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活著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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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我正在救治你,說明我有一些把握。”辰塵說道,每一個字仿佛都能在地上釘出孔洞。“而你能做的,就是好好的配合我,然後全力好起來,不辜負你的父親,更不辜負我。你願意相信我嗎?”
    “嗯……我願意……嗚嗚嗚……”裏麵的聲音漸漸聽不清楚了,取而代之的是難以連在一起的嗚咽。
    “雅璃,真是一個好名字……”辰塵故意把話說的很慢,好讓她放鬆下來。
    由於縣令千金的病刻不容緩,辰塵剛剛搬到縣令府上,和曾泰然囑咐幾句之後,他就匆匆忙忙的鑽進自己的屋子裏準備起治療方案了。
    “大夫,我真的能夠治好嗎?”聲音再次從裏麵傳出來,毫無生氣的樣子聽到的人都會為她感到心痛。
    “雅璃,你要知道,你的父親為了你的病,付出了多少貢獻,做出了多少犧牲。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養病,不讓你的父親寒心。”辰塵鼓勵到。
    不管怎麽樣,既然答應了人家要治好他的女兒,那肯定要全力以赴,才不是為了給曾泰然翻案或者給師父找藥材呢。
    “詠靈者?修靈?”辰塵有些錯愕,“照您的說法,這個詠靈者對她並沒有惡意,修靈也會讓身體變得更加強壯,最後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她變成這個樣子不是那個詠靈者直接導致的。人家在我們縣城停留幾天之後,又再次雲遊四方去了。我女兒一覺醒來發現他已經離開,說什麽也想跟著他一起走。可世界那麽大,找一個人談何容易,更何況我還隻有這一個女兒。於是,在我的苦心勸導下,她也就不再提這件事,但是修靈的心是再也壓不住了。”
    “可是修靈這件事哪有這麽容易,我本身對這件事一竅不通,也不能真的請一個詠靈者給她當老師吧,於是我就隻能放任她獨自研究。我推測,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應該也和那些坊間傳說、戲本話本什麽的有關係。”
    對,辰塵想起來了,佟雅璃現在的狀態,不就和傳說中的那些隱世的絕頂高手一樣嗎?終歲不出,閉關修煉,非露水不飲,非煉食不食。可是那些都是騙人的,現實生活中也並非沒有修靈之法,何苦將自己的身心托付到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上呢?
    “唉,說到這也怪我,怪我沒有正確的引導她,怪我沒有幫助她明辨是非對錯。現在一切都晚了啊……”縣令說著,長歎一口氣。追憶舊事,不由悔不當初。
    “大人請放心,我除了是一個醫者之外,同樣也是一位詠靈者,我會好好引導貴千金體內的靈能,圓她未竟之夢的。”辰塵開解道。
    “這……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哈哈哈哈!!!”縣令激動的拍著辰塵的肩膀,辰塵在依稀中看見了縣令眼角閃爍的淚花。
    “小女今年十有五了。”縣令回答道。
    十五歲了?跟我歲數差不多,正是最美好的年華啊。“我剛才和她對話,發現她並不是那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性格,反而很渴望與人交流,那為什麽會把自己鎖到屋子裏不出來呢?”
    “這個正是我剛才想說的。”蒲州縣令點點頭,然後繼續說道:“你不是讓我想想她之前有什麽反常的舉動嗎,其實她一開始不是這樣的,硬要說的話,後來的樣子才算是反常的。”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再待下去也就沒了意義,辰塵端起盛著藥碗的盤子,一步一步走了出去,每一步都感覺比以往更加沉重,肩膀上仿佛背了幾個千斤巨石,壓的他喘不過來氣。
    一出門,辰塵就看到了氣喘籲籲走過來的縣令。“辰大夫,別走,我有話跟你說。”
    “正好,我也有問題想請教大人。”
    “哦?”縣令走到辰塵麵前停下,“那你先說吧。”
    辰塵點點頭:“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請教一下大人,千金今年芳齡幾何啊?”
    哭吧,哭吧,我知道你之前肯定接受過不少治療,知道你在一次次嚐試中變得絕望,我也知道對於你來說相信希望太過殘忍,可是如果連你也放棄了活下去的勇氣,又有誰能救得了你呢?所以,相信我一次吧,就這一次,我一定會從地獄邊緣把你拉回來的。
    之後,又是短暫的沉默。裏麵的聲音再次傳出來的時候,多了一分感情,多了一分顫抖:“可是,他們說我已經沒救了……”
    “我還記得在她小的時候,她特別喜歡陽光,總是拉著我的手讓我帶著她去郊外看花,她說,上麵媽媽的味道。”
    “她從小就沒有媽媽,是我一個人把她帶大,所以我也願意推開一些公務用來陪她。可是後來,我們縣城來了一個詠靈者,那個人總是用冰變成一個一個的小花送給她,她那裏見過這種陣仗,當下就吵著喊著說要修靈。”
    裏麵並沒有聲音傳來,好像辰塵的麵前真的就隻是一層沒有生命的布而已。但是辰塵也不著急,這件事情的重要程度,遠比他把這段時間拿去配藥更有意義。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辰塵依稀的聽到簾子裏麵傳來的幾乎微不可聞的一聲小小的輕應,雖然並不清晰,但在此刻卻顯得極為振奮人心。
    為了她的身體著想,辰塵隻敢用一些非常溫和的藥物,以免對她其他的髒器造成損傷。但是,在一次辰塵過來回收她使用過的碗的時候,看到碗裏的湯藥液麵下降的極其微少。以前她喝的也並不是很多,辰塵也就以減小藥量為由寬恕了過去,但是她喝的越來越少,這樣下去可不行。不對,這件事情並不怪她,沒想到我竟然把這件事給忘了。
    辰塵扶了扶額頭,隨便拿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看著麵前死寂的簾子,他輕聲開口:“醒著呢嗎?”
    “你是縣令的女兒對吧,那我應該怎麽稱呼你?”辰塵繼續問道。
    “我叫……佟雅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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