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金翅大鵬苟活,比丘小兒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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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翅大鵬有著崇高的理想,那便是有朝一日超越孔宣!
金翅大鵬屈服了,屈服於陳江流,屈服於億萬人族,願為奴為婢,永世不得反叛!
九天雲海上。
藥師佛見著金翅大鵬屈從於人族,臉色微變,降下梵光法身,“金蟬子,金翅大鵬乃吾佛門弟子,汝怎可讓其屈服猶於人族?速速放其回歸佛門!”
金翅大鵬法力雖高,但桀驁不馴,不尊佛門法令,就算叛逃、隕落也無傷大雅!
但關鍵的是孔宣!
佛門想要用金翅大鵬來讓孔宣臣服佛門,金翅大鵬的作用便被無限放大了。
陳江流見著藥師佛,臉上露出微微一笑,“藥師佛,汝未免太高看貧僧了,給人族為奴為婢,永世不得反叛這是金翅大鵬發的誓,難不成藥師佛認為貧僧可以代表整個人族?”
金翅大鵬鳥麵色變得陰翳,冷視藥師佛,“你在教我做事?”
“吾金翅大鵬立下的誓言,自會履行,不用汝佛門指手畫腳!”金翅大鵬對佛門無甚好感,尤其想到佛門用自己逼迫孔宣,心中便生出一股憎惡。
藥師佛麵色陰晴變化不定,還真拿金翅大鵬無甚辦法。
“汝等好自為之!”藥師佛說完,一揮衣袖飛上了雲層。
“小鳥過來,貧僧給你推薦一去處。”
……
陳江流師徒五眾出了獅駝城,再次朝著獅駝嶺行大禮,“人族的仇,還未報完,青毛獅子、黃牙老象隻是聽命行事,真正的凶手還未伏法,相信貧僧,貧僧定當會吾人族討回一個公道!”
呼呼呼!
西風呼嘯,風聲已不是哭泣,億萬人族的意誌再向陳江流道謝。
“師傅,過了獅駝城離靈山就不遠了。”
陳江流雙眸凝視向了靈山方向,一抹殺機顯露,“是啊,不遠了。”
陳江流師徒五眾,繼續趕路,向西行。
而此時。
金翅大鵬鳥按照陳江流的吩咐,縱橫遊曆三界,朝遊北海暮蒼梧,穿過了三山五嶽,掠過東海海麵。
金翅大鵬速度極快,穿梭於天地間,甩掉了佛門眼線,最後才邁入了大唐國界。
安平州。
閣樓林立,車水馬龍,各地商人絡繹不絕。
數年發展,安平州已然崛起,繁榮程度超過長安數倍,僅有政治地位上不如。
金翅大鵬鳥落下雲海,化作人族道軀模樣,穿著華服,四處打量,“這安平繁榮…果真如傳聞那般……”
金翅大鵬雖為大妖,但卻是聽聞過安平州繁榮,自己追求孔雀公主所用的香水一類就來自安平州。
金翅大鵬剛想閑逛安平州,便見著正前方來了一隊軍馬。
領頭者穿著一身鎧甲,氣宇軒昂,英俊不凡,渾身散發著淩厲銳氣,“本將薛仁貴奉國公之令來擒拿你!”
金翅大鵬是獅駝國幫凶之一,魏叔玉自不會對其客氣。
金翅大鵬瞧著來人,不過十幾個凡間武士,臉上露出輕蔑一笑,“擒拿吾?就憑汝等?”
金翅大鵬說著一拳打出,並未下殺手,打算給其一個教訓。
薛仁貴單手伸出,死死握住金翅大鵬鳥的拳頭,“就憑本將!”
“嗯?”金翅大鵬臉色驟然一變,眼前這人族武將竟能接住吾一拳?
薛仁貴修煉人族武道神象鎮獄勁,已練成十龍十象之力,武道境界達到了天璣境(大羅金仙),氣勢上自不弱金翅大鵬。
金翅大鵬體內大羅金仙法力開始湧動,欲擊敗薛仁貴。
薛仁貴麵色平澹,緩緩出聲道:“結陣!”
“天地真武大陣!”薛仁貴身後十幾名天策將士皆是上前,步走天罡,天權境(太乙金仙)氣勢盡出,構建出真武大陣!
薛仁貴為主陣之將,一身法力暴漲,已不弱金翅大鵬。
真武大陣,龍魂、鳳魂、麒麟魂環繞,兩息便擒住了金翅大鵬。
還未待金翅大鵬反應過來,兩根錐刺便穿透了自身琵琶骨。
薛仁貴一人並非是這金翅大鵬的敵手,一同擒拿他的天策軍將士也是軍中精銳悍卒!
金翅大鵬臉色微微一變,“這大陣竟如此古怪…”
“金蟬子口中所說的叔…究竟是何人?”
薛仁貴冷視了金翅大鵬一眼,“隨本將麵見國公,汝之罪責當由主上決斷!”
金翅大鵬沉默不語,心中卻是對其口中的主上好奇至極,金蟬子那是何人?佛門中誰都不服的,可偏偏對其口中叔諂媚無比……
安平州,內城。
國公府,書房。
魏叔玉正在做著規劃,陳江流過了獅駝城離靈山愈發近了,留給人族準備的時間不多了。
西遊量劫結束,天道回歸,天機清明,一切謀劃便要搬上台麵了,手腕扳手腕,硬碰硬啊,事關人族生死存亡,容不得出半點差錯。
“稟主上,金翅大鵬已帶到。”薛仁貴立於書房外,恭敬道。
書房門打開。
金翅大鵬猛地抬頭瞧著走出的人,雙眸眼神由希冀,變得有些失望,“他?就他?”
魏叔玉穿著一襲素淨白衣,麵容平澹,周身無絲毫氣息波動,頂多算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人族。
若說唯一的優點,那就是魏叔玉翩翩如玉,英俊的不能再英俊,縱觀人族發展史,恐怕無人可比!
魏叔玉並未搭理金翅大鵬,反倒是給薛仁貴遞上了一杯熱茶,“辛苦了。”
“謝謝主公。”薛仁貴是最早跟著魏叔玉的,也是被魏叔玉一手提拔起來,主臣和睦,倒是不需假話。
“仁貴,他之罪責,應當如何?”
薛仁貴稍作沉思,“其罪責百死難贖!”
金翅大鵬鳥這時也大概知道了,眼前男子便是人族話事人,能夠決定自己命運的人,又聽著薛仁貴說自己百死難贖,臉上不由露出慌亂,“別,別啊,怎麽能百死難贖呢?”
“我要贖罪,我還要超過孔宣,怎麽能就這般稀裏湖塗的死了?”
魏叔玉並未理會金翅大鵬,緩緩道:“仁貴,這金翅大鵬便交由你了,按照軍中罪責處置。”
“是,請主公放心。”
這金翅大鵬太過高傲,除卻孔宣,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魏叔玉需先挫一挫其銳氣與高傲。
薛仁貴領命將金翅大鵬帶到了軍營當中。
金翅大鵬看到天策軍營裏的一幕驚呆了。
金翅大鵬看到一群普通的軍士一拳破碎虛空,看到普通軍士上天入地、崩山碎石,看到普通軍士戰陣無雙,看到普通軍士力拔山兮氣蓋世……
“這……這……還是孱弱的人族嗎?”
“金翅大鵬,汝現在犯下了不可饒恕罪責,本將罰你刷如廁!”薛仁貴下令道。
“如廁?那是什麽?”金翅大鵬鳥眼裏露出了茫然。
“什麽?讓我刷那汙穢之地?士可殺,不可辱,汝等還是殺我吧!”金翅大鵬滿臉憤怒。
“確定不刷?”
“確定!”
“當真確定?”
“我……我……刷還不行嗎?”金翅大鵬又一次屈服了。
於是乎,天策軍營中便出現了這一幕。
金翅大鵬鼻子裏塞著布團,手裏拿著刷子,賣力的刷著廁所,邊刷嘴裏邊大罵,“可惡的孔宣,吾金翅大鵬為了超越你,受了多大罪?吃了多大苦?”
“忍,我忍,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刷!”
……
金翅大鵬鳥在安平州刷廁所,陳江流離了獅駝城,又已經走了數月餘,早值冬天,但見那嶺梅將破玉,池水漸成冰。紅葉俱飄落,青鬆色更新。澹雲飛欲雪,枯草伏山平。
師徒五眾正行間,又見著一座城池。
城池蕭瑟。
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愈是靠近西方靈山,妖魔便愈發凶狠,人族國都便愈發蕭瑟荒涼。
陳江流見著一老農趁雨趕路,便緩緩走上前去,“貧僧陳江流,見過老者,敢問此地是何處?”
老者有些呆滯麻木,緩緩回道:“咱這本來叫比丘國,可後來改成小兒城了。”
“為何改名了?”
老者連忙搖頭臉上露出惶恐,不敢多言,緊忙離去。
陳江流看著蕭瑟的城池,心底裏生出不好的預感。
陳江流深吸了一口氣,“徒兒們,進城!”
陳江流師徒五眾進了小兒城。
諾大的小兒城,馳道寬闊,屋舍整齊,街道上卻見不著一人影,滿城孤寂蕭瑟。
“師傅,當真是奇怪了,這麽大一個城池,怎麽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豬八戒邊走邊都囔道。
“師傅,你看怎麽家家戶戶門口都放了一個籠子?”
陳江流方才便注意到了籠子,籠子上皆是用布綢蓋著看不清籠子內。
陳江流向一個籠子走去,愈發靠近,臉色愈發陰沉,陳江流大致已猜出了籠子裏裝的是什麽。
陳江流走近了籠子,伸手掀開了布綢,正看到了籠子裏四五歲的孩童。
男孩雙眸清澈明亮,手裏拿著幾顆白糖,臉上露出純真的笑容,“呀呀呀,給你。”
男孩伸著手給陳江流分糖吃。
陳江流見著這一幕,彷若雷擊,心裏生出莫名的悲愴,如此可愛的孩童,竟像畜生一般被關在籠子裏……
“師傅,這些籠子裏也都是孩子。”孫悟空、豬八戒、沙和尚、小白龍掀開布綢,發現裏邊都是五六七八歲的男孩。
“救人!”陳江流沉聲道。
“是,師傅!”
孫悟空施展神通術法,將所有的布綢吹飛,打開了籠子,放出了裏邊的孩童。
眾孩童,有哭泣的,有睡著的,有笑的。
動靜驚動了緊閉門窗的人家,屋裏大人出來,臉上皆是露出惶恐,“乖乖,快進去,別亂跑。”
一眾孩童哇哇大哭,又自個走進了籠子裏。
陳江流沉著臉色,問道:“他們都是孩子,怎麽能像牲畜一般將他們關進籠子裏?”
各家夫婦皆是羞愧著低下頭,關上了門。
而這時,一個老頭瞧著陳江流師徒五眾,深歎了一口氣,“諸位長老,請進屋來說吧。”
老人將陳江流師徒五眾領進了屋,倒上了茶,便忍不住哭泣道:“外麵那個是老朽的孫子。”
“貧僧觀汝也甚是疼愛孫子,為何將其關進籠子裏?”
“這是國王的法令啊,誰家不交孩子,那就是謀逆,抓住要殺頭的。”
“我們這本來叫比丘國,最近有民謠傳唱,又被稱為小兒城。三年前,有一老人打扮做道人模樣,攜一小女子,年方一十六歲,其女形容嬌俊,貌若觀音,進貢與當今,陛下愛其色美,寵幸在宮,號為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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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陛下日夜寵幸美後,不瞧皇後六宮,弄得身體羸弱,吃不下飯,命在須臾,全國禦醫診斷無法治療,這時國丈獻上了一藥方能延長壽命,說是從十洲三島采了藥,還差最後一道藥引。”
“什麽藥引?”
“需用著一千一百一十一個小兒的心肝,煎湯服藥,服後有千年不老之功。這些鵝籠裏的小兒,俱是選就的,養在裏麵。人家父母,懼怕王法,俱不敢啼哭,遂傳播謠言,叫做小兒城。”老者說著,流下傷心痛苦的眼淚,外邊籠子裏的有自家孫兒。
“荒唐!”
“大大荒唐!”陳江流猛地一拍桌子,怒聲嗬斥。
“貧僧還從未聽說過要用小兒心肝用作藥引子!”
孫悟空也氣的抓耳撓腮,“氣煞俺老孫,竟要用一千多名孩童的心肝?這不就是妖魔,妖魔!”
“師傅,那國丈,那美後必定是妖魔變得!”
陳江流氣的發笑,“上書,入宮,貧僧倒要見見那國丈、美後。”
陳江流師徒五眾出了老者的家,便去了驛站,通過驛站官員上書,大唐僧人,請見國王陛下。
而此時。
小兒城皇宮內。
國王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時日無多。
國丈則是在與美後偷情……
這時驛站官員來報,說是大唐僧人求見。
國丈聽了臉上露出大喜,“唐僧?是唐僧到了?吃他一塊肉,可比的上吃十萬孩童。”
國丈向躺在床上的國王吹了一口氣,暫時喚醒了國王,“陛下,陛下,東土大唐來了個和尚,他的心肝可比的上一千名孩童的心肝,甚至效果更強。”
國王聽了老態的臉上露出了興奮,顫顫巍巍道:“召,召他進宮。”
“是陛下!”
國丈使用手段將國王弄的精氣神俱損,已經把控住了比丘國朝政,因要見唐僧,便強行給國王吊了一口氣,恢複了一些狀態。
陳江流師徒五眾進了皇宮大殿。
比丘國王高坐在皇座上,氣息微弱,靜靜的瞅著陳江流。
國丈緩緩從屏風後走出。
朝中宦官、近侍皆是同聲高唱道:“見過國丈爺爺!”
就連國王陛下目光也瞅向了國丈,“國丈仙蹤,今喜早降。”
國丈入殿,越過國王,一屁股坐在了金椅上,亦不向國王行禮,雙眸側視,問道:“僧從何來?”
陳江流微起了雙眼,打量著國丈,心底冷笑一聲,“一頭麋鹿精,也敢禍亂王朝,端得膽大妄為!”
“貧僧自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天,來此倒換通關文牒。”
國丈笑道:“西方之路,黑漫漫有甚好處?”
“貧僧也覺得無甚好處。”
國王氣息微弱,插嘴問道:“朕聞上古有雲,僧是佛家弟子,向佛可能長生?”
“陛下乃一國之主,首要重任乃治理子民,若百姓安居樂業,幸福生活,自有人道紫氣加身,何愁不能多活數年?”
“至於向佛能否長生?不過鏡中花水中月……”
國丈聞言,付之一笑,用手指著唐僧,“嗬!嗬!嗬!你這和尚滿口胡言!寂滅門中,須雲認性,你不知那性從何而滅!枯坐參禪,盡是些盲修瞎煉。俗語雲,坐,坐,坐,你的屁股破!火熬煎,反成禍。更不知我這修仙者,骨之堅秀;達道者,神之最靈。攜簞瓢而入山訪友,采百藥而臨世濟人……”
陳江流聽著麋鹿精所講,雙眼微眯,方才還未看出這麋鹿精修行的竟是玄門正統法力。
如今,洪荒三界可謂之玄門正統的,僅有三教,人闡截。
鎮元子地仙一脈、血海冥河一脈、北冥妖師宮一脈等皆為紫霄宮中三千客,奉鴻鈞為道祖,自屬於玄門!也可以稱為玄門弟子,但卻不是正統!
唯有人闡截,方為玄門正統!
而眼前的麋鹿精所講述的道法,並非是上清仙訣,也非是太清仙訣,而是玉清仙訣。
“嗬玉清門人!貧僧還從未殺過玉清門人!”
國丈說完,目光隱隱間看向了國王。
國王會意點頭,“聖僧,朕得一疾,纏綿日久不愈。幸國丈賜得一方,藥餌俱已完備,隻少一味引子,特請長老求些藥引。若得病愈,與長老修建祠堂,四時奉祭,永為傳國之香火。”
“不知國王要何藥引?”
國丈指著唐僧大聲道:“要你的黑心!”
陳江流大笑一聲,“這又何難,貧僧這便給你剖出來瞧瞧。”
宦官給陳江流遞了一柄牛耳短刀。
陳江流解開僧衣,露出胸膛,將左手抹腹,右手持刀,呼喇的響一聲,把腹皮剖開,那裏頭就骨都都的滾出一堆心來,紅的、黃的、紫的……頓時嚇的朝堂上眾官員驚駭,身心俱麻,“好狠。”
陳江流徹出一串心來,一一道:“這是貧僧憐憫世人的可憐心,這是貧僧救民的堅定心,這是貧僧斬妖除魔的狠心,這是貧僧心底的善心,心都有,可就是沒你要的黑心!”
陳江流冷笑一聲,“貧僧腹中沒有黑心,倒是看國丈有黑心一顆,便也剖開一看!”
陳江流將心放回,傷口愈合,手持著牛耳短刀,向國丈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