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也是！”
    張德勝大笑，指了指榮羽。
    所以大兒子張衛公也挖空了心思的如何想要在討老爺子歡心的事情上，要做的比其他三個弟弟要好一些。
    就好像是傳奇故事裏的大團圓結局一樣，讓人非常的有滿足感和幸福感。這是每個人的一種浪漫主義的表達。
    “惆悵啊——”
    生日的第二天，張德勝就迫不及待的到榮羽的私房菜包場了。
    聶小青滿足了。
    除了那種製成糕點，包裝起來賣的。還有一種榮羽非常喜歡吃的，就是走街串巷的，推著蒸籠車，沿途叫賣的現蒸桂花米糕。
    聞起來就香，吃起來糯軟，還帶著桂花和米糕的香味，還有些甜。老人、孩子、大人都喜歡吃這個。
    榮羽喜歡吃，買了一些，等張德勝來了，放在蒸籠上，熱了給他拿過來品嚐。果然張德勝很喜歡，說是小時候的味道，很久都沒有吃到過了。
    貧寒人家，一旦富貴了，很多小時候的小吃，都會漸漸的被遺忘了。
    所以能夠吃出小時候的味道的，也隻有等富貴閑老的時候，心境到了，就自然能夠吃出來了。
    “你這是吃定我了啊！”張德勝瞪榮羽。
    “聽坊間傳言，您這一次打了個漂亮仗，從收獲來說，都差不多十幾個億了。怎麽到了我這裏，就小氣的不行？”
    榮羽歎氣，又捏了一塊桂花糕，放進嘴裏，還不忘記揶揄張德勝。
    “都說交朋友，貧賤不可交，易長不平之心。富貴不可交，易惹慳吝之氣。你看看，區區4萬的包時費，不過是這幾日獲利之十萬分之一不到。慳吝如此，古人誠不欺我也！”
    “哈哈，你特麽的……”
    張德勝都忍不住罵了一句粗口了。
    暢快！
    “也隻有你敢在我麵前這樣說我。那就不怕我報複你，把你的私房菜搞黃了？”張德勝斜著眼睛，雙手抱在胸前很有氣勢的看著榮羽。
    “搞黃了我的私房菜，我看你哪裏再找個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人！”榮羽也不示弱的斜著眼睛看他，“再說了，我這手藝，你搞得黃嗎？我還愁自己吃不到飯？”
    榮羽說這話是有底氣的。
    我是有係統的人，就現在每月五萬的收入，還擔心資本？正所謂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張德勝嘿嘿的，居然覺得榮羽說的很有道理。
    資本是有很大的威力，但是榮羽有手藝。資本可以摧毀你一次兩次的生意，但是卻不能摧毀榮羽的手藝。
    “也對啊，學得好廚藝，走遍天下都不怕！”張德勝幹笑兩聲。
    “所以從今天開始漲價！”
    “你故意的吧？”
    “不是啊，我本來就計劃今天開始的，隻不過你湊巧而已。趕上了。”榮羽哈哈一笑，“晚上給你露一手，保證不讓你覺得虧。”
    張德勝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對麵的老杜家院子裏有很多工人在忙活。那顆巨大的銀杏樹已經快連根拔起了。吊車在院牆外麵轟鳴著，搞得像是一個大工地一樣。
    “唉，你還真下手了。”
    榮羽看著歎氣搖頭。
    “不耽誤你的事，明天一上午就給你搞好了。今天晚上就給你把樹吊進來。小青都選好了位置了，我看了下，是個會安排事兒的。”
    說起這個事，張德勝就來勁了。
    他就喜歡這種獲勝的感覺。
    與老杜的較量中，以他大獲全勝結束。因為老杜將院子租出去之後，對那棵銀杏樹的執念就沒有那麽深了。而老杜的兒子小杜，根本就抵抗不住張德勝的支票。
    榮羽說道：“聽經常在老杜家打麻將的吳娭毑說，老杜家的銀杏樹都快五十年了，還是實生的，不是嫁接的那種。六七十公分粗了。按照現在的市場價，得八九萬塊錢。”
    “你聽哪個吳娭毑說的？”張德勝不屑。
    “不管是哪個，我豈不是欠了你的人情了？”榮羽歎氣，人情這種東西也能強買強賣的？
    張德勝哈哈大笑：“不算，如果這都算欠我人情了，我的人情豈不是太不值錢了？昨天過生日，你送我一碗長壽麵。說實話，我可是從來沒有吃過那麽好吃的麵。我就想，無論如何，我都得弄棵樹來謝你了。”
    “你隻怕不是過生日才想起弄這棵樹吧！”
    “哈哈，還真是，隻不過這棵樹湊巧了，正好我需要，你也需要，於是就弄過來了。”張德勝哈哈大笑，得意極了。
    晚餐的時候，幾道菜上來，榮羽擰著一壺酒就過來，和張德勝坐下來說道：“今日是品紅樓。”
    “怎麽個品紅樓？”張德勝看著榮羽擺在亭子裏石桌上的幾道菜，問。
    他這點好，不懂的就問，在榮羽麵前也不管麵子不麵子。
    “這道菜叫糟鵝掌鴨信。須鵝掌和鴨舌做成。糟製菜肴的精髓就在於糟。這道菜我準備了一段時間。今天拿出來，用了文火慢煨，趁熱吃了，能暖胃消脹，強身健脾的作用。特地為你準備的。”
    張德勝嘿嘿笑：“你早有預謀？”
    “你是VIP大客戶，總得有好東西時不時的招待一下。”榮羽笑，又指著第二盤菜說道，“雞髓筍，紅樓第七十五回裏出現過的，雲貴之地的筍子，散養的走地雞中的烏雞雞腿肉，以及雞腿骨中的骨髓取出來，加以點綴。”
    “講究！”
    張德勝點點頭，講究的菜不是沒吃過，很多所謂的高級特色餐廳，就專門搞一些噱頭，本來三分講究，搞到九分，以此來吸引顧客，提高逼格。
    “火腿鮮筍湯。”
    榮羽指著湯碗說道，其實湯不算多，裏麵的菜多。算湯也算菜。
    張德勝又看了看榮羽：“哪裏來的筍子？”
    “這個季節哪裏來的什麽鮮筍啊？酸筍倒是有，但是鮮筍是沒有的。”榮羽嘿嘿的笑道，“不過我用了茭白來代替鮮筍。”
    “沒有筍，你叫什麽火腿鮮筍湯？”張德勝哼了哼，有些不屑。
    榮羽攤開手：“我也沒辦法啊，其實紅樓裏這幾道菜是最容易複製出來的，你先品嚐品嚐。而且這個糟鵝掌鴨信，還得就著酒來吃。老規矩，二兩！”
    榮羽給張德勝麵前的白瓷杯子，倒滿了，這一杯剛好二兩。自己也倒了一杯。
    兩人碰了一下，張德勝打算哈一口氣。
    榮羽說道：“吃了這個再哈氣。”說著自己先夾了一筷子鴨舌，放進嘴裏。
    張德勝趕緊學著，也加了一塊，放進嘴裏，品著，等吃下去了，再張開嘴，頓時一股子的酒香味兒和糟香味兒混合的氣體從嘴裏出來。
    自己聞著都感覺到香。
    “好東西啊！”張德勝感慨，然後就一拍大腿。“昨天的那些好食材，都給糟蹋了。老子連一筷子都不想吃。”
    榮羽大笑：“一碗麵都吃飽了，能吃下才怪呢。”
    “我是看到那些菜，沒有胃口。”張德勝搖頭，不認可榮羽的說法，“唱到了美味之後，對次於美味食物的東西，就不會有什麽興趣了。老實說，為什麽那碗麵那麽好吃？因為你燒了的緣故嗎？”
    榮羽笑道：“還是之前的原因。高度酒裏的酒精可以點燃，酒精點燃之後，會產生二氧化碳，二氧化碳會讓手擀的麵食變得更加的鬆軟一點，有些南方人吃不慣北方的拉麵，就是因為拉麵煮了之後，比南方的麵條硬了一點。而點了那一把火之後，剛好可以讓麵條變得鬆軟一點。”
    “沒想到還有這麽多學問，講究！果然萬事萬物想要做到極致，都有它的道理在裏麵。”
    張德勝點頭，還十分的感慨。
    榮羽就大笑：“但是起到的作用有限，那隻是為了好看的噱頭，真正的秘訣還是在手上。”
    “你誆我！”張德勝發怒，瞪著眼。
    “哈哈，等下次的時候，請你吃《水滸》。”榮羽也得意的大笑。
    張德勝臉上的肉都在抖了，指著榮羽就差要破口大罵了。
    “看老子的錢好賺是不是？”
    “你可以不來啊！”榮羽絲毫不生氣，還捏了一塊桂花糕吃。
    對於昨天生日宴上的表現，張德勝也是對兒子女兒們的一種試探。但是試探的結果來看，還真的有些失望。
    “是因為你的心境不同而已！”榮羽說道，“以後我的私房菜改成晚餐了。你一混一個下午，得加錢！”
    “加多少？”張德勝瞪眼。
    “翻倍。你要是包晚餐時間，給4萬！”
    “你開的黑店啊！”
    “還是和你聊天舒服啊。”
    “沒有什麽可惆悵的。你這一生也算是圓滿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榮羽聽不得這老家夥故弄玄虛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皇帝家也有九子奪嫡，也沒見帝業馬上就衰敗了，亡國了，你家這點事算什麽？”
    今年的桂花香味，即便是在榮羽的私房菜的小院子裏，都能從遠處飄過來。若有若無的桂花香，讓人心情舒暢。
    所以今年賣桂花糕的就特別多。
    因為即便是欽定的接班人，但是地位也並不是很穩固。
    張德勝比黃柏榮生兒子厲害。
    浪漫主義就是要讓原本期待的東西在精神上變成現實。
    其實這個細節一般人都不會注意到。就連張德勝欽定的大兒子張衛公也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因為大夥兒都在想如何討老爺子歡心。
    他有四個兒子，一個女兒。
    即便是黃柏榮隻有兩個兒子，哪怕大兒子已經開始繼承了某些事業，但是還是擋不住兩個兒子之間的那些明爭暗鬥的事情。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