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你兒子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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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邊的女人笑得花枝亂顫,寧母氣得混亂的腦子終於抓住了點值得探討的問題。
「你什麽意思?寧華智還給了你什麽?還是跟你說了什麽?」她警覺問。
「躺在我床上還能說什麽啊?遭逢巨變的男人嘛,訴訴苦,再跟我展望展望未來咯,比如讓我給他生個兒子,好讓他後半生也高興高興,家產也能有人繼承。大概和二三十年前對著你說的話差不多?」
寧母大怒:「***!你亂說!他有兒子,家產也早就承諾給了斯雲,養老送終也是斯雲的事,和你這個***有什麽關係!」
女人嘖嘖出聲:「寧太太,你還是沒抓住重點,是因為人老了腦子不太靈活了?寧總都告訴我了,你那寶貝兒子,根本就等不到出獄的那天!」
「不可能!***不準詛咒我兒子!***,***!」她那聲音喊得自己太陽穴都在脹痛。
女人「哎喲」一句。
「怎麽就不信好人言呢?現在誰都知道你兒子得罪了顧家周家,寧總時長不夠的時候還跟我說什麽,後麵牽扯了更嚴重的事,那些人不會讓他好過的。
判了十五年是吧?恐怕要不了幾天,他就得被人弄死在監獄裏。這種情況,寧總當然要提前做準備再要個兒子啊。你是生不出來了,生出來還可能會遺傳你這腦子,他找年輕點的人也能理解,對吧寧太太?說不定過幾天我們就能見麵呢。」
尾音拖得長長的,嬌俏又做作,聽得她頭痛到快炸開。
她根本不知道這些事,寧華智從來沒跟她說過。
她這兩天哭到整晚睡不著,還隻是擔心寧斯雲這十五年該怎麽熬過去,還想著能不能減刑。
現在告訴她,其實她兒子和判死刑沒區別,不知道哪天就會死在監獄裏,她心跳的動靜都仿佛停下了。
心髒供血被掐斷一瞬,頭腦和眼前都隻剩黑白色。
再恢複時,就控製不住地大口喘氣,顛倒兩步,趴在梳妝台上劇烈呼吸,把台麵上的一排瓶瓶罐罐都推翻在地。
那女人聽到動靜,心情大好地笑了陣,又慢悠悠說:
「不過我當然不會答應。給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生兒子?做夢去吧,我又不是你這種蠢貨。
能為了二兩肉氣死原配,兒子出事的時候第一反應還是到處找女人再生一個,這種男人也隻有你這種饑不擇食的人會要。而且寧家都要垮了,還家產呢,錢夠不夠維持你們老年生活都不一定。兩句花言巧語就想騙人,還當這是三十年前呢。」
寧母已經說不出話來,喘氣聲粗得像隻被按在地上掙紮的水牛。
女人也沒了興致,隨便再說兩句:「我呢,就是跟你說說,出口當年的氣,沒有別的意思啊寧太太,千萬不要太生氣。不過我沒答應,寧總大概還會找別人,就像你們那時候嘛,他一次性找十幾個女人,然後你憑借兒子被挑選上去了。有你,就會有下一個……」….
她沒聽完,恢複了點力氣,就把手機猛地砸在化妝鏡上。
然後到處抓著東西猛砸猛摔,像個神經病。
「***!***!全都是***!」
恐慌和怒氣到達頂峰時,腦子裏隻剩下這兩個不用思考的字可以罵。
寧思瑜在另外一個房間,聽見了點動靜,但沒什麽反應。
寧母摔東西罵人也不是第一天了,沒什麽好奇怪的。
到了晚上,寧思瑜下樓找吃的,保姆告訴她:「太太晚上沒下來吃飯。」
她當沒聽見,一句話不回重新回房間。
她們母女現在的關係,隻有恨不得對方死的,她才不會送上門去被打罵。
更何況,她媽除了寧
斯雲,看得最重的就是自己,虧待誰也不會虧待自己,還用不著她一個快被餓死在家裏的罪人去關心。
果不其然,第二天寧母就又繼續一天三次地在樓下鬧。
仍然是罵來罵去,詛咒讓她兒子坐牢的所有人,連帶著寧華智也罵。
一天三次不得安寧,餐桌上隻有她一個人也不耽誤她發揮。
再過一天,她大概是罵夠了,消停了點,但又開始一刻不停地給寧華智打電話。
打通了就叫著喊著讓寧華智回家來。
「兒子出事,你還有心思在外麵找女人!寧華智,你怎麽不死在女人身上!」
「公司,公司還有什麽事?!你少騙我,你把地址發給我,我來看你是不是在公司!」
「你給我滾回來!這個家你還要不要了?斯雲還在監獄裏受苦,你就沒想過回來和我一起去看看他嗎?!」
寧思瑜聽得扯著嘴角笑。
真是難得,以前把丈夫當天當兒子,就是不當男人,從來隻有哄著順著的,被打都不敢吭聲。
現在居然能這麽強勢了。
可惜寧華智也不是什麽被罵兩句就能聽話的人,在電話裏同樣破口大罵回去,兩個人就隔著手機你指責我我辱罵你。
不像夫妻,倒像仇人。
最開始一次兩次還能罵個幾分鍾,以寧華智掛電話為結束標誌。
三次四次後,寧華智連電話也不接了,任由寧母打過去十個百個,都沒再理會。
偏偏寧母像瘋魔了一樣,還是不停地打電話,發消息,從早到晚,就坐在那裏反複撥號。
用得手機沒電,找線充電對不上插口,又嗬嗬喘氣,抓著茶幾上的水晶杯就往地上砸,還往保姆身上砸。
保姆被砸得尖叫一聲,實在受不了這家的氛圍,這個月幾天的工資都不要,直接走人。
寧思瑜再下去找飯吃時,就發現廚房裏冷冰冰的,完全沒有開火的痕跡。
水池裏還泡著一個熬粥的砂鍋。
從會拿筷子開始,寧思瑜就沒下過廚摸過洗碗池的水,從來都是保姆做好了端到麵前,再不然就是出去餐廳吃飯。
她看著廚房裏那些本來準備晚上做菜的食材,沒動,從冰箱裏拿了點水果上樓。
客廳裏漆黑,她走在樓梯上,突然想起寧知夏來。
那人現在應該過得很愜意?離開這個讓人厭煩的家,看著他們一家四口過得這麽不好,睡覺大概都能笑出聲。
想過寧知夏,她又想起寧斯雲。
養尊處優的公子哥進了監獄,恐怕沒好日子過。
宣判那天她沒去,不知道他當時是什麽狀態,有多恨她這個姐姐。
她這幾天也逃避似的,不去想太多,連手機上的消息也很少看,自願被關在房間裏,不去和其他人打交道。
其實也和寧斯雲的處境差不多了,不同的是,寧斯雲可能不會為自己做的事懊悔,而她會在每天的罵聲中,反複地想起自己做過的每個選擇。.
九方y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