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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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齊敏知曉了一切,卻仍然不願意傷害秦時嗎不僅潛藏在未婚夫身邊,而且還動手傷害了兩個無辜的女子,麵對著必死的結局更多的是不用再背負仇恨的釋然。
    沈青瑜想不明白,更加理解不了,那樣的仇恨也能說忘卻就忘卻嗎
    她歎了口氣,就聽得有丫頭過來傳話,“姑娘,老爺剛剛已經到院門口了,本是來看姑娘的,卻被人叫走了,應該是有公務在忙。”
    沈青瑜不怎麽在意地點了點頭,還不知道沈仲文本來是聽了溫氏的話打算勸導她“改邪歸正”的。
    沈仲文這一離開,很晚才歸來,勸導沈青瑜之事自然就推後了。
    關於不求廟之事的後續,沈青瑜是從別人口中聽來的,那齊敏自然是難逃一死,而秦時和沈青芷的婚約也結束的悄無聲息,仿佛從未存在。
    而且,很快,沈青瑜就得知,秦時與孫家的一位姑娘定下了新的婚約,這其中似乎確實隱藏了一些不足與人道的秘辛,隻不過沈青瑜卻是一點內幕也猜測不出了。
    鞭炮聲在外響起,沈府內外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悅氣氛之中。
    這個新年沈青瑜過得極為快樂,除了吃喝玩樂,鮮少有能讓其憂慮的事。
    就在她以為這樣的日子還有的過的時候,她和溫氏卻爆發了自她穿越而來後最激烈的一次爭吵。
    開端是由沈青林說要去別莊引起的,他自遊學歸來,已經放鬆得夠久,自然要潛心學習了。
    沈青瑜早就打定了做個小尾巴的主意,可這次還未能等沈青林發表意見,溫氏便沉著臉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你大哥是去溫書的,你跟去做什麽年也過完了,你也該老老實實留在家裏跟著姐妹們一起上課。”
    “不,我要跟著大哥一起去,我保證不會打擾他,會乖乖的,好不好娘,您就答應我吧。”沈青瑜拉住溫氏的袖子,像往常一樣撒嬌。
    若是往常,溫氏早就軟化了,可今日溫氏卻一改之前的態度,冷冷道:“不行。你也不許起這個念頭。”
    她轉頭吩咐沈青林,“你先下去吧!”
    自沈仲文將那日帶著沈青瑜去了牢裏探望那個殺人凶手的事告訴了她後,她就意識到再不能繼續縱容了,不趁著她年紀不大把人扳正了,將來說不準更要翻天。
    “那……孩兒退下了。”沈青林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妹妹,最終也沒對此事說什麽,轉身退了下去。
    溫氏板著臉,第一次擺出真正的嚴厲的態度來,“你年紀也不小了,懂事一點,從今往後,你就和你大伯家的姐妹一起學習,不準再鬧著出去了。”
    放在以前,沈青瑜看著溫氏嚴肅的臉色,早就改口了,想要人答應她出去玩也可以慢慢說服,但她或許是在這段時間裏被寵壞了,或許是真的已經將溫氏當作了真正的親人,對著溫氏的冷臉,心裏生出一種類似於委屈的情緒來。
    她有些難過,語氣不可避免的有些衝:“為什麽為什麽大哥可以出去,我卻不行”
    溫氏擰著眉,苦口婆心的勸道:“你大哥是有正事要做,他將來是要考科舉入朝堂的,你呢就知道往外跑,你就該乖乖留在家中學習女子應該學習的,長大了才能挑一樁穩妥的婚事。”
    沈青瑜上輩子穿成一個老夫人,已經做夠了一個被圈養在後院的木偶,這輩子有了機會出去卻被告知仍然要留在這方寸之地,心裏繃著的那根弦“錚”地一聲斷了,口不擇言道:“大哥做就可以,我就不行,你分明是偏心!”
    偏心二字一出,溫氏的臉色就是一白,她自懂事起就知道她父母對著她和兄長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態度,溫良是掌上寶,而她不過是一根草。
    她從小就被偏頗的態度對待,以至於她不止一次跟自己說,若是將來有了孩子,無論男女,她總會同等視之。
    捫心自問,她是為了沈青瑜的將來,本意是為了女兒好,可沈青瑜偏心二字一出口就叫她心冷了半截,怒道:“我偏心你大哥是男子,而你卻是女孩子,如何能夠一樣”
    沈青瑜眼裏含著淚,“怎麽不能一樣你會認真聽他想要做什麽,不想做什麽,卻隻要求我做你讓做的事情,這還不是偏心”
    溫氏道:“荒謬!你大哥將來是要科舉入仕、入朝做官,而你將來去是要嫁人生子、為妻為母,男女不同,從來都是如此,怎麽在你這兒就是我不同對待了”
    吵架無好話,一屋子的下人勸了這個勸那個,仍沒能勸好這母女兩個,甚至最後溫氏更是冷著臉甩出一句,“好,你好的很,你願意做什麽就做什麽吧,我全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沈仲文才從繁忙的公事中抽出身,沈青瑜哭著跑走這件事就傳進了他的耳朵。
    他略微思索了一陣,覺得這次爭吵恐怕他也有責任,在先去哄妻子還是先去哄女兒之中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先去了妻子處。
    此時的溫氏正拿著帕子拭淚,丁香小心覷著主子臉色,溫聲道:“夫人別傷心了,姑娘聰慧,定然能懂您的苦心。”
    “指望她懂”溫氏又氣又怒,“隻當沒生過她算了。”
    沈仲文進來便聽到妻子這句賭氣的話。
    溫氏隻是抬頭看了丈夫一眼,便又轉開了頭。
    他揮了揮手,示意下人出去,待屋裏隻剩他們夫妻兩個,才柔聲道:“夫人不該說這樣的話,青瑜會很難過。”
    溫氏更氣,“我難道不難過你明明都答應我了去勸她收心,結果呢,壞人還不是我來做。”
    這件事其實確實有沈仲文的責任,一切的源頭自然是沈青瑜總是鬧著出門,但導火索卻是他帶著人往監牢裏走了一遭。
    事後,他不是沒想過掩下此事說個謊話的,但溫氏心思重,若是不說清楚,恐怕她心有疑慮,這才說了實話。
    而溫氏對青瑜接連往外跑的舉動已經有了不滿,加上沈青瑜直指溫氏偏心,撥動了她心中隱痛,這才爭吵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