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夜宴風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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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位!”那老板抬了抬手,樓下原本嘈雜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
    “今日元宵,我們金玉樓呢,還是老規矩!”那張老板手撐在欄杆上,朝樓下的人道:“這掛著的二十隻燈籠,上麵都已經寫好了謎底,今晚哪位答出來的謎底最多,那我們這彩頭就歸誰!”
    “你們瞧那托盤裏裝的是什麽啊?”
    金玉樓是燕陵城最大的珠釵寶器買賣場所,據說背後還有官家背景。
    “看著也不像是大件的,不會是珠釵一類的玩意吧?”
    “我瞧著不太像,這金玉樓年年都來這一出,年年彩頭都不一樣。”
    二人擠在人群裏,朝流動的方向往前方緩慢移動。
    林望舒歪著腦袋,聽二人之間的談話。
    “姑娘,你不知道,這扳指可是上好的羊脂玉!金貴著呢,原先張老板擺在店裏就是不賣,可饞了好些官人們想買的心。今晚居然拿它來當彩頭,這誰得了那可真是要羨慕死眾人了。”
    那大哥說完,又轉過頭去與同行的人一同說話去了。
    林望舒與李鳶鳶對視一眼,“好像還挺貴。”
    “那還等什麽?整啊!”
    眼見氣氛被帶動了起來,張老板捏著最右邊的一隻燈籠的繩子,朝外轉了個圈,那寫了燈謎的一麵便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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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元宵,宮中設了夜宴,此時宣帝與眾位大臣齊聚與殿中。
    酒過三巡,林清風座的位子身後放了個暖爐,又加上喝了不少酒,此時隻覺胸口有些悶,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旁的小太監見狀扶了他一把。
    林清風朝宣帝行了一禮,準備出去透透氣。
    好在夜宴的地點離禦花園並不遠,他踏出殿外,朝那小太監擺了擺手,“不勞煩公公了,我在此透透氣,等下便回去。”
    那小太監躬身道了句“是”,低著頭離開了禦花園。
    林清風也沒多大講究,直接找了處僻靜的石階坐著。冬夜的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剛才還微醺的思緒被這風一吹立馬酒醒了一半。
    有腳步聲從一旁的草木裏傳來,林清風揉了揉眉心,抬眼看過去。一道挺拔俊秀的身影站在他不遠處。
    “林大人?”
    林清風另一半的酒也醒了,急忙站起來朝那人行禮。
    夜宴已經過了大半,李尚看著一旁空蕩蕩的位子皺了皺眉頭。
    林清風出去去了那麽久還未回來,不會是遇到什麽事了吧?
    他這邊剛想起身,虞瘦雪端著酒杯在他桌前站定。
    “李將軍,”麵前的人朝他揚了揚手中的酒杯,李尚立馬站起身來,給自己倒了杯酒。
    “三殿下。”
    見虞瘦雪點了點頭,這才仰頭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早就聽說李將軍為人直爽,不拘小節,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哪裏哪裏,是殿下過譽了。”李尚心中一陣疑惑,這三殿下平日裏不理朝政,怎麽今日主動找他說話?
    卻見虞瘦雪彎腰又給倒了杯酒,朝他笑的燦爛,“聽聞李將軍千金是位奇才,近日裏,燕陵內流傳的話本皆是她所寫呢。”
    李尚心中咯噔一跳,“殿下說笑了,小女自幼不喜女工,就愛搗鼓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將軍謙虛了,前些日子本殿曾見過令千金一麵,談吐大方才華橫溢,本殿很是欣賞。”
    李尚聽的心驚,又見虞瘦雪拿起桌上的酒壺,試圖伸手去擋,“怎敢勞煩殿下。”
    誰知麵前的人卻不以為意,用酒壺撥開李尚那隻擋住酒杯的手,替他斟了一杯。
    李尚擋酒無果,隻好受了這下,“謝殿下。”
    “隻是小女年幼,性子頑劣。自幼又被我與內人寵慣壞了,怎能入殿下的眼。”李尚雙手舉著那杯酒,低頭朝麵前的人道。
    鬼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麽心情,這平日裏八竿子打不著的三皇子,怎麽會看上鳶鳶?
    “李將軍不必客氣,令千金很是合本殿心意,李將軍您意下如何?”虞瘦雪笑眯眯的看著李尚。
    二人的這番言語並未刻意掩飾。
    宣帝本就重視虞瘦雪,聽見台下太監的傳話,心中有了一番思量。
    老三如今年十七,也是該娶妻的時候了,他平日裏光顧著想讓他參與朝政,竟是連他的終身大事都忽略了。
    一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朝二人道:“哦?我竟不知老三已有了中意的女子?”
    宣帝發話,李尚一時隻覺得更加頭痛,他放下手中的酒杯,低頭站立。
    虞瘦雪轉過身來對著宣帝輕輕一點頭,“正是。”
    “看你二人剛才所言,可是李家的姑娘?”
    李尚朝宣帝行了一禮,“微臣惶恐。”
    宣帝朝李尚擺了擺手,語氣隨意,“老三你隻管說,朕給你做主。”
    “回父皇,兒臣心儀之人,正是李府千金。”虞瘦雪拱手,朝宣帝莞爾一笑。
    “哦?當真?那李愛卿你意下如何?”宣帝將問題拋給了李尚。
    李尚感覺自己像是今天踩了狗屎,讓李鳶鳶嫁給三皇子?
    怎麽可能?
    先不說皇家自古勾心鬥角,紅顏薄命。
    三皇子平日裏看起來無心朝堂,但未免就是如表麵一般無害。
    他當下有些緊張,硬著頭皮道,“承蒙殿下厚愛,隻是小女平日裏行事作風一貫不守禮數,我與內子也時常頭疼的很,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
    “李愛卿這話,可是不給朕麵子?”宣帝有些微怒,他今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話裏話外皆是拒絕之意,屬實不知好歹。
    李尚心怦怦直跳,想起李鳶鳶平日裏與他們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
    “陛下息怒,並非老臣不願意。”
    “而是……而是……”
    而是什麽啊?!!!!
    他今晚喝了不少酒,凡是過來敬酒的,他都無一例外。
    現下被這麽多雙眼睛看著,頭上都滲出了些許汗珠。
    又聽見宣帝那不爽的語氣問他。
    “那是為何?”
    他腦中飛速旋轉,臉被憋得通紅,狠了狠心開始胡言亂語,“而是……小女她已有心儀之人!”
    又朝小廝點了點頭,小廝會意,上前一步騰出一隻手揭開了那塊紅布。
    “大家請看!”張老板指著托盤裏的物件,朝眾人展示道:“這枚和田玉扳指可是奇品,不僅通透潔白無一處雜質,手感也溫潤很。”
    樓下的人開始躁動了,“什麽?這是原先樓裏那枚不外售的扳指?”
    “年年都不重樣,今年是什麽稀罕物件?”
    林望舒與李鳶鳶看著那蓋著紅布的托盤,“這看著像是個小玩意,也不知道是什麽。”
    “管他呢,你等會好好表現,我看好你。”
    “什麽叫我好好表現?”林望舒歪頭看著一旁的人,眨了眨眼,“我可就靠著你了啊,大學霸你腦子可比我好使。”
    李鳶鳶捂嘴朝她笑,張老板看著樓下討論的聲音拍了拍手,“諸位稍安勿躁!”
    “張老板,你這光說,倒是讓我們看看這彩頭是什麽啊!”
    周圍人看著這場麵,七嘴八舌,一時都在猜這托盤裏的彩頭會是什麽。
    “好像就是那枚!原先張老板不是擺在那卻不售出嗎?怎麽今夜拿來當彩頭了?”
    “這位大哥,這扳指很金貴嗎?”李鳶鳶看旁邊的大哥激動萬分,她不了解這些玉器的品質,不由得有些好奇。
    “我算是開了眼了,這樓真不愧對它名字。”
    李鳶鳶點了點頭,指著那樓對林望舒道:“看見了嗎?這就是咱們之後的目標。”
    整棟樓燈火通明,樓身一共三層,每層簷角下都掛上了紅燈籠。
    兩人看著這金玉樓隻覺得富麗堂皇的要命。
    二人擠到樓前,朝上方看去,金玉露的老板帶著個小廝站在二樓的欄杆處,二樓朝外開了個橫欄,從橫欄上往下掛了十幾隻造型各異的燈籠,上麵一一寫著謎底。
    小廝手裏端著個托盤,用紅布蓋著,不知道放著些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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