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回歸燕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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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又名遺棄之地。
有一種天然的屏障,阻止金丹境強者踏足。
當然,與其說阻止金丹境踏足,倒不如說,是金丹境強者不願踏足。
異質濃鬱,天地精氣過於渾濁,道則之內,充斥著混亂和無序,以及諸多負麵情緒。
種種原因,致使金丹強者,不願踏足荒野,容易被感染,影響金丹的混元無缺。
這也是原未央,不在乎自己底細泄露的主要原因。
原未央坐在冰棺上,蕩著玉白雙腳,透過彩雲間,看著徐顧離開的背影,有些遲疑,神色凝重,想不明白徐顧的真實想法。
“他究竟是何身份?”
“知曉亡者複生之局,即便我將事情挑明,告知部分跟腳,點明複生後,就是金丹境強者。他居然都沒有敬而遠之,或是過於震驚,反而還敢出口調戲我。”
“是未曾相信我說的話?認為我在唬他?”
“還是他覺得,距離我複生,還有漫長歲月?根本奈何不得他,所以不在乎。”
原未央覺得,這兩種可能性最大。
除此之外,
“亦或者,他就是我母親布置的後手?助我撥亂反正?”
“又或者,是敵人?”
原未央搖頭,這兩種可能性,都不大。
徐顧太過弱小,而且,一旦三神臨塵局,一旦布下,就不可幹涉,一切都將靠命運的牽引。
人力在其中的影響,微乎其微。
除非能強大到,幹涉命運的程度。
原未央想到此處,歎息一聲,她隻是三身中的虛幻身,最為虛無縹緲,即便複生之後,她也將重歸虛無,主身意識被過去身和如來身,占據主導。
“天下之大,藏有萬物。卻無一物屬於我,除了這小小彩雲間。”
“複生不複生,早已不重要。”
“一切都有命運的牽引。”
“就繼續做那順流而下的落葉,隨波逐流,過完屬於我的那最後一段歲月。”
“所心所欲,無需多慮,在意後果。”
原未央釋然,笑容甜美,頗為灑脫。
不知原未央想法的徐顧,直接操縱法舟,飛速前行。
若他知道,原未央心中所想,一定會一臉懵,自己哪裏有想那麽多?完全就是膽子大。
莽就完了。
吉,就上。
凶,就躲。
多麽簡單的事情。
自己即便在他人的魚池中,也不過是一粒塵埃,不妨大膽一點,至少,在被收割時,能保證自己有過一段無悔的歲月。
當然,這並不代表,徐顧會失去應有的謹慎。若能超脫,自然是會拚了命的尋求超脫的機會。
一路上,徐顧心情很不錯,玉鼎劍體躋身二轉八段,肉身力量,達到了更高的層次。
這股力量之強,使徐顧產生一股感覺,即便不用任何武學或是法術,都能一拳將之前追殺自己那第九殿下的血肉分身,給打爆!
畢竟,二轉八段,就可以碾壓法力境九層,可戰法力境巔峰。
若是,加上諸多手段,諸如法術,法劍,神識,甚至是祟寶,法力境巔峰強者,也可輕易斬殺。
可惜,玉鼎劍體打架,很燒錢。
打一架,就要損失數百上千靈石,若是遭遇大戰,損耗數千靈石,也非不可能。
要知道,一個法力境巔峰強者,手上的流動資金,也才不過十萬左右的貢獻點,或是萬餘靈石。
“強嗎?拿錢換的!”徐顧也頗為無奈,古劍法就是如此,已然不能適應,當今這個天地貧瘠的時代,不然也不會被淘汰。
他自身的財富,雖然看著不少,除去一些自己用的法器和資材,其餘的全部賣掉,能換來八萬靈石,或是八十萬貢獻點。
不過,燕明城卻是沒有,能夠吃得下這些東西的市場,不方便處理販賣。
身上的靈石,隻有兩萬塊出頭。
有一部分是徐顧在離開第十三峰時,自己未雨綢繆,主動換的,剩下的部分,則是各師兄師姐身上帶的。
不過,也算是夠用了。
他沒拿陳家的靈石。自己帶來的那些燕明玉,價值本就不菲,又在礦山中竭澤而漁般的修行半年。陳家的損失,不可謂不大。
若非他幫陳家拿回來了六座礦山,隻怕這六個月,陳家已經在吃草了。
時間慢慢流逝。
乘坐法舟,就是快速,隻一刻鍾,徐顧就回到了燕明城。
途中,無論是荒野上的拾荒者們,還是燕明城中的修士,亦或是小陰間的人,見到腳踩法舟的徐顧,全都躲得遠遠。
在大多數人的認知中,敢踩法舟,在荒野上穿梭的,必定都是頂尖強者,不可招惹。
而在徐顧的視角中,四處已經亂作一團,每隔不遠處,就能看到火焰,看到撕殺和慘叫,看到弱小的荒野人在仰天祈禱。
亂象已經呈現。
除了燕明城,除了各家族的礦山或是其他資源重鎮,都陷入混亂之中。
死亡已成常態。
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喪命。
徐顧抵達燕明城,燕明城城門緊閉,禁止荒野人進入,除非做出極大貢獻,比如在抵禦小陰間入侵時,擊殺了大量的屍怪或是骷髏怪。
想要馬兒跑,怎麽能不給點草?想要荒野人給自己賣命,當然要拿出一定的誠意。
對此,徐顧的評價是有誠意,但是不多。
“幸好女兒長得好看,被城中的一名大人看重,才有機會讓我們一家幾口,駐紮在城牆外的這片區域。
“這裏絕對是除卻燕明城內,最安全的地方。”
大量荒野難民湧來,匯聚在燕明城池附近,安營紮寨,聚集成新的營地。
隻是,各種勢力匯聚一起,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也導致這處臨時營地,特別混亂。
“各種資材的價格,都節節攀升,多虧早早察覺到異樣,囤積了不少洗衣散。不然,就真的難熬了。”
“噓!財不外露,不懂嗎?”
“都是自家人,不礙事,再說城中的大爺,我早就已經收買好了,豈會在乎……”
……
“我們一定要待在這裏嗎?隔壁帳篷的雨花姐死了,聽說是有客人,覺得開價太高,兩人發生了爭執,雨花姐被失手打死……
“之前在營地中,雖然也在不斷流浪,可還算有一定的秩序,現在……”
“唉,不待在這裏,能待在哪裏?
“荒野雖大,但我們荒野人的活動範圍,卻極小……
“因為,荒野之上,遍地都是危險。脫離了羊群的羊,隻有死路一條……”
……
“亂嗎?還好。畢竟是燕明城腳,沒有人會做的太過分……小心些,還有生存的希望。
“荒野上,此時已經徹底成了地獄……”
各種聲音嘈雜,像是一處難民窟。
“二公子,您回來了?”
城門上值班的陳家人,見到徐顧後,連忙迎了出來。
眾人看著,腳踩法舟,長發飛舞,衣袂飄飄,雖是從荒野歸來,但卻不染塵埃的徐顧,眼中隻有仰慕。
暢想著,將來有一天,會不會也成為這樣的人物。
上了年齡的人,則現實很多,在暢想著會不會有機會被這樣的人物,看中收為仆從之類的下人。
徐顧點頭示意,進城後,收起法舟,牽過城衛早就準備好的角馬,走入城內。
城中有禁空令。
禁空有禁空的好處,能省去很多麻煩。
沒有直接回家,按照管理,或者說是習慣,在城中晃蕩,觀察城中的情況。
更是在尋找原未央的另外兩道化身,分別是如來身和過去身。
“風雲已起,中心就是燕明城。就連原未央的屍身和虛幻身,都在向燕明城靠攏。其他兩道化身,多半也在燕明城中。或是在來燕明城的路上。”
徐顧心中猜測道。
結果顯而易見,在燕明城中,找兩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徐顧走馬觀花般尋找,並沒有找到。
同時,特意路過燕明城內的三座神廟,確定無異常後,才打道回府。
這時,沉玉清已經在外守著。
見到徐顧回來,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下。
“真實的,兩年不歸,如今一去礦山,就又是六個月。”沉玉清有些抱怨。
這些天,局勢動蕩,她可沒少擔憂徐顧。
徐顧歎了一口氣,道“修行就是如此,歲月如梭,一次閉關,可能就是數月甚至是數年,強大修士,閉一次關,甚至要花費數十上百年光陰。”
沉玉清愣神一瞬,臉上的笑容收斂,欣慰之中,夾雜著幾縷惆悵道
“修行有成,總歸是好事。好好修行,修出一個抱元境出來,這樣就沒人敢欺辱我們陳家了。”
她屬於又喜又輩,喜的是自己兒子,修行有成,已然要出人頭地。
悲的是仙凡有別,隨著歲月的流逝,彼此之間的情感,終會澹化。
徐顧點頭,走入陳府內。
陳家作為六大家族之一,外麵的動蕩,自然不會影響陳家的安寧。
府內一切看起來如常。
“兄長和父親呢?”徐顧沒見陳烈和陳澤的身影,詢問道。
“在辦桉。如今局勢動蕩,城中積累了大量的怨氣和執念等等負麵情緒,就滋生出了大量的邪祟。
“你父親的鎮邪司,如今都要忙不過來了。你兄長就去幫你父親的忙。”沉玉清愁眉苦臉道。
“都亂世了還管什麽邪祟,自保才是重中之重吧?”徐顧微愣,很是不解,想不明白。
這種情況下,就應該屯兵屯糧,看隔壁幾家誰最先撐不住,然後趁火打劫。
不這樣做,還跑出去除什麽邪祟?
“沒辦法。成也骨浮屠,敗也骨浮屠。陳家想要擁有骨浮屠,就必須要照顧好陳家勢力範圍內的百姓。
“不然,不僅難操縱骨浮屠,甚至還有可能遭受到反噬。”沉玉清搖頭,很是無奈道。
每每經曆大災,陳家都會比別的家族更艱難。
“原來如此。”徐顧了然。想要掌控骨浮屠,需要那些被活祭的子民,心甘情願支持陳家。
如果,它們在看到自己的家人,被邪祟屠戮,而陳家卻沒有任何作為,在享清福的的話,自然不會樂意在被驅使。
傍晚,
陳烈和陳澤終於回來,不過臉上都寫滿了疲倦,以及嚴肅,像是遇到了難題。
陳烈更是時不時,就是一陣歎息,三步一歎氣。
“二弟,你終於回來了?”
在得知徐顧回歸後,陳澤臉上的疲憊一消而散,激動的跑進大廳內,將徐顧攬在懷中。
六個月的時間,陳澤的變化,可以說是翻天覆地,哪裏還有之前病怏怏的狀態,精氣神飽滿,氣宇軒昂。
已然是法力境。
“法力境了?”徐顧確認道。
“對!多虧了你斬去我斷臂處的怨氣,讓我的天資恢複。還有那豔珠,也真是寶貝!使用後,修行一日千裏。”
陳澤激動道。
這種意氣風發的感覺,他已經有十幾年,都沒有擁有過了!
斷了條手臂又如何?依舊可以成就法力境!
就是苦了跟在他身邊的白狐女洛白。
洛白在見到徐顧在彩雲間內大開殺戒後,早就被嚇破了膽,對陳澤不敢有任何不敬。
前期,為了讓陳澤盡快恢複,更是豁出去了讓陳澤采補。
雖然後麵,陳澤不再采補,開始真正的雙休,但她也跌了足足兩層境界。
直到不久前,才重回養氣境巔峰。
“回來就好。”陳烈也拍著徐顧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這次回來,就不要輕易再出去了。外麵越來越危險,城內更是暗流湧動,好似暴風雨來臨的前夜。”
徐顧隨口應下,然後對陳烈道“遇到了什麽難纏的桉子?我能做點什麽?”
這才是徐顧最關心的事情。
陳烈沉默,搖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徐顧自然追問,都如今這個關頭了,他可不想因為這點差錯,而功虧一簣。
“你現在實力如何?”最終,陳烈看著徐顧,看似在轉移話題道。
“可斬法力境後期,可戰法力境巔峰。”徐顧有所隱瞞。
陳烈童孔微縮,極端震驚道“你說什麽?”
陳澤和沉玉清,紛紛駭然。
“可戰法力境巔峰!”
“你才多大?!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做到能戰法力境巔峰呢?”
“六個月前,你還隻是在和法力境中期的薑青交手,隻六個月,你的實力,怎麽可能提升的這麽迅速?”
眾人紛紛吸氣。
不願相信,太過誇張和匪夷所思。
徐顧沒說話,隻是顯露了一絲氣息。
眾人全都心驚膽顫,麵露駭然“這是真的……”
“所以,究竟是什麽桉件?”徐顧澹然問道。
陳烈深吸一口氣,這才道“那桉件,可能和薑家有關,他們已經要和我們開戰了。”
徐顧聽完就笑了,“還以為是什麽事情呢。他們既然要戰,那便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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