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墨：“……把這碗給她。”
    他幹脆就要了杯水，看著她吃。
    周京墨來的時候喝了酒，坐在餐桌對麵，看見那些東西就皺眉。
    顧行則隻想聽聽寧思瑜對周京墨到底多在意，沒想到能聽到這麽瘋狂的描述。
    都不是他習慣吃的。
    他朝邱阿姨要了碗粥，邱阿姨老實給盛了，但轉頭就對雲姝說：“夠嗎？鍋裏沒有了。”
    江休吐槽人的時候，能連續說個半小時不帶停的。
    “就知道你要說這個，”周京墨喝水緩解了一下胃裏的輕微灼燒感，看著她的發頂，慢條斯理說，“我給你找了個人來陪你。”
    雲姝抬起頭：“陪我？誰？”
    陸明珠？楚肖欽？不會是寧斯雲那幾個神經病吧。
    “本來找的是陸明珠，但她有工作，就另外找了人。”
    她又低下頭去喝粥啃餅：“我不認識的人。”
    “聰明，”周京墨還用欣賞的眼神看她，“不過你不想認識新朋友嗎？”
    “什麽樣的新朋友？”她爸都沒管過她交朋友的事。
    這多半還是個被警告過的，簽過保密合同的假朋友，跟工廠裏複製的假人一樣——《大腦的秘密》紀錄片裏就提到了假人，聽起來還是挺神奇的。
    她腦子裏的奇思妙想，坐在對麵的人不知道，那人估計是自己也形容不出來那個“新朋友”是什麽樣的人，停頓片刻後說了句：
    “是個聰明人。”
    “………”他以為是選人去參加考試呢。
    雲姝興致缺缺，慢騰騰喝完粥吃完餅，癱在沙發上不動彈。
    上午送來的貝殼和螃蟹還在客廳裏放著，周京墨沒話找話道：“怎麽，送來的螃蟹你不喜歡？”
    “都不能湊成一盤菜，你當初看節目遊戲的時候沒發現那這螃蟹是我抓來吃的嗎？”
    “……就想著吃，”這話和陸明珠經常說的話一樣，他又錯開說別的，“陸明珠那麽不討你喜歡你都能忍受，這次的新朋友應該更能和你說得來。”
    “哦。”
    她看起來一點不感興趣，周京墨忍不住再拋出一個鉤：“你知道她是誰嗎？是個明星，還和寧斯雲有關係。”
    雲姝這下來了點興趣了。
    “明星？是和陸明珠認識的嗎？”
    至於後半句，和寧斯雲有關係什麽的，她並不在乎。
    被那麽一雙清澈眼睛看著，那種終於被家養寵物放在眼裏的愉悅感重新回歸，周京墨又恢複優雅內斂的模樣。
    “不認識，她的咖位要比陸明珠高。”
    就是說，比陸明珠地位高的意思？對方能賺更多的錢，有更多的粉絲？
    她慢慢回憶著之前顧行則告訴過她的知識，若有所思地問：“那她……”
    話沒問出口，她就自己停了下來，抿住唇。
    在周京墨眼裏，她是沒地方去了解這些知識的，陡然問出來隻會讓他懷疑。
    周京墨看她欲言又止，追問：“她什麽？”
    “她什麽時候來？明天我想睡覺，後天可以嗎？”
    “可以。”他頷首。
    雲姝“嗯”一聲，一副事情商量好了我就失陪了的表情，垂著眼皮又開始不搭理人。
    她懨懨地靠在那兒將睡未睡，看著確實可憐兮兮的，周京墨推開餐桌椅子時都下意識放輕了動作。
    “想睡覺了？”他嗓音有些溫柔，“上樓睡吧，我走了。”
    正好手機不停地震動，應該是公司裏又有什麽事。
    “好。”她跟著站起來，抱著猴子玩具送他到門口。
    周京墨還沒有過這種待遇呢，挑眉表達自己的受寵若驚。
    “怎麽想起送我了？”往常可沒這麽禮貌。
    “你給我找了新朋友，我自然要禮尚往來一點。”她抬眼看著他認真道。
    “所以是衝著禮物的麵子。”看來以後得多送禮物。
    他走向外麵的車，還心情不錯地讚賞道：“這個習慣不錯。”
    目不斜視的司機啟動車，雲姝站在門口約過車看向外麵的風景，注意力壓根沒在周京墨即將要離開的身影上。
    但因為角度問題，車裏的周京墨隻能看到她專注看向自己的眼神。
    於是車駛出別墅前，他還隔窗對著雲姝露出了個溫和的笑。
    雲姝完全沒看到，車擋住了她看的地方後，她就百無聊賴地回了別墅裏。
    她確實有些不舒服，人也沒多少精神，在客廳裏呆了會兒，再送走邱阿姨後，就爬上樓躺上了床。
    人沒力氣，但又不想睡覺，她就虛闔著眼睛，手無意識捏著那個紐扣玩。
    不知道周京墨安排來的“新朋友”會是誰？男的還是女的？他說那個人和寧斯雲有關係，是什麽關係？對方是聽寧斯雲的話做事？那就算那個人有很多粉絲，利用起來也很難。
    手指捏來捏去，不知道怎麽的就摳到了開關，輕輕一聲哢噠，幾個呼吸間，對麵響起磁性好聽的嗓音。
    “雲姝？”
    之前在鑒賞會後和人喝的酒仿佛正在慢慢蒸發，漫上大腦裏，讓他有點微醺，目光都帶上了些熱度。
    “之前讓助理告訴我七點來，是因為不舒服想要早點睡覺？”
    “嗯，”雲姝夾著菠菜雞蛋餅咬一口，回答得有氣無力，“吃飯不能說話。”
    問的是邱阿姨，對方回答說：“雲小姐生理期，不舒服，吃這些對身體好一點。”
    “生理期？”周京墨繼續皺眉，看向對麵低著頭小口喝粥的人，“是有點沒精神。”
    雲姝都懶得看他。
    她嘴唇比平常有點白，因為吃飯把頭發綁起來了，小巧白皙的耳朵露出來，跟眉毛一樣仿佛是耷拉著的，抿唇含粥的時候顯得更脆弱可憐。
    像個玻璃娃娃。
    “怎麽今天晚上沒多做點？”
    雲姝就蹙眉：“我還沒吃飽。”
    他低低地笑：“我又沒吃飯。不想讓我來？”
    “你來能讓我出去嗎？能讓我舒服點嗎？”
    不知道找的人做了他交代的事沒有，周京墨還在雲台路嗎？
    雲台路。
    不過也沒差別，隻要知道寧思瑜很在意周京墨就行了。
    雲姝應該能用得上。
    被惦記的雲姝此時正在和周京墨大眼瞪小眼。
    晚飯時刻，邱阿姨心疼她難受，給熬了番茄牛肉粥，另外的就是菠菜雞蛋餅和一小碗水果，是個人都看得出這是一人份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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