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又呆又好騙的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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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弦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剛被他拎上馬車的水桶,陷入了沉思。
    林望舒靠在馬車旁,瞧見他這副迷茫的樣子突然有些想笑,夜弦氣質本就是淡漠冷冽的,麵容雖然有種銳利鋒芒的帥氣,但是此時看著卻有些呆。
    這個水桶,當初他們兩個人抬都踉蹌的慌,這會子就見他單手直接提起來了,不僅提起來了還毫不費力的提上了馬車。
    這越往前麵走,氣溫反而逐漸升高了起來。
    來福剛才還想幫忙的手停滯在空中,瞧見這場麵一時有些尷尬,心中對夜弦不免又佩服了幾分。
    那日夜弦脫口而出的“三日之期”,原先他自己是覺得自己必死的,畢竟這藥這麽霸道.......
    這出戲被暫停,幾人這早上早飯也沒吃,來福與阿順一邊在外麵駕車,一邊抽空咬一口方才林望舒偷偷塞過來的蒸土豆。
    說到這裏她又有些不大好意思,一隻手摸了摸鼻子,“在顏值麵前,當然還是能幹活比較吸引我。”
    李鳶鳶啞然失笑,彎腰低頭將環在自己脖子上的那隻手拿下來,戳著林望舒的臉頰。“知道啦知道啦,你是一個有底線的顏控,我再聽你這樣說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阿順與夜弦撿柴回來,又很自覺的生火燒水,林清風瞧見他一直在忙,屢次想伸手幫忙卻屢次被拒無從下手。
    好在水很快被燒好,這種時候眾人也沒多大講究,林望舒與李鳶鳶這些日子已經不管什麽河水幹不幹淨了,這會子也別無選擇。
    幾人就著熱水啃了饅頭,又將幾個水囊灌好熱水,這才重新繼續往前走。
    時間緊張,接下來的幾日眾人都在一心趕路,隻有是在累得不行了才會停下來休息一小會再喂喂馬。就這樣緊趕慢趕,阿順看著手裏的地圖,又仔細盯著麵前的的這條河流看了半天,這才終於肯定這的確是到了越江。
    越江橫穿荊、越、淮三洲,他們遇見的是從荊州分出來的其中一條支流,直至匯入淮州的湖泊裏。
    好在這條支流長是長了些,看上去卻並不是特別寬。江上建了橋梁,雖然看起來不太穩當,但大家都還是下了馬車,腳下是奔騰洶湧的江流生生不息,時不時江麵還掠過幾隻飛鳥的殘影,頗有些蕭瑟的意味。
    一群人亦步亦趨小心翼翼的往橋的那頭走,來福與阿順牽著馬車跟在後麵。
    橋麵經久失修,腳踩上去都有些搖晃,但好在還是有驚無險,等走完了這道橋,他們便是真的離淮州隻有一步之遙了。
    林望舒瞟了一眼少年的背影,加上李鳶鳶原先的那番話,不置可否。
    “我隻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罷了,再說了,你不覺得他在我們身邊真的很有安全感嗎?”
    李鳶鳶沉思了一秒,這話也不假,這幾日繼續朝前走,遇見的人也換了一茬又一茬。遇見的人越多,也就越多的的人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但是隻要每到這個時刻,夜弦拿著那把劍往外麵一站,隻一個眼神就能將那些動了歪心思的人嚇得屁滾尿流。
    李鳶鳶咂摸著嘴裏的橘子,一邊眯著眼睛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人,轉過頭朝林望舒翻了個白眼,話裏化外都是嘲笑:“呦,我那天還以為你叫他等著是憋了大招呢,我還想著你怎麽前天看他沒死糊弄他談條件的時候,就讓人家做個保鏢。”
    是了,前天便是三日之期,見他還活得好好的,那眾人這戲自然也要跟著演下去,夜弦被問的百口莫辯,啞口無言,被林望舒糊弄著談騙她們的條件,就這麽稀裏糊塗的當了她們的侍衛。
    雖然夜弦自己也搞不明白,他發現自己的毒解了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想去找虞遂問個清楚,隻是奈何原先他在眾人那裏說的是自己要去淮州尋親,若這會說自己要走,那他欺騙他們的罪名怕是要被坐實。
    雖然他從來不介意他人的詆毀與評論,隻是這些日子受了他們的照顧太多,讓他當個侍衛就當吧,等把他們安全送到淮州,再想辦法脫身也不遲。他一邊這樣想,一邊就這麽人心所向的成了隊伍裏的最當之無愧的勞動力。
    夜弦當下又被阿順熱情的邀請,跟著一起去撿柴了。
    她欣賞了一會他呆愣的模樣,朝李鳶鳶與江氏努了努嘴,示意她們去看那邊的黑衣少年:“你們說,他這樣的留在我們身邊當個侍衛多值啊。遇到危險能撐場子救命,沒事幹還能欣賞欣賞,嘖,真的太值了。”
    但是他沒想到三日已經過去了好幾日,自己不但沒死,力氣與內力居然一日恢複的比一日好,直到今日.......
    她肯定的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所以說嘛。”林望舒伸出一隻手擔在她脖子上,“這麽呆又好騙的苦力去那裏找,我們隻賺不賠。”
    眼前突然就多了些許綠意,雖然不多,但是看慣了原先荒蕪的平原,這會大家在看見這些叢叢簇簇矮灌木的時候,還是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前方有條溪流,來福與阿順就近停了車,他們馬車上的水快用完了,因為多了夜弦還有張玉芝母女,林望舒一直沒敢往水桶裏麵加水。眼見水就要見底,這會眼前遇見條河流,他們正好補給一番。
    林望舒扯了扯脖子上的毛領,隻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得勁,有些悶得慌。但是這地方白晝溫差大,到了夜晚還是很冷的,眾人這會子也不敢脫太多,將就著減少了一兩件,想著晚上冷再穿回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好些日子,終於等到周圍嶙峋的山體碎石被遙遙丟在馬車後的時候,一行人終於出了鹿鳴山脈。
    夜弦下車時,隨手將那隻空桶從車上提下來,拎到河邊,眾人還未來得及插手幫忙,就見他將那一大桶水灌滿,又輕輕鬆鬆提上了馬車。
    整個動作幹淨利索,絲毫不拖泥帶水,哪裏還有前幾日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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