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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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十字車站“絕對”安全。
巫師相信這點。
——因為魔法部派有專員把守這裏。
麻瓜相信這點。
——作為最早普及使用監控攝像頭的國家,車站內布置了大量監控攝像頭和警衛。
林戈相信這點。
——所以他才明知有巫師殺手卻依舊敢出現在車站。
但是!
就如同“十三區很安全”一樣,這種絕對安全一定要打上雙引號,並根據自身需求來判斷,因為它是建立在一個有趣的事實上:
巫師管巫師的。
麻瓜管麻瓜的。
看起來是很完美的防護手段,畢竟巫師隻要使用魔法就會被感知到。
但如果沒使用魔法呢?
沒有使用魔法的巫師其實就和普通人一樣,不會被魔法部注意到,而恰好,他又在下午換班周圍無警衛、巫師時,位於嚴重被混淆咒幹擾的910站台間,然後被麻瓜武器於數十米外迅速擊斃呢?
很顯然……
魔法部不會注意到,因為這裏沒有魔法波動;
麻瓜也不會注意到,因為這裏攝像頭隻能看到巫師想讓他們看到的——歸根到底啥也看不到!
隻有那個下巴被洞穿,還沒死,卻已無力掙紮的可憐巫師。
瞪著無神的眼睛。
被一個叫傑克的麻瓜用圍巾裹住臉頰,攙扶著離開,然後恍惚地想著這樣那樣的問題:
國王十字車站怎麽突然間就不安全了呢?
打我的是什麽魔咒?
謝爾比怎麽消失的?
以及……時代變了又是什麽意思?
……
倫敦郊外。
某公寓。
下了車的林戈立刻看到了在門外迎接的黛西,對方穿著修身的杏色長款大衣和灰白格子半身裙,踩著黑色短靴,看起來就像是個上學的學生一樣,青春美麗。
“黛西。”林戈叫了一聲。
但馬上就被金發美女抱進懷裏:“你怎麽才回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有沒有受傷?事情解決了嗎?哼,要不是怕給你添麻煩,我就親自去了,根本不用傑克那個小鬼……”
嗅著熟悉的味道。
聽著從自己管事後就很少出現的嘮叨。
林戈也逐漸放鬆。
黛西身後草坪上有好幾個深深地腳印,再加上對方身上略顯潮濕的寒意,很顯然是在草坪外等了自己很久。
注意到這點,林戈並未在黛西懷中沉溺太久,就起身拉著黛西往裏麵走:“山姆怎麽樣了?”
“兩條腿和左臂的骨頭碎了。”黛西先是說了一句,緊接著在進入房間後說出第二句,“按照效果來看,是你提到的粉碎咒。”
“巫師?”
林戈四處觀察了一番。
然後坐在沙發上:“具體說一下。”
“接到你的信後,我和山姆連夜離開了莊園,暫時租住在其他地方,但我擔心你的安慰,想要讓傑克多帶點武器……”黛西和林戈坐在一起,下巴擱在林戈的肩膀上小聲講解著。
她臉色很平靜。
但林戈能感覺到她對山姆的擔心,以及……自責。
很顯然。
黛西在林戈不知情的情況下收購了大量的武器,平時鎖在葡萄酒莊園的地下室裏,因為覺得林戈需要武器支援,她便讓山姆在黎明前去取些武器,然後就出事了。
來刺殺的巫師仿佛知道所有人的位置,在山姆取了武器出來時用了粉碎咒。
但好在……
山姆因為抱著武器箱,僅僅是雙腿和左臂骨頭粉碎——那巫師似乎並不想直接殺了他,看到他喪失行動能力後就走過來,想要將他抓走,趁此機會山姆打空了衝鋒槍的彈夾……
“山姆不會有事的,生骨靈能治好他。”林戈安慰著黛西,“然後你們就都來到這裏了?山姆也在?”
“嗯,我叫醫生幫他初步處理了一下。”
得到安慰,黛西輕鬆了很多,嘴角也微微勾起:“既然他沒事,那就先讓他躺著吧,小林戈,這東西得讓你看一下,還有,那個巫師並沒有死,隻不過被我下令打斷了四肢,封住了嘴巴,又打了全身麻醉拘禁在隔壁公寓的地下室裏。”
她解開大衣。
從內兜裏掏出來一份羊皮紙地圖。
上麵是略顯粗糙的謝爾比葡萄酒莊園的地圖,上麵有很多墨點正在移動,每個墨點上都寫有名字。
——全都是熟悉的手下名。
“人跡咒地圖。”林戈臉色難看地解釋道,“這人竟然提前踩點,繪製了莊園地圖,能顯示所有人的實時位置和名字,難怪能知道山姆的位置。”
這一刻。
穩重如林戈也是一陣後怕。
他看著黛西的臉。
伸手摸了摸:“那地方不安全了,得換個地方。”
“嗯。”
“我去看看那個巫師,然後再去對角巷購買生骨靈或者材料。”
“我跟著你去。”黛西抓住他。
但林戈卻把她重新按在沙發上:“黛西,雖然老是嘲笑你砍人不眨眼,但有些東西你還是不要見到比較好……聽話。”
……
一刻鍾後。
在隔壁這個不知什麽時候買的公寓地下室裏。
林戈看到一個毛發旺盛的男人。
全身赤裸。
腹部有著篩子一樣的子彈孔,四肢血肉模糊,嘴巴裏被雜物塞得滿滿的,被鐵索死死地束縛在地上。
即便如此男人也沒有死掉。
雖然昏迷著,但還在一起一伏地呼吸。
——「快快複蘇」
林戈一個複蘇咒打在對方身上,卻收效不高,除了麻藥的緣故外,其本身似乎也有些許魔免。
“狼人?或者輕度狼化症?”
林戈覺得對方身上似乎有一些犬科動物的特征。
並又用了幾個複蘇咒。
“嗚嗚嗚……”男人被喚醒後立刻瘋狂蠕動,但四肢被廢的他很快發現這是徒然,最終隻好看向林戈。
“清醒了?那可以回到我一些問題了嗎?比如你們總共有多少人,你是不是頭兒,誰派你們來的?”林戈把他嘴裏的雜物挑開。
男人立刻張開嘴做出要咬林戈的架勢。
然後憤怒道:“你別想知道!”
“總共三個人是吧?”
“不是!”
“那就是是了,真好,就喜歡你這種容易暴露信息的,不像之前那個金發男……哦,忘了說了,別想著你另外兩個手下救你,他們都已經去見梅林了。”林戈戲謔地看著他,“聽說你和雇主用了牢不可破咒?沒關係,你如果不願意說,那我就弄點吐真劑……”
“你弄去吧。”男人一點也不在乎。
“你真是藏不住秘密,這麽看來還配合上了赤膽忠心咒?”
“你小小年紀了解的魔咒還不少,但既然知道了,就應該明白,我隻要不想說,你就絕不會知道任——”
“你是狼人?”林戈突然打斷他。
男人立刻變了凶狠起來。
“該不會雇主可以幫你解決一些狼人無法解決的事情,你才會選擇來殺我,並立下牢不可破與赤膽忠心吧?”
男人更加凶狠。
似乎想要將林戈咬成碎片。
但同時他也學乖了,任憑林戈問話都不再回答。
最終。
林戈“無奈”地晃動著魔杖:“所以你認為自己絕不可能主動泄密?”
“有本事你用鑽心咒!”男人冷哼。
“會用的,謝謝提醒。”林戈禮貌地答謝,“不過在此之前,我也得先試試我的手段。”
他掏出一個指甲刀。
扯過來一個帶著水龍頭的水管。
又搬來一個銅製的椅子。
“在遙遠的東方,有三種刑罰,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第一種叫淩遲,就是把犯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來,期間會讓犯人保持清醒,一旦暈過去就潑水叫醒;”
“第二種叫水滴。”林戈蹲下去,伸手在男人眉間點了一下,“讓犯人一直睜著雙眼,然後任由一滴水一滴水地落在這個位置,期間會瘙癢,會無聊,會空虛,但你一動不能動,隻能任由頭皮在此期間慢慢發脹,潰爛,最後脫落,露出白森森的頭骨,再久一點的話,連頭骨也裂開,露出白花花的大腦來,直至死亡;”
“第三種叫炮烙,用炭火把銅加熱,人坐上去會立刻被燒得皮開肉綻……”
男人凶狠的表情逐漸褪去。
隨著林戈的講述。
他仿佛帶入進去,臉上逐漸生出驚恐的神色,而看向林戈的目光,也不再像是看待一個11歲的孩子。
而是魔鬼!
“當然,炮烙死得太快了,我決定僅僅加熱到可以把你的表皮考到酥脆的地步,每當你爛掉一層皮,我就再幫你治好……”
林戈緩緩起身:“怎麽樣?你還是決定不說?”
“不……”男人費了好大勁才發出聲音,“我不會說的,你這個惡魔!”
“我還以為你在要殺我和我的家人前就想好被報複的可能了呢。”
“那可惜了。”
“我不會給你適應的時間了。”
林戈揮動魔杖將男人的嘴重新堵上,並布置好一切,才麵無表情地向外走去:“隻能祝你好好享受了,狼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