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就此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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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允川的母親奪走了自己養母的幸福,宋允川又奪走了自己的生母,簡白早就發誓一定不會讓他們母子好過。
    可是牧知予漸漸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他開始變得什麽都不想要了,除了眼前這個女孩。
    可是,撲麵而來的嫉妒讓這個性格本就扭曲的少年徹底迷失了方向。
    他不得不承認,失落感充斥著他的每一個瞬間。
    原本在簡白今天的計劃裏,重傷入院的人應該是牧知予。
    他要毀了宋允川在乎的一切,從他的親人到他喜歡的人,最後就留他自己獨自在這個世界上。
    直到踏進考場的那一刻,宋允川還下意識的回頭,希望下一秒他的小綿羊就跌跌撞撞趕來為自己加油助威。
    看著牧知予不可置信的表情簡白點了點頭。
    “看來他從來都沒告訴過你他真實的過去。”
    牧知予心底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的生母在宋家做保姆,她把宋允川當親生兒子一樣看待但是對我卻不聞不問...”簡白眼眶泛紅望著窗外好似回憶著的時候也掀開了自己巨大的傷疤。
    “很難以置信吧?過了這麽多年我和他又見了麵。”
    “他奪走了我太多東西,我總想著與他爭個高下,宋允川也想要和我兩清。”
    簡白回過頭望著牧知予,那擎在眼眶中搖搖欲墜的淚水來得剛剛好:“對不起牧牧,我不該那你當賭注。”
    “賭注?”
    “對不起牧牧,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一時爭強好勝答應宋允川。”
    一瞬間牧知予隻覺得自己的世界仿佛轟然倒塌了,往昔那些美好變得愈發支離破碎起來。
    她本以為熬過黎明前的黑暗就會迎來自己的清晨,就會迎來那縷微光和希望。
    可是這一刻牧知予忽然發覺原來這一切都隻是沉寂於黑暗海底時自己做的一個夢罷了。
    如今夢醒了,她又朝著最深處的黑暗下墜著。
    原來,他們對她的好,也不過都是利用而已。
    “大魔頭”始終還是“大魔頭”。
    那些不言而喻的默契,那些無法言說的情愫,樁樁件件都隻是她牧知予一個人一廂情願自作多情而已!
    看著沉默的牧知予,簡白忽然緊緊攥住了她的手。
    “牧牧...我們還可以重新做朋友嗎?”
    “我失去了一切,我不能再失去你這個朋友了...”
    牧知予根本聽不進去簡白在說什麽,她機械地點了點頭。
    其實說真的,她不在乎簡白和宋允川把自己當做賭約。
    讓她真正難受的事,她真的對這場騙局當了真。
    她對宋允川當了真。
    牧知予隻覺得好疼,那天辦公室裏的那個巴掌她都不覺得有這麽疼過。
    既然希望之火於他手中重燃,那麽吹熄著最後一根蠟燭的權利就留給自己吧。
    高考結束
    宋允川聽說了那天的事情,他焦急的奔向醫院卻隻換來了牧知予的避而不見。
    她帶著對他的愧疚和失望,把少年關在了門外。
    “小麥,你有沒有受傷?你現在怎麽樣了?”宋允川敲著門心急如焚。
    他還在假裝關心自己嗎?
    牧知予說不清此時此刻的感覺,她隻想逃離他,躲得遠遠的,就像兒時一樣。
    牧知予整個人靠在門板上腦袋裏是一團漿糊。
    “宋允川,你和簡白是不是早就認識了?”
    宋允川愣了愣。
    “是”
    牧知予聲音顫抖:“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是,可是小麥——”
    “別說了,我不想聽了…”
    年少時的誤會總是因為你未曾開口想要解釋全部,我也未曾繼續深究而擱淺。
    我們總是誤以為“我說的你都懂了”,於是在漫長的等待中耗盡了少年時的期待。
    牧知予蹲在門口捂著嘴抽泣著,可那種痛卻早就溢出指縫外。
    他還未來得及繼續敲門…
    身後便傳來中年女人的聲音將他打斷。
    “宋允川是吧。”
    宋允川回頭看到牧知予的母親提著水果站在身後。
    走廊盡頭,少年靠著牆沉默聽著女人的訓話。
    “你能給她什麽?一個短暫又虛無縹緲的喜歡能代表什麽?你能負什麽責?”
    牧知予的母親盯著眼前的少年。
    “你養的起她嗎?你大學的學費還得家裏出錢吧,怎麽好意思還來找我女兒的?”
    牧知予的母親壓著心中的怒火,在她的眼中宋允川就是個騙自己女兒感情不折不扣的混小子。
    “阿姨,您給我兩年時間,我會有能力給她一個有保障的未來。”
    宋允川抬起頭目光炯炯,神情堅定。
    牧知予的母親恍惚間記得,曾經年少時自己也見過如此神情,可惜最後那個人還是拋下她和女兒另謀新歡了。
    “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女兒了,你已經高考結束成了定局,可她還有無限的可能性。”
    “不要毀了她的一生!”
    高跟鞋的聲音漸行漸遠,宋允川緊緊攥著拳頭。
    此刻少年的驕傲不羈被刻薄的話語淩遲著。
    他望著消失在視線中的背影,許下諾言。
    重新站在牧知予母親麵前的時候,自己的話會有擲地有聲的重量。
    時光碾碎了夏末的最後一絲溫存。
    枝頭的這片樹葉終於從少年們的指縫中溜走,搖搖晃晃落在了地上。
    那天後,牧知予度過了這一生中最漫長的一個暑假。
    她再未見過那個令她滿心歡喜又疼痛不止的少年。
    她刪除了與他有關的所有聯係方式,她想要人生可以重新開始。
    她再次,逃走了。
    新學期開學時,簡白成了牧知予的同班同學。
    薑寧總覺得,梳起劉海紮著高高馬尾的牧知予變得愈發有距離感起來。
    她說不清自己這個曾經可可愛愛又有些膽小的朋友到底哪裏變了,可是卻好像哪裏都不太一樣了。
    簡白也總是坐在教室裏望著發呆的牧知予出神,他也感覺到眼前的女孩多了許多令他也難以捉摸的心事,她變得忽遠忽近了起來。
    簡白猜不透到底是他的女孩長大了,還是因為自己開始變得對這個人手足無措了。
    簡白好像自言自語一般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我和宋允川早就認識了。”
    細心的簡白捕捉到牧知予眼中閃過的那一絲訝異。
    “你想聽嗎?我和他的過去。”
    “牧牧,我沒事,你擔心他就去吧。”簡白微弱的聲音響起。
    他艱難撐起身體,胳膊上的傷口又透過紗布滲出血來。
    牧知予連忙放下蘋果,起身要去叫護士重新包紮,簡白卻一把拉住了她:“別走...別丟下我一個人...”
    牧知予回頭看著滿眼委屈的少年,那一刻五味雜陳的感覺再次襲來。
    “從鬼門關走了一回我才明白,人這一輩子放下過去最難得。”
    他願意,不擇手段留住她。
    簡白要讓宋允川承受和他一樣的痛苦。
    牧知予扶著桌角,重新坐到椅子上。
    “從前我隻告訴你我從小便被收養,但…我沒說的是姑父那年帶回來的女人便是宋允川的母親”
    醫院裏。
    簡白躺在病床上靜靜注視著坐在床邊削蘋果的牧知予。
    好在她在自己手臂上畫了加油助威的小綿羊,她的信念依舊會陪著自己度過這幾天。
    宋允川無奈安慰著自己。
    她雖然人在這裏削著蘋果,整個人卻像丟了魂,某一刻簡白分明見到有一滴眼淚落在她的手心。
    簡白承認,有那麽一刻他真的心軟了,想放她走,去宋允川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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