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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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根娘在親生孩子麵前能夠理直氣壯指罵別人的不是,真正麵對人的時候反而詞窮。即便是肚子裏有一窩的火氣,也擠不出個所以然。
    很顯然,這就驗證了她和徐琬的差距。腦中有一道惡毒的聲音在不斷的提醒著樹根娘:她和你最大的不同就在這裏,如果你有一半徐琬震懾人的氣勢,不管麵對誰都能振振有詞,興許不會把日子過得這麽狼狽。
    樹根娘無聲的淚眼浸滿了妒恨,她狠狠地把樹根揉進懷裏,悲憤地抽泣兩聲。
    徐琬領著三個孩子站在一邊,數道視線投向陷入地裏的身影。
    片刻後,樹根娘使了把勁把樹根抱起,對他們恨聲說:“不要以為你嘴皮子能說,就是你們占理。今日你們聯合欺負樹根,我不會忘記!”
    樹根娘艱難地邁著腳,袖子因為扯動,露出斑斑點點青紫的傷痕……
    風中搖曳的稻穀襯地走遠的身影越發寂寥,徐琬盯著那身影若有所思。
    胳膊就那麽窄一截,幾乎沒有一塊好的地方,可想而知樹根家的情況。樹根娘這個舊時代的女子活得辛勞,又要扛起家的重擔,又要忍受著家暴。
    然而她自己經過了痛苦,並沒有擁有一顆善意的心,反而黑化,見不得別人好。
    嘖嘖嘖———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直到人看不清了,徐琬摸了摸小豆子的腦袋以示安慰,又看到狗娃和三金不高興的樣子,輕聲說:“小豆子去玩吧,你們玩鬧時小心一點。”
    孩子的大腦裏有什麽為難困苦的煩惱,不小心遇到後,他們絞盡腦汁也不能想得很清晰。
    狗娃和三金怕小豆子傷心過度,一人一邊,拉著失落的小豆子跑開了。
    徐琬歎息一聲,角色轉變太大,眼下連和人吵架辯論也輪到她上場了。
    可憐小豆子這個早熟的娃兒,失去一個傾心相交的人玩伴,還不知道背地裏要多傷心。去玩玩鬧鬧也好,但願讓繁瑣的事遠離他。
    徐琬匆匆回到地裏。
    先前她離開一小會,褚淵最早發現。為此揮割鐮刀的時候,將方向轉移往她的方向前進。徐琬一過來,就和他四目相對,彼此眼中都存著複雜的思緒。
    淡淡的香氣與他擦肩,褚淵低聲問她:“發生什麽事了?”
    徐琬歎了口氣,很是為難地說道:“小豆子和玩伴鬧掰了,打起來了。”
    褚淵聽後凝眉,小豆子一向是懂事明理的,很少會去跟玩伴打架鬥毆。肯定是有原因,才會讓他動手。
    褚淵有點擔心,問徐琬道:“豆子呢?”
    徐琬一人精,褚淵眸子一動,就知道他在擔心什麽。拍著胸膛,豪氣地說道:“放心罷,我已經把對家罵走了,豆子玩去了。”
    褚淵點點頭,既然能去玩,應該事情沒有太過嚴重。目前他也走不開,等晚些時候再找小豆子問一問詳細的經過。
    “你這個嫂子當的不錯,今晚給你加雞腿。”
    雞身上有那麽多部位,雞腿應該是人人都抗拒不了的。
    徐琬還真饞雞腿了,香香嫩嫩,入口即化。她現在這個情況能有雞腿吃,要感動流涕了。
    要是當嫂子當的好就可以加雞腿,她肯定以後都好好表現。她感覺自己飄了,也是能吃得上雞腿的人了。
    徐琬心滿意足地點著腦袋,快樂地一蹦一跳湊到徐家人身邊幹活。完全不記得,她站出去為小豆子打抱不平,是性子使然,也是護犢子心態。
    褚淵望著她俏皮活潑的身影,別提有多可愛了。
    ……
    徐琬回去路上才反應過來,晚飯應該是婆婆在燒,那褚淵答應她加雞腿的事該是糊弄她的。
    心裏有氣,徐琬可憋不住。
    趁著徐忠陳氏走在前頭,她悄悄走到褚淵的身邊,趁其不備,狠狠地踩在他的鞋麵上。
    果然,徐琬抬頭時,褚淵正疼的麵目猙獰。
    徐琬氣哼哼地抿著嘴,罵了句“大騙子”,一溜煙往前大步走。
    褚淵意識過來自己這一腳是因為什麽挨,差點沒氣笑了,她簡直像隻饞貓。不過男人該有的氣度他仍舊要保持,決定先咽下這口氣。
    進了褚家院子,廚房裏飄出香味。
    白氏聽到動靜,連忙出來迎人。
    “回來啦?飯也燒好了。親家已經都餓了吧,趕緊進屋裏坐。”
    收拾好後,中屋圍坐滿了人。
    白氏端來一鍋香氣逼人的雞湯剛剛放上桌,徐琬的杏眸瞬間睜大了。
    白氏笑著說:“辛苦一日,我殺了兩隻雞燉了雞湯,親家多吃點…”
    身旁灼灼的注視太過火熱,徐琬想要忽視都難,她略微心虛地偷偷瞥了眼褚淵,趁其他人盛湯吃飯的功夫,小聲地說:“對不住啊,冤枉你了。”
    褚淵還等著多聽幾句好聽的話,身旁的人接過白氏盛好的雞湯並雞腿,眉眼彎彎地將巴掌臉埋進碗裏,咕嚕咕嚕吃肉喝湯。
    褚淵:“……”
    他竟然比不過一個雞腿……
    夜裏,褚淵早早洗漱好後坐在東屋裏,依舊是風雨不改的看書。
    徐琬走進屋時,徑直上了床榻。
    書在手裏,那密密麻麻的字跡今夜卻一個也看不進去。褚淵合計著等徐琬進屋,要好好算算一腳之仇,沒想到在人家那兒這事顯然已經過去了…
    他心堵得厲害,悶悶不樂地合上書,滅了火苗。
    褚淵一改走向連日睡過的竹床,直接摸黑爬上床榻,這下子嚇得一個人霸占床榻幾日的徐琬結巴了。
    她伸出一根蔥白的手指,不利索地指著他說道:“你你你……你怎麽到這…”
    褚淵老神在在地翻身對上夜裏那雙黝黑發亮的黑瑪瑙,勾唇一笑。
    “床頭吵架床尾和,咱們不吵不鬧,怎麽還分床睡?”
    他一臉無辜看著徐琬,眸子裏全是清亮的光,看得徐琬一愣一愣,啞口無言。
    行吧,人家的屋子,人家的床,她還能鳩占鵲巢不成?
    徐琬抿緊紅唇,眼皮發顫的合上眼皮。
    她想隻要她睡得早,就什麽尷尬都沒有了。
    倏忽,一雙大掌找準方位,對準兩個胳肢窩輕撓數下。
    靜謐的屋子裏刹那間蕩漾著一陣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
    胳肢窩下發癢,徐琬笑的眼淚都要奪眶而出,她扭動著身子掙紮,嘴裏笑著說:“你幹嘛!哈哈…褚淵…哈哈哈…你快走開…”
    一仇得報,褚淵瀟灑地躺回。
    得到解放,徐琬猛的一翻身,騎到了褚淵的身上,氣惱地擰著褚淵的臉皮拉扯報仇。
    “好小子,敢偷襲我!以前敢對我徐琬下手的人,我讓他連褲衩都找不著!”
    褚淵耐著心讓她捉弄了一會兒,一隻手掌足以扣住作亂的兩隻纖手。
    夜裏男子的嗓音較於百日更為低沉,傳入耳裏性感迷人。
    褚淵沉聲道:“老實點,別亂動,我不是柳下惠。”
    聞言,徐琬身子一僵,不自在地快速翻離他。
    曖昧的氣氛似乎是霎時充斥在屋子周圍,引得人都不敢大聲吮吸。
    徐琬背對著褚淵胡思亂想中時,一隻大掌輕拍著她纖薄的背。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