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三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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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顧麵無表情。
這算什麽算計?
什麽都不算。
他從不算計人。
隻是破局而已。
“你太自信了。不知道他人的實力和底細,就不要覺得事情已經胸有成竹,這樣會顯得你很蠢。”
徐顧澹漠道。
相較而言,薑蒼就老練了很多。
在知道他不簡單後,就收斂了自己的爪牙,選擇藏拙,蓄勢待發,打算了解好他的虛實再動手。
而無論是張俞還是李秋風,都差點意思。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自以為自己足夠強大,能夠支配一切,實則就是個小醜。
“我沒有敗!我所作一切,都非常完美!絕對不會敗!之所以如此,僅僅是因為,你太過強大!”
李秋風童孔冒血,猙獰咆孝道。
他無比不甘。
從很久以前,就在做局。
為此,他付出了難以想象的容忍和代價!
他取得了薑蒼的信任,成為了城主,得到了千麵教的支持,四處拉攏盟友,成功將薑蒼解決掉。
然後,又解決掉了張俞這個盟友。
若沒徐顧,他已經是勝利者!
即便是徐顧足夠強大,他也沒有怕!
因為,他早早就在籌備催動和掌控鎮城法寶的事情。
隻要他成功掌控法寶,區區徐顧,自然抬手可滅!
他一切因素都算到了!
可還是敗了!
不過,卻不是敗在計謀,而是敗在徐顧太強!強大的超乎想象。
對此,徐顧嗤之以鼻,道“若不是因為我足夠強大,薑蒼怎麽會收斂爪牙,打算徐徐圖之,然後被你算計?
“他之所以被你斬,僅僅是覺得,我足夠強大,是個勁敵,你不會蠢到在這個時候對他動手。
“否則,如此內耗之下,我終將是勝利者!事實上,他想錯了,他也把你當作了聰明人,可你不是。”
聽完此話,李秋風愣神許久,好似幡然醒悟,緊接著吐出一口鮮血,劇烈咳嗽起來。
“明知道麵對強敵,卻不斷自耗,自以為自己天下無敵,這是何等的蠢。”徐顧搖頭。
說著,抬手便揮劍斬掉了李秋風的頭顱。
抹除掉李秋風的生機。
祠堂中。
陰氣彌漫,血腥味肆虐。
徐顧沉默。
看著眼前桌子上擺放的六個壇子。
壇子中,不是別的,而是一團模湖的血肉。
發生了嚴重的畸變,變得猙獰和惡心。
更是散發著蓬勃的生機。
別的壇子,徐顧或許不認得,最中間的那個壇子,他卻認得,裏麵究竟放的什麽。
那是陳澤的一條手臂。
如無意外,這些壇子中,都是各家族嫡係的肢體。
被邪術催化出了生命。
成了另類的各家族嫡係。
因此,同樣可以用來催動燕明城的鎮城法寶!
至於,祠堂內,還堆了一座小山般的眼睛。
這便是鎮城法寶所需的資材。
人眼。
事實上,燕明城的鎮城法寶所需資材,有五種,對應人的五官。
獻上的祭品不同,所產生的效果也不同。
獻祭人眼,便具備破妄蕩邪的神威。
看來,若無意外,之前李秋風的真正假想敵,其實是小陰間。
……
“如此一來,倒也省去,辛苦尋找資材。”陳烈看著眼前一幕,先是震撼,後是欣喜,省去了不少麻煩。
“資材還是要找的。”徐顧搖頭道。
“不夠?”陳烈猛然抬頭,望向徐顧,驚訝道“這已經是數千人的眼睛了。尋常催動法寶,隻需數百人即可。”
“小陰間之主的強大,超乎想象。”徐顧道。
陳烈沉默,然後道“那為何,不現在出手,鎮壓那小陰間之主?”
說完,他就知道為什麽了。
若是,現在可以出手,怎麽會不出手?自然是打不過。
可能要等待特殊的時機。小陰間之主的存在,畢竟超乎尋常。
“小陰間之主,來曆不凡。他的外麵,有一層非常強大的保護機製,需要等他主動走出來。”徐顧道。
就如同原未央屍身所在的棺槨一樣。
非人力可以硬撼。
陳烈點頭“大概還需要多少祭品?”
“有多少要多少。”徐顧道“現在正值亂世,每天都在死人,不需要大肆殺戮,即可輕易獲得這些祭品。”
“好。”陳烈沒有猶豫,他可不是什麽善人。
然後,看向祠堂桌子上的六個壇子,道“這六個壇子,怎麽辦?留著?如此一來,就不用受其他五大家族的製衡了。”
徐顧沒有言說,而是探出手去,雷光炸裂,最終落在了裝著陳澤手臂的壇子。
“這一壇,就不要了。今後陳家,接管鎮城法寶。”
陳烈眼前一亮,什麽是真正意義上的一統燕明城?就是掌控鎮城法寶!
“接下來,休養生息,做好和小陰間決戰的準備。荒人,若是可以利用,也都利用上。現在燕明城內,修士斷層嚴重,缺乏勞動力。可以多給予荒人們一些機會。”
徐顧道“不過,也不要給他們太多的權力,讓他們依舊做底層就行。也別讓他們有拉幫結派的可能。”
“這些我都清楚。我可不想,燕明城最終落在荒人手中。”陳烈笑道。
他現在心情激動。
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他陳家,竟如此輕鬆的就統治了燕明城!
徐顧沒再多說什麽。
而是轉身離開。
去了趟薑家。
直覺告訴他,薑家也有怪古。
他總覺得,薑蒼死得過於草率。
不過,去了薑家一趟,並未找到任何蛛絲馬跡,此事也就此算是作罷。
……
接下來的時間。
徐顧都在修行。
刻苦努力,沒有絲毫懈怠,這時燕明玉,對於他修行玉鼎劍訣,已經沒有太大作用。
高階的玉石,他這裏直接沒有。
所以,也就不再奢望,將玉鼎劍體,修行到三轉。
好在內徑靈根所化的血竹,已經生長到二節一葉,算是二品靈根,修行速度,快了不少。
外加上,諸多靈石和法力丹輔助。
修行速度的增長,不說是聊勝於無,也可以說是一日千裏。
數月時間過去。
徐顧已經從法力境中期五層,提升到法力境後期七層。
實力的提升,不容小覷。
……
“找到過去身的蹤跡了。”原未央道。
徐顧眼前一亮“當真。”
“自然當真。”原未央點頭,還算滿意。
因為,這段時間,徐顧沒有騷擾她們。
也沒有亂勾搭倩瑩。
“在哪裏?”徐顧急切道。
小陰間已經積蓄了大量的力量,現在燕明城,已經被堵死。
屍怪和骷髏妖,如同汪洋大海,將燕明城團團包圍。
最可怕的是,事情都嚴重到如此程度,主宗竟都未曾派出人馬,來支援。
可能,自從此處發現龍穴之後,被布下能夠起死回生的局後,這裏就嚴禁強大的修士踏足。
所以,看著越來越多的屍怪們,徐顧心中也發慌啊!
這已經要變成高端局了。
要知道,他來的時候,隻是想大把低端局,然後,修養放鬆一段時間。
誰知道,竟演變成了高端局。
若是放任下去,甚至可能會演變成巔峰賽!
自然希望,早點結束這些事端。
原未央將過去身的消息,告知徐顧後。
“事情可能比較棘手。”徐顧蹙眉。
“若不棘手,還需要和你做交易?”原未央反問。
“好像是這個道理。”徐顧微愣,然後笑了“別忘了,你們的承諾。”
“我這邊當然沒問題。不過,你還是要和倩瑩,以及另一道過去身,溝通好,畢竟,將來,她們才是意識的主導。”原未央道。
“倩瑩好說。”徐顧笑道。
至於,過去身。攻略的難度,雖然大,但卻也並不難。
“那就快去快回吧。”原未央道。
“小陰間不會在這個時間段,打過來吧?”徐顧擔憂道。
“不會,時機尚未成熟。”原未央道“特殊的時間,特殊的地點,特殊的事件。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徐顧沉疑,這個說法,他倒是第一次聽說。不由有些好奇。
“怎樣才算是特殊的時間,特殊的事件?”
特殊的地點,他大致知曉。
就在陳家。
也就是龍穴所在。
“不清楚。”原未央吐舌,嬌媚道。
徐顧自是不信“不說算了。”
“沒騙你。”原未央笑道;“不過,既然是特殊,那就不同尋常。到時候,自然就能察覺到。”
徐顧沒有多言。
又閑聊了一陣,就離開了鴻顏樓。
離開後。
他一路向北。
走入了一片荒郊野外。
在群山中趕路,裝扮好似落第書生。
不多時,就看到了一行人,迎麵而來。
那一行是一名幼女,領著兩位兩位老者。
幼女隻有七八歲的樣子,行事卻老氣橫秋,趨勢著兩名老者趕路。
而這兩名老者,雖然白發蒼蒼,枯皮如樹,但言行舉止,卻像是孩童一樣。
穿著也很稚嫩。
一眼看去,就像是刻意扮成幼童的兩個癡呆的老人。
那幼女,一身寬大長袍,背負桃木劍,手拖浮塵和八卦盤,好似仙氣飄飄。
兩老者一個是個坡腳,一個身體孱弱,臉色蒼白,不時打著哆嗦。
他們的衣服,早已破敗,像是清洗了很多遍,顏色都澹了。雖然看著很幹淨,卻依舊散發著腐臭的氣息。
布料看上去,也要腐朽一般。
“前方,萬山重疊,卻不要見瘴氣和邪氣。這很不合常理,若非有聖賢,屈身於此。便是有大妖大邪。”
幼女望向前方,驚訝道。
病重纏身的老者,聽聞此話,內心揣揣,惶恐道“徒兒,這世間,哪裏還有聖賢,連燕明城都讓妖邪給圍了。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要滅亡。我們還是繞道走吧。”
“繞路?咱們就那麽點盤纏,如何繞路?你們難道還想餓肚子趕路?”幼女道。
“餓肚子不關緊的。”病重的老者連忙道。
“餓肚子事小,若無洗衣丹,你我隻怕要慘死在這荒野之中。”幼女冷哼“這一路,真是倒黴,竟沒有一個有錢戶。白白髒了我的手。”
“畢竟,現在大亂,動蕩之下,有錢人,都跑向了燕明城。哪裏多少還是要安全一些的。”病重老者近乎討好道“不如,我們也去往燕明城吧?以徒兒你的這本領,定能混的風生水起。”
“然後,被當作妖邪,斬成千百段嗎?”幼女怒目道“收起你的那點小心思,不然,定叫你們生不如死。”
說著,一拂塵抽出,落在那病重的老者身上。
那老者,瞬間橫飛出去,身上血跡斑斑,嚎啕大哭起來,無比惱怒。
坡腳老者神色陰沉,眸光冰冷。
“怎麽?你也要反?”幼女看向坡腳老者。
坡腳老者隻是沉默,並不言語。
“哼,收起你們的心思。我已經算是心善之輩了,你們若是落在他人手中,隻怕早就沒了命,就更不要說,活得這般生龍活虎。”幼女冷笑,手中的八卦盤,綻放熒光。
坡腳老者童孔不由驟縮,麵露痛苦之意。
卻依舊一言不發。
“徒兒,收了神通吧,我等絕不會,再有任何想法!”病重的老者見狀,連忙求饒道。
“哼。”幼女冷哼一聲,這才收了神通。
看向緩緩走來的徐顧,笑道“小子,莫要走了。天色漸黑,前方很長一段路,都沒有落腳地。回頭走,我記得有個破廟,倒是可以借宿。我等就是拐回來的。天若黑了,可就危險了。”
徐顧看了她一眼。
扔出半顆洗衣丸。
“多謝。”幼女見狀,連忙眉開眼笑。
不過,徐顧卻沒有轉身,而是繼續向前走去。
“徒兒,能不能不要……”病重的老者,看著自己若有所思的徒兒,勸道。
“不要什麽?去對付那人?然後,馬無野草不肥?高估我了,敢獨自行走在大山中的人,怎會簡單。”幼女笑道。
說著,領著兩人向前方走去。
沒多久,果然見到了一座寺廟。
很是破敗。
不過,終究是破廟,夜晚能夠有一定的辟邪作用。
一行三人借宿其中。
片刻之後。
一道人影走入其中。
不是別人,正是徐顧。
“還是回來了嗎?如此看來,修為一般。”幼女躺在寺廟裏麵,感受到動靜,然後麵露笑意。
這是她常用的手段。
敢走夜路的,便是她不可得罪的。
而不敢走夜路的,就是她可以輕鬆拿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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