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你什麽時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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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有人來就有人走。
    藝廚從最開始的鐵三角是三個服務員三個雜工,然後就來了雷霄,來了王鐵軍,來了封紅姣……然後到現在的一大家子人。但是來了新人,又走了舊人。
    最開始離開的是和範然談戀愛的周豔豔,她是為了避嫌才離開的,盡管藝廚沒有禁止談戀愛,但是範然堅定地讓周豔豔離開了。然後又走了雷霄,這是核心成員。
    現在要走的核心成員又有何銘。
    這年輕人的心性已經磨煉的差不多了,沒有了年少輕狂,也沒有了無法無天,也沒有了少年戾氣和張狂,整個人沉澱下來,多了些善良,多了些對美好的向往,更多了一些為人處世的沉穩。
    特別是那些人來藝廚鬧事的時候,他的冷靜和理智,確實讓他看起來成長了很多。但是每個人都清楚,他不可能會永久的待在這裏。離開隻是遲早的事情,隻不過比預料的稍微快了一些而已。
    何銘走了之後,聶小青也會在年後離開。聶小青離開之後,王鐵軍也會去藝廚老店,重新拉出一個藝廚的班底出來。有他全國廚藝大賽金獎的噱頭,再加上他這些時間的沉澱,相信他很快就能打出名氣來。
    而王鐵軍去老店,勢必還會帶兩個老員工去。到時候藝廚的人又會少了。但是離開了,又會有新的人進來。來完成這個新舊的交替。
    “什麽時候的飛機?”許茜在吃藝廚的員工晚餐的時候,一屁股坐到了何銘的對麵,眼睛瞪著他,鼓著嘴巴說道,“我是你的仇人啊,什麽時候走都不告訴我!”
    何銘一笑,心裏卻歎氣,這個傻姑娘,自己不過是怕她心裏難過,所以才沒有說具體走得時間。自己來的時候,驚天動地的,但是走得時候,卻想一個人悄默默的離開,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畢竟離愁這個東西,在年輕的彼此心裏,都還是很在意的,不經意就會噴薄而出。
    “動車!”何銘對著許茜笑了笑,“做什麽飛機,雖然卡解凍了,但是我想用我自己在藝廚賺的錢回家。這對我來說,很有意義!”
    許茜說道:“什麽時候,快說吧!”
    “要送我還是舍不得我?”何銘看著許茜笑嘻嘻的,好像沒心沒肺一樣的笑,還伸出手,一把抓住許茜的手,輕輕的捏了捏,讚歎,“多麽嫩的小手啊,以後就捏不到了!”
    平常兩人也這樣開著玩笑的。但是多半的時候,何銘都會別許茜趕的像是燕子飛一樣的,在藝廚到處跑,罵他是個大流氓,大s,非要記仇個一天一夜,第二天才能有好臉色給何銘看。
    但是何銘又喜歡這樣和許茜追追趕趕的打鬧,簡直就是冤家一樣。
    但是今天許茜沒有將手抽出來。何銘也覺得抓著有些不好意思,就自己鬆開了,笑道:“幹嘛呢,幹嘛呢,不就是回個京城嘛,這有什麽,以後你們要是想和我玩了,我給你們訂機票,直接去找我,我保證帶你們吃遍京城的美食街。”
    “臭美吧,還機票美食街!”許茜罵一句,“走了!”站起來,一轉身就去找自己的小姐妹去了。
    許茜一坐下來,旁邊的幾個小姐妹就圍上來,連周卉都湊過來了,問道:“問出來了沒有?什麽時候走啊?”
    “小氣鬼,他不肯說!”許茜憤憤的說道,“我看還是別問了,打著主意不肯告訴我們,問了也是白問。反正是咱麽白和他好了。每天都請他吃宵夜,真是個白眼狼。”
    王保麗也點點頭:“就是,白眼狼!”
    封紅姣就笑罵:“你是個複讀機啊,茜茜說什麽你就學什麽,能不能有點自己的主見?譬如來一句——負心漢!”
    “啊呸!”許茜就臉紅了,忍不住朝著封紅姣呸一口,哼哼,“說什麽呢,說什麽呢,負心漢是便宜了他呢,他能夠負誰啊?瞧不上他!”
    封紅姣和王保麗都哈哈大笑起來,對著許茜說道:“你看,你看,說著還急了。我又沒說他負了誰,倒是你自己著急上火的,嘖嘖嘖……”
    被這幾個小姐妹一陣打趣,那點兒離別的愁緒早就沒有了,嘻嘻哈哈的,這就是年輕人的好處吧,少年不知愁滋味。即便是離別,哪怕是縈繞在心頭,但是轉眼就能夠消散殆盡,切換到歡樂的模式了。
    那邊的笑聲也影響到了何銘,他朝那幾個小姐妹看過去,看到那青春的臉龐上的笑容,還有那充滿著活力和歡樂的笑聲,心裏也受到了感染,臉上也忍不住浮現出笑容來。
    他真的不是當這次的離開是最後的離別,因為他相信,所有的離別都隻是為了更好的相聚而已,而自己在藝廚的這段時間,也是他真正的最開心的時候。
    吃完員工餐,許茜她們就開始收拾去了。
    何銘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繼續等下去,直接一個人走了回去了。這一次他沒有開藝廚停在外麵的廂式皮卡。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路燈的光就將街道鋪滿了或明或昏的光。走在路上,他感覺到自己的影子特別的長。
    趕走了幾步,忽然就看到前麵有個人站在街道的邊上,看到何銘出來,就朝著他招了招手,喊了一聲:“何銘,過來!”
    是榮羽站在街道邊上,朝他招手呢,也是就快步的走過去,到了榮羽的身邊,笑道:“羽哥,在這裏等我?”他判斷,應該是等自己了,這是有話要對自己說了。
    “走走!”榮羽說著,就一邊沿著街道朝著河堤的方向走過去。
    何銘跟在榮羽的身邊,還落後他半個身位。
    兩人走到了河堤上,這時候冷風吹過來,兩人都有些哆嗦。榮羽就笑:“我們來這裏吹冷風了,冷不冷?”說著自己就緊了緊衣服,還抱成一團的坐在了長椅子上。
    何銘嘿嘿的笑:“羽哥都不怕冷,我年輕人,更不怕冷。”
    榮羽就瞪著他:“你這是罵我老了啊?哈哈……不過也確實老了,都奔三去了,人到中年啊,三十而立。遲早都有這麽一天的。回去的事情安排好了沒有?”
    這話本來不應該榮羽來問,但是榮羽問出來了,又沒有一點兒違和感。何銘覺得本來就該是榮羽要問的問題一樣,所以他還認真的考慮了一下,才說道:“我爸沒有給我說具體的安排,本來我是想自己單獨做點事情的。不過我爸既然有安排,那我就聽他的。”
    “這就對了!”榮羽就一拍手,點點頭,“雖然看起來是你爸在安排你的人生。但是其實又何嚐不是怕你試錯的代價太高了呢?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這一點你算是看明白了。不管你自己當不當自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的出身就決定了,你改不了的。”
    說到這裏,何銘也特別的感慨:“是啊。這身份我是改不了的。所以有時候太自我了,卻不知道這樣的自我,是家庭對自己的包容。如果自己能力不夠,做個普通人都難啊!”
    榮羽摸出一支煙,遞給何銘:“來一根?”
    “來一根!”這一次何銘很堅定的接過來,其實在他接過這支煙的時候,就已經將自己所有的稚氣都丟掉了,也代表著他會正式的回歸自己何家大少的身份。藝廚經曆的事和人,都不過是他前行路上的風景而已。
    有時候男孩將抽煙當成是成熟的標誌。但是何銘並不是這種,而是一種開始新的生活的決定,成長的時候,會有某些伴隨性的行為。今天就是一根煙!
    “我沒有什麽好囑咐你的,以後我也會去京城,到時候可能還有很多時間相聚的,所以離愁別緒的話我就不說了。我隻說一件事!”榮羽說到這裏,就頓了一下,“你處理好了自己的感情了嗎?”
    這一次何銘就沉默了好半天,一支煙都抽完了,隻剩下煙蒂。他將煙頭掐滅了,然後很認真的走到一旁的垃圾箱邊,確定沒有火星了,將煙頭扔進了垃圾桶裏。
    重新坐回來之後,何銘這才開口了。仿佛剛才他走過去扔煙頭,隻不過是他需要用這個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
    “任何感情都需要相應的支撐。所以我會記住這段感情!”何銘笑了笑,隻不過這笑有些牽強,嘴角動了動,臉皮子動了動,但是眼神裏卻沒有笑的光芒。
    “是不是很無情?”何銘看著榮羽,忍不住問了一句。
    其實這話與其說是問榮羽,還不如說是自問。又或者是想尋求一個答桉。所以他說完之後,又很期待的看著榮羽,希望他能給出這個答桉。
    “無情有時候是成熟的標誌。”榮羽抽了一口煙,噴出了煙霧,笑道,“就像我和你青姐一樣,所有人都知道青姐喜歡我,但是我有了錢多多。兩個姑娘都是很好的,你說我怎麽辦?對一個有情,就必定對另一個無情。”
    “孩子才做選擇!”忽然何銘對著榮羽一笑。
    榮羽一愣,然後也大笑起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這話說出來容易,做起來就千難萬難,一個不慎就是滿盤皆輸的局麵。哈哈!”
    何銘也笑,然後對著榮羽說道:“其實我隻是說了一種選擇的可能性而已。哪怕是看起來天方夜譚,但是不試試怎麽知道會不成功呢?”
    榮羽沒想到本來和何銘聊一聊他的感情的,沒想到將自己給繞進去了。兩人都沒有了要勸對方的心思了,感情這東西,別人是勸不了的,當事人才是最明白的。
    “那麽……你到底什麽時候走?”兩人笑過之後,榮羽側過頭看著何銘,很認真的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