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怔了怔。
    隨後微微皺眉道：“我在說正事。見麵的事不是說好了再下一次？”
    “我也在跟你說正事，”顧行則嗓音還有些剛醒的沙啞，但絲毫不耽誤他表達冷淡，“還記得我昨天我怎麽跟你說的嗎？”
    “你昨天說了那麽多，具體指哪句？”她揉了揉耳朵，看在這好聽聲音的份上勉強多繞兩句。
    顧行則：“我一直在看著你，不要表演太過。”
    “那我表演過了嗎？”昨天的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啊。
    顧行則冷聲道：“周京墨都一副對不起你的樣子直接抱你了，還不算過？”
    “哦——”雲姝拖長聲音，領悟到解題方法了似的，“就因為他抱了我？抱的又不是你，你怎麽比我還生氣？”
    顧行則氣滯兩秒：“……”
    她接著說：“他抱我難道不是好消息？證明我這個小實驗很成功，你的幫助很及時，這裏麵有一份你的功勞。”
    顧行則深呼吸的聲音都明顯了點：“你故意氣我？昨天晚上沒打開聯絡器又是在幹什麽？”
    “在睡覺，”她隨口說了句，又拉回到正事上，“我把紐扣放在客廳裏錄下了他們說的話，感覺會有點用。”
    對麵沒說話，就一點呼吸聲不斷。
    她也不在意，暢想著明天可能會發生的精彩場麵，把好消息分享給他。
    “還有，明天晚上就是我第三次出門的時間，周京墨說那是祁舟組的局，在一個會所裏。既然是他們常去的地方，那寧思瑜肯定也知道，明天晚上就是讓她發現我的最好時機。”
    不阻止她還真能一直說下去，跟林特助匯報工作一樣。顧行則克製著語氣，喊停她的分享：“很好，不錯。你要說的就這些嗎？”
    雲姝：“哦，還有。”
    他略微期待了一下。
    雲姝：“根據周京墨的話推測，寧斯雲那兒可能還有之前監控的底片。周京墨這裏太難攻入，你能想辦法找人拿到寧斯雲手裏的底片嗎？那個是不是能當做證據？”
    “……”顧行則涼涼回一句，“能。”
    “能就好。那就先麻煩你了，如果你這邊也拿不到，後麵我再想想辦法。”
    雲姝像個在周天的早上安排好周一工作內容的高級經理，說完這些就準備美美起床開啟美好的一天。
    但從頭到尾被忽視的合作方，趕在她說拜拜之前點破了她說的謊。
    “昨天聯係不到你，我就找邱阿姨問了情況。你說你在睡覺，那周京墨留了多久？”
    雲姝撇嘴：“一個小時。”
    “他留下來做了什麽？”
    雲姝再回答：“把我從前天晚上到昨天的經曆問了一遍，大概是怕我在外麵碰到了什麽好人知道他們幹的好事。”
    說得很有可信度。
    顧行則勉強相信了，“嗯”一聲，再次問起第一個問題：“那什麽時候再見麵？明天晚上？後天？”
    雲姝無語：“你這麽急幹什麽？”
    他漫不經心道：“我要領我該得的獎賞。我們這些領獎的人總是要比發獎的人積極，理解一下，雲總？”
    又叫雲總。
    每次聽見他這麽叫，她都怪不自在的。
    雲姝咬了咬唇角：“可是明天晚上怎麽可能？後天我又不能保證出門。”
    “你隻需要保證有獎勵，再定個時間，其他的我可以解決。”
    不愧是為了利益無所不能的資本家，這一身本事用在偷情上也太大材小用。
    ……不對，她怎麽已經對偷情這個形容根深蒂固了。
    她搖頭把這個想法晃出腦袋，想了想，吐出一口氣：“那就明天晚上。”
    非得進行的事，最好就在同一個時間全解決。
    顧行則語氣滿意了點：“好。那就明天晚上見。”
    “嗯。對了，這個錄音能傳到你那邊嗎？我擔心會被發現，已經錄下來的多存一份保險點。”
    顧行則：“可以，不過我這邊會延遲接收。不介意我聽嗎？”
    她看著窗外逐漸明亮起來的天色，態度平平說：“這有什麽，反正遲早會讓所有人都聽見的。”
    遲早的事。
    切斷通訊，正巧邱阿姨上門做早餐。
    雲姝也不急著下樓，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下午搬家的事。
    要帶的東西不多，猴子綿羊和顧行則托邱阿姨送的那幾樣東西，再加平板手機，所有東西揣在身上說走就能走。
    但下樓看見客廳裏那個單人沙發，摸了摸還有點舍不得，於是她頭一次主動打電話給周京墨問了問。
    “客廳的粉紅沙發可以帶走嗎？”
    周京墨似乎是在休息時間，不像以前通話那樣公事公辦。
    “喜歡那個沙發？可以帶，房間裏的所有衣服也都會一起搬過去，這個你不用管。這個點才睡醒？吃早餐了嗎？”
    雲姝邊把猴子玩具扔到對麵沙發上，邊敷衍著說：“馬上就吃。”
    不知道男人對人有意思後，是不是都這麽愛談“吃了嗎”“睡了嗎”的話題來充實交流內容，好像多問幾句就能讓對方感覺到感情的纏綿和家的溫馨。
    以前家人朋友問還不覺得，被兩個男人這麽問了後她就不是很理解了。
    特別是周京墨，明明安了一堆的監控盯著她，還問問問。
    周京墨沒察覺到她的情緒，溫和通知：“中午我過來吃飯，讓邱阿姨多做一份。”
    “噢。”她立馬就扯著嗓子對廚房裏的邱阿姨喊。
    “阿姨，周京墨中午要過來吃飯！麻煩你多做一份魚！”
    之前說記住周京墨喜好的話已經過期，除了那條魚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其他的菜也想不起來了，說出口的也就隻有魚。
    邱阿姨也大聲回複她說好。
    電話那邊的周京墨被猝不及防的超大聲音驚得皺眉，剛想說她一句，又聽見她還記得他喜歡吃魚的事。
    實際上他不常吃魚，那次也隻是多動了幾筷子，沒想到被她記得這麽深。
    他話裏帶上溫柔的笑：“不是喉嚨痛？喊這麽大聲不難受？”
    雲姝：“還好。家裏沒魚，你讓人買回來？”
    他也溫聲應下：“好。還想吃什麽，我讓人一起送過來。”
    “啊——那就黃金貝吧。我昨天聽見有人說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