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墨真的是因為紳士風度，加上看在寧斯雲的麵子上，才願意忍受寧思瑜長時間的糾纏的嗎？
    根本不可能。
    以他的身份，沒必要給寧斯雲麵子，也不會紳士到容忍別人的幾次開罪，那不過是因為寧家還有用罷了。
    現在周氏有了棠家湊上去獻血，周京墨當然就能順理成章地甩開寧家。
    寧家都不在他眼裏了，寧思瑜算個什麽？“前女友”這三個字沒有任何約束能力。
    寧知夏說完，寧思瑜喃喃一聲：“棠家？”
    “周氏的珠寶線前幾天上新，主推產品的代言人就是棠恬。寧家有你，棠家有棠恬，你說是不是很對稱？對他來說，不過是合作對象換了個姓氏而已。至於棠恬會不會像你一樣，短暫或者長久地占據他女朋友甚至是未婚妻的位置，那就看棠家的本事怎麽樣了。”
    話盡於此，寧知夏好止不住地笑笑：“真是太期待這個家一落千丈的將來了，希望你跟我一樣有個好心情。”
    寧思瑜怎麽可能會有好心情。
    她看著重新恢複撥號界麵的屏幕，剛剛撥出去的八個電話還沒有動靜，“京墨”兩個字被標著紅色，顯示著對方並沒有要回撥給她的打算。
    確實，她徹底沒用了。
    周京墨真狠心呐。
    她渾身都有些顫抖，像有人在大冬天給她潑了盆冷水在頭上，而身體為了自保，心底裏又騰升出一陣火，把她的理智燒得扭曲猙獰。
    寧母從樓上下來，在這沒有寧斯雲存在的地方，才又想起她來。
    “小瑜，”寧母坐在她旁邊，皺著眉說，“你問了周京墨嗎？他們到底有什麽矛盾，弄得這麽難看？你弟弟手都差點保不住！必須去問問！我倒是要聽聽他到底什麽仇什麽恨。”
    寧思瑜垂著眼皮，表情沉鬱，半晌後被寧母推了把，才“嗯”一聲。
    “我會去問的。”
    她要麵對麵的，親耳聽到周京墨的解釋。
    但在這之前，她要先知道棠恬到底怎麽回事，還有那個叫雲姝的情人，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
    …
    眨眼間就是幾天過去，陰雨連綿的天終於放了晴。
    微風拂動室外泳池的水麵，陽光傾瀉而出，照得一池水波光粼粼。
    客廳裏也一片明亮，雲姝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鹹味蝦仁肉鬆飯團三口一個，蔬菜丸子一口一個，吃完這些再帶上一個比較小的牛肉餅，邊吃邊站在門口等車。
    今天她的行程有點滿。
    上午出門看藏品展，下午要學一門新課程，是她在紀錄片裏看到的那種鍛煉大腦邏輯記憶能力的訓練課。
    對這種無傷大雅，還能把她培養成漂亮花朵的課程，周京墨一般不會拒絕。
    除此之外，還有每天的舞蹈課。
    哦，還有晚上，她要第二次去三號館找顧行則。
    牛肉餅吃完，周京墨的車剛好到別墅門前。
    她爬上去，和他打個招呼，拿出水杯喝水。
    周京墨聞著她一身早餐味兒，眉心蹙了下，讓司機把車窗降下去。
    “早餐吃這麽油膩…”
    “不準說我吃飯的事。”她停下喝水的動作，木著臉說。
    周京墨挑眉，低聲笑道：“行，不說。”
    她就繼續喝水，抬手擰緊瓶蓋的時候，手腕上空空如也。
    周京墨掃過一眼，問：“手鏈呢？怎麽沒戴著？”
    雲姝低頭去放水杯，回答他：“有點重，總會打到我的手。”
    不如顧行則送的那些輕便。
    周京墨握著她的手腕，舉到麵前看了看。
    “手太細。去看藏品的時候讓人給你記錄一遍尺寸，下次直接訂製。”
    她抽出手：“也可以不戴，做事情的時候都不方便。”
    “你做事情？什麽事需要你做？”他故意問。
    好吃好喝養著，瞌睡了都不用自己找枕頭，窩在沙發裏睡著了，還能有什麽事需要她做？
    雲姝卻很自然地說：“學做魚啊。”
    周京墨一頓，顯然是沒想到這一茬。
    她在為他學做菜，這事一湧上心頭，就有種熨貼感。
    他垂眸笑，伸手過去再次握住她的手腕，指腹在那塊嫩肉上摩挲過，語氣緩和道：
    “那就買了放在家裏，想什麽時候戴再說。手鏈實在不方便，項鏈呢？想要嗎？”
    跟在獎勵她學做魚這件事一樣，雲姝麵不改色搖頭。
    “不怎麽喜歡。”
    周京墨也不強求，但握著她的手一直沒鬆開。
    出行路過一個廣場，雲姝看著車窗外，看見一個造型奇特的商場主樓。
    樓外很多廣告宣傳海報，其中最大最顯眼的，就是正中間的大屏上的“Criya珠寶”。
    佩戴著珠寶的女人漂亮又純真，看著仿佛是在和路過的人對視，眼神裏的羞澀都很生動。
    她在大屏中間的小字裏看到了“周氏集團”四個字，轉了轉眼睛，想起顧行則說的，周京墨公司的珠寶品牌全新上線的事情。
    車開過那個大屏，她回頭對周京墨說：“那麵牆上那個女生長得好漂亮。”
    周京墨看了眼：“廣告效果而已。看得懂她是在宣傳什麽產品嗎？”
    “我有眼睛，上麵寫了珠寶。而且她特意把手舉起來去撩頭發，露出了手腕上的手鏈和耳朵上的那個東西。”她翻個白眼。
    周京墨沒介意她的小動作，又問：“那珠寶好看嗎？”
    “好看。但我覺得是她戴著好看，她人也好看，和那個珠寶很相配的感覺。”
    “是嗎？”周京墨看起來並不讚同這個說法，對這個代言人態度平平。
    車窗外又閃過路邊的廣告位，又有剛才那張海報。
    雲姝看清楚了更多信息：“那上麵說月中還會推出同一係列新品，比這個還好看嗎？”
    “嗯。想要？”
    “我想要她手上那套。她叫棠恬嗎？名字也好聽，糖甜，長得確實很甜。”
    她多數話都在說棠恬，周京墨覺得自己看見的棠恬和她看見的有什麽不一樣，又順著看出去一眼。
    “你覺得她好看？”
    “是啊。”很有用處的好看。
    “那讓她來給你展示珠寶。”他毫無負擔地淡淡道。
    她驚訝問，沒想到機會來得這麽容易：“可以嗎？這是她的工作之一？”
    “可以。挑個時間。”
    雲姝想了想，眸光輕閃：“那就新品出來的第二天吧。”
    周京墨沒意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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