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嗎？”
    顧行則把手裏拿著的酒杯放在旁邊一張低矮茶幾上，坐下問她。
    他待的那個角落亮起燈，雲姝才看清楚，他今天在襯衫外穿了件馬甲。
    雲姝不了解男士西裝的類型，但她會欣賞。
    這種穿在襯衫外的馬甲把他的胸膛和腰身都束縛起來，裏麵的襯衫也比之前貼身平整。
    胸肌更明顯。
    領帶被順著弧度固定在馬甲上，動的時候隻有領帶尾巴會跟著稍微晃一晃。
    雲姝的視線也跟著晃一晃。
    她舔了舔嘴角, 走過去，順便回答他的問題。
    “還好。”
    顧行則看她還穿著短袖口的裙子，調了下旁邊的溫度設置，然後又問：“還好是代表著不那麽順利？有什麽超出預期的事發生？”
    她“嗯”了聲：“我朋友也被帶過來了，受到了點波及。”
    她沒跟他說過陸明珠和楚肖欽的事，都是用“我朋友”一筆帶過, 現在也不準備細說。
    “寧思瑜來的時候受了什麽刺激嗎？比我預想中情緒要更激動。”她琢磨著複盤剛才的事，壓下成功的激動去思考有沒有哪裏做得不夠好。
    顧行則手還搭在酒杯口上, 手指繞著杯口打圈滑過，像是在助力思考。
    他做這個動作實在好看，腕表和略挽起的灰色襯衫袖口之間，青筋也在跟著這個動作若隱若現。
    “隻要起了疑心，再跟著查到一些事情，證明周京墨對你是獨一無二的，就能激怒她。”他輕描淡寫道。
    雲姝回想起剛才寧思瑜尖聲說的那些話，大致讚同。
    “她好像覺得周京墨不喜歡她也沒關係，隻要同樣不喜歡別人就可以了。然後知道周京墨對別人上了心，就特別崩潰。”
    寧思瑜惡言惡語罵她，還把她和寧斯雲都扯在一起，完全不顧自家人的麵子, 隻想通過辱罵來發泄自己的怨恨和憤怒，可以說是理智全無。
    她不太能理解：“周京墨對她來說真的那麽重要？寧斯雲是她弟弟，感覺她都不是很在乎。”
    “寧斯雲隻是她生活開始好轉的表麵原因，如果所有人都認為你過得這麽好不過是因為另一個人的出生, 時間久了，你會不會怨恨那個人？”
    “…會吧。”雲姝輕聲說。
    剛才陸明珠的反應不就是這樣的嗎。
    但她沒拿自己和寧斯雲共情, 也沒把寧思瑜和陸明珠相提並論，而是深呼吸一下，得出了另一個結論：“所以寧斯雲和寧思瑜的關係其實也不牢靠。”
    同父異母的姐姐恨他，同父同母的親姐姐也不怎麽喜歡他，真是太好了，現在就能預見他以後眾叛親離的好場麵。
    她露出笑，把掛在裙子領口裏的紐扣拿出來。
    “錄音還在繼續，剛才那些話或許會有用。對了，不是說用聯絡器找我？怎麽直接在這裏等著？如果周京墨沒讓我出來怎麽辦？”
    顧行則下意識掃過她的領口，又立馬克製住收回視線，拿起酒杯喝了口酒。
    喉結滾動後他才心平氣和回答：“你不是說會透露監控遊戲的事？如果他不想讓你說出來，就得把你和寧思瑜隔開。”
    寧思瑜好歹是寧斯雲的姐姐，周家和寧家關係又好，自然得先安撫寧思瑜，那雲姝就是被隔開在外的人。
    “當然也不排除他會讓你留在裏麵把寧思瑜趕出去，但可能性不大。而且我這隻是守株待兔而已，等不到人，自然會想別的辦法。”
    輕飄飄就給周京墨加了個“沒那麽看重她”的標簽。雲姝承認, 這麽一分析，她對周京墨的看法就直降到和寧斯雲差不多的層次。
    她蹙了下眉，又很快鬆開：“那這樣剛剛好，也不用做其他打算了。”
    這話沒有再接下去的必要，一個話題交流到了尾聲，隻需要用點語氣詞就能結束，或者用另外的話開啟另一個話題。
    包間裏安靜了會兒，兩個人不約而同對視上，心照不宣的眼神像是切換話題的引火線。
    還不用開口，雲姝已經開始心跳加速，身體和大腦提前做好了麵對即將到來的事的準備。
    那讓她心口都有些發熱。
    她沒吭聲，顧行則就主動提起，看著她的眼睛笑問：“事情順利解決了，我做得應該還不錯？那現在是不是該談談獎勵的事了？”
    雲姝：“你想要什麽？”
    他以壓迫性的氣場做著一副聽候安排的姿態：“我們說好了，得看你準備了什麽好獎賞，我都聽你的。”
    任她掌控。
    這種主宰福利的權力，讓她壓抑住的興奮又死灰複燃，沒喝酒也能有種微醺的飄飄然感。
    “我從樓下上來的時候，看見有兩個人在二樓親吻，”她站起來走到他麵前，輕聲說，“感覺好像很美妙，他們表情特別享受。”
    話音落下，她伸出一根手指觸碰到顧行則的嘴唇。
    顧行則垂眸看了看她的手，再抬眼看向她炙熱的眼神。
    “想親我？”他也輕聲誘導著問。
    雲姝點點頭，下一秒，指尖就陷入濕熱之地。
    有什麽勾了一下指腹，她受驚一樣反射性抽出手。
    顧行則抹去唇上的濕潤，再次問：“你確定？”
    問是這麽問，但他根本沒給她再考慮的時間，左手按在旁邊那個小茶幾上，往左邊一旋。
    實木茶幾突然分散開，中間升起多角的小台麵，和外麵原本的台麵嵌合，重新組裝成兩倍大小的茶幾。
    然後雲姝被他拉著坐在了茶幾上。
    這下他們的高度差不多了，顧行則僅僅是靠近，他們就有親上的風險。
    她拉了拉裙擺，撐著茶幾台麵問：“為什麽要坐在這上麵？”
    “方便點。是想體驗接吻的感覺，還是隻想親我？”他的眉眼就近在咫尺，仔細看都能在他瞳孔裏看到她的樣子。
    雲姝很誠實地回答：“想和你體驗那種感覺。會很舒服嗎？”
    顧行則輕笑：“會的，很舒服。”
    他的手搭上酒杯，拖行到茶幾的另一邊。
    雲姝以為是把杯子拿開一點免得撞倒，沒想到他的手指直接探進杯子裏，把裏麵還沒完全融化的冰塊取了出來。
    她微微睜大眼睛：“你拿冰塊幹什麽……”
    話到最後沒了聲兒，她有些晃神地看著他把冰塊含進了嘴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