”
    “在這。”周子驁五指節奏的敲在親子鑒定報告上，“要我說，那小子任誰看都覺得是周武康親生的，也就是要走法律程序才非得搞這麽一份東西出來。”
    “是啊，空口無憑，審判長是要看到白紙黑字的證據的。”
    沈明瑾打開他遞來的東西，最底下清楚的寫著親權概率RCP）大於99.99
    【支持標記為‘周永’的樣本中DNA與標記為‘周武康’樣本中DNA的來源者之間存在生物學親子關係】
    服務員呈上菜單，沈明瑾絲毫不跟周子驁客氣的選菜。
    吃飽了就打算走。
    周子驁驚訝的啊了一聲，“這麽快？真就吃完我的就走了？”
    “還得回去整理一下材料，你奶奶的案子快開庭了，我還得最後跟她聊聊。”
    沈明瑾朝他懶懶的揮了揮文件袋，一隻手插兜的往外：“先走了，下次請你。”
    號。
    過去的三天裏，沈明瑾一頭紮進了工作當中，去周武康的幾位情婦那分別看了看，係統的把證據瀏覽一遍，最後給唐玲坐出完善的總結。
    三天裏，沈明瑾沒有和藺行山說一句話。
    換上定做的西裝，沈明瑾一早和唐玲坐在候審室裏。
    出去的時候碰見了周武康和他嘴裏提到的那個郭律師。
    兩波人擦肩而過，即將站在法庭的對立麵，這會都不需要寒暄一句。
    走遠了，沈明瑾還聽到律師的聲音。
    “這竟然是唐女士選的律師？太年輕了，能力不過關，知識儲備量少，法庭外更是涉世未深。”
    “太意外了。”
    再有什麽，沈明瑾就聽不到了。
    唯一的念頭就是想氣憤給他一個耳光子。
    但是這裏是法院。
    她可不想下了法庭立馬再上被告席。
    提早得到消息的另一批人等候在法院外，各大娛樂頭條的記者帶著攝像師。
    進入法庭，聽審位上烏泱泱的一群人，有一些眼熟的，應該是直係親屬和一些旁支。
    審判席審判員已就位，莊重肅穆的黑色法官袍加身。
    雙方落座，進入開庭準備階段。
    現場熱議著，判官拿起法槌落下，嚴肅地開口：“安靜。”
    大禮堂內極短的時間裏迅速安靜下來。
    法官照例宣讀法庭規則：“在案件審理過程中，所有人不得……”
    漫長的半小時裏加上中間十分鍾的休息時間，總算有了個著落。
    沈明瑾表現的妙語連珠和鐵錚錚的證據懟的對方代表啞口無言。
    出了法院，應付完等候的記者。
    “也不知道是誰開始的刻板思維，說律師越老越好，但普遍看去，資曆越久的律師大都隻是漫天要價。”沈明瑾笑了笑說，“還有如果在法庭外，拋開律師的身份，你可能爬不到我現在的階級。”
    律師的臉漲成豬肝色，發現沈明瑾聽到了自己之前說的。
    還一句句的做出回應。
    沈明瑾好心情的揮手離開，和唐玲的保鏢一起送老人家上車。
    唐玲滿臉和藹慈善的笑容：“辛苦你了，小沈，果然我沒有看錯人。”
    “準備充裕罷了。”沈明瑾謙虛了幾句，“要是您朋友有打官司的想法，或者什麽法律谘詢，都可以來找我，我肯定盡心盡責的處理。”
    “那是當然，有機會我肯定會推薦你的。”
    “好的，非常感謝。”
    沈明瑾送走唐玲，坐上自己的車。
    解決了一樁案子，唐玲結了錢，卡上多出來的一串數字，沈明瑾怎麽看都高興，打了通電話出去。
    電話剛被接通，沈明瑾興致衝衝的說：“今晚有空沒？出來吃飯啊，聚一聚。”
    “請客？請客不太行，我今天剛賺的錢好歹讓我捂捂在掏出去吧。”
    “包兩瓶酒可以。”
    “我不行，你們行啊，你們喝，我吃菜。”
    “那就這麽說定了。”
    沈明瑾掛斷電話，再次給藺行山打了過去。
    “喂？”清冷的男低音在遠離鏡頭後少了許多人情味。
    “我案子打贏了。”
    沈明瑾宣布了這個好消息。
    “恭喜。”
    藺行山打著腹稿，不說點什麽，她說不定不會罷休。
    “今晚就不回去吃了。”
    “……行。”
    沈明瑾覺得這個男人無趣，上學的時候編排自己，成年之後就幾個巴掌沒個響屁，分享事情一點動靜都沒，掛了掛了。
    其實說不定當初藺行山選擇自己作為結婚對象，還有一個原因是沒人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