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話怪怪的。
    “我這就問周總。”左助理忍下疑惑，又開始發消息騷擾老板。
    他不回答，雲姝就擰起眉頭，捏著幾個貝殼往養螃蟹的魚缸裏扔，還撇著他說：
    一個和周京墨同流合汙的，對她種花也沒半點作用的陌生男人，她委實沒什麽興趣，看邱阿姨做好了飯，就很“貼心”地催人離開。
    “你打電話問啊。我要是能有電話還用得著讓你轉告，多發達的世界，多有錢的人，連個手機都不願意給我買，自己出錢都買不來，還要靠純人力，這種人多了社會遲早倒退回原始部落。”
    左助理再次：“……”
    雲姝不知道左助理發了些什麽消息給周京墨，她就掃了眼他古怪的表情，隨後繼續抓著貝殼玩。
    另一邊。
    顧行則是開完會回到辦公室，進了裏麵的休息隔間才發現雲姝的留言。
    聯絡器被他帶到了公司來，人在辦公室就放在手邊，不在辦公室就放在休息室裏。
    出去十九樓開會的時候，心裏都惦記著，總覺得這一分鍾這一秒雲姝會不會有急事找他。
    這下一聽，倒是沒急事，她直接切斷聯係了。
    他歎口氣，脫了西裝坐在休息室床邊，解開襯衫兩顆紐扣，彎腰手肘撐著腿，修長的手指摩挲著聯絡器表麵，搖頭回想著剛才雲姝那兩句話。
    片刻後，他又打開重新聽了兩遍。
    林特助是跟在他後麵進的辦公室，看著這都過了午餐時間了，順便把還保溫著的午餐提進去放在辦公桌上。
    飯菜已經取出來，可人卻進了休息室好一會兒都沒出來。
    可能是在上洗手間？或者換衣服？
    林特助又等了等，走過去敲門。
    “顧總，飯菜好了，要先吃飯嗎？”
    “放在那兒，你先去吃。”裏麵傳出來這句話。
    聽起來沒什麽不對勁，林特助放心地離開了總裁辦。
    隔了幾分鍾，顧行則才出來。
    辦公室的一側有專門的茶桌，平常用來接待上門拜訪的大人物，十幾萬的煮茶台上還有排流管，檀木台下是模仿曲水流觴的樣式。這是林特助之前在顧行則他爸用這個辦公室時安排的。
    到他這裏，他都用來放飯菜。
    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擺在麵前，顧行則抽出筷子卻沒動，還在凝神回想著剛才聽到的錄音。
    雲姝擔心他會等太久所以提前通知他一聲，這很正常，話裏對周京墨也是一筆帶過，貌似還有點不耐煩提到這個名字。
    但是，聽她的聲音好像沒前兩天那麽有活力，懨懨的。
    周京墨會在雲台路待到晚上八點以後，她是在害怕嗎？
    麵前的菜都不怎麽冒熱氣了，他才揉了下眉心，開始吃飯。
    下午臨近下班時間，員工們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周末默默歡呼，都想趕在下班之前處理好所有工作。
    送到總裁辦的文件一疊接一疊，林特助忙得水都喝不上一口，拿著重要文件進辦公室找顧行則簽字發通告後，回來又被其他助理通知，剛收購的高定成衣線的人帶著預備簽約的幾個代言人來了，想要和總裁見一見。
    那是個刺頭，找的代言人也是些名氣大的國際模特，之前遞報告說還想找對國內大熱的男女明星，力爭讓他們的產品第一炮就打響。
    想法是好的，就是很不知所謂。
    名氣太盛的某些明星多少有點傲氣，打扮得光鮮亮麗來總部，指明要見總裁。
    林特助看著電腦界麵頭都不抬，毫不客氣道：“他說想見顧總就能見？乞丐還想靠別人施舍當世界首富呢，你看誰成功了嗎？”
    總裁辦的幾個助理都是知道林特助脾氣的，有人也無語問：“子公司的人來，無非是要錢要權力，但他自己來就行了，帶著幾個還沒定下來的代言人來幹什麽？讓顧總選美嗎？”
    這又不是寧氏娛樂。
    “帶人去會客室坐著，等他想清楚了再讓他一個人上來。”林特助邊說，手指還邊飛快地在鍵盤上打著字。
    過了會兒，負責的助理更加無語地告訴大家：“他說顧總沒時間他就先走，下周再來。”
    不會是看著換了個年輕總裁，就以為人家壓不住事吧？
    林特助冷笑：“顧總下周除了周一在公司，其他時間都要出差，周一多的是事忙，誰有空給明星選美？告訴他，選定代言人就報上來，沒選定就不用選了，總部直接派人下去。”
    有助理趕緊問：“下周顧總要去哪兒出差？林哥你透露一下，我好提前準備出行方案。”
    “不出意外應該是美國。”
    周氏想趁著他們換執行總裁，搶走一條珠寶線，大概是為了報之前被搶綠城項目的仇。
    為避免到時候顧行則花時間等，她吃了飯就回房間，對著紐扣小聲告訴了他這件事。
    “喂？顧大哥，今天晚上周京墨要來，我怕他會耽誤到八點之後，就先來跟你說一聲，八點不用等我。”
    到時候紐扣會開成僅錄音的模式，她要把精力先用在怎麽錄下周京墨的話當證據這件事上，今天晚上八點的夜談遊戲就不準備繼續了。
    “周總說好。”
    “噢，那你可以走了。”
    “……好的。”左助理看著邱阿姨端上桌的紅燒肉，留戀不舍地挪出了別墅。
    雲姝絲毫不覺得這種用完人就扔的做法有什麽不對，她苦大仇深地盯著桌上的肉，想著周京墨今天晚上會來打擾她和顧行則的夜談時間，就煩得恨不得把他的肉當紅燒肉咬。
    有的人長得再帥也很討人厭。
    過了會兒，他有答案了。
    怎麽一天比一天陰陽怪氣，關鍵她長這個樣子，麵無表情也好看，說這話也沒辦法讓人討厭。
    對麵沒聲音，大概是顧行則並不在聯絡器旁邊。
    她也不在意，說完後就關閉了通話開關。
    左助理也一板一眼回答：“周總說今天晚上會過來一趟，雲小姐你還需要什麽東西嗎？今天晚上可以一起帶過來。”
    “沒有了，”她表情更不耐煩，“麻煩問問你們周總，七點過來可以嗎？我八點要睡覺。”
    “東西我收到了，你走吧。”
    別留在這兒蹭飯。
    左助理：“……”
    這時間難道不是周總來決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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