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某個說晚上回來的人還沒回家。
    顧行則站在客廳裏，有種孩子養野了拉不回來的詭異感覺。
    他扯鬆領帶，坐在沙發上給人打電話。
    鈴聲響過十二下，自動掛斷。
    他再打一遍，還是同樣的結果。
    不知道浪到哪兒去了。
    要不是知道她不會再跑不見，他有時候是真控製不住，想給她手機裏再裝定位軟件。
    也好過跟個怨夫一樣從天亮等到天黑。
    顧行則按了下太陽穴緩解疲憊，繼續辦公等著某個浪子回來。
    十點，人沒等回來，等來了江休的電話。
    接通就是嘈雜躁動的音樂聲，江休在那邊大喊：“顧哥！你在哪兒呢？”
    他嗓音平平：“在家。”
    “一個人嗎？雲姝在不在？”
    顧行則有點不好的預感，微眯著眸子問：“你看見她了？”
    “嘿！那還真是她！就在酒吧，我還以為我看錯人了呢！等著，我給你發兩張照片。”
    發照片的過程中，他還不停說：“好家夥，我看見的時候還說是誰呢，跟被定身了一樣，扒在台邊上不眨眼地盯著人家型男看。”
    顧行則嘴角壓下去，把聲音放大，點開照片看。
    燈紅酒綠人頭攢動的背景裏，有個被放大的人腦袋，光線不好的環境下拍得不是很清晰，但熟悉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誰。
    那件小圓領的衣服還是他給她穿的。
    真是看得夠入神，難怪不接電話。
    顧行則臉陰沉著，跟江休說：“多看著她點，再過半小時還沒走，就讓她立馬回來。”
    江休：“得嘞！就讓我一個大閑人來守護你們的愛情~”
    酒吧裏的氣氛還正好，大家在昏暗熱鬧的地方根本感覺不到時間流逝，半個小時眨眼就過了。
    江休在二樓盯著人，眼看著時間就要到顧行則規定的十點半，正打算下去催人，旁邊的沈卻說：“人走了。”
    “走了？”江休回頭看一眼，還真是，“顧哥不會本來就給她設了門禁時間吧？告訴她十點半必須回家。”
    不知道想到什麽，他還高深莫測笑笑：“這哪兒是養老婆啊，養女兒都沒這麽嚴。更像是…嘶，空巢寡夫為了不無望等待若即若離的愛人，隻能出此下策綁住她，想順著她給她自由，又患得患失害怕她跑太遠……”
    愛情專家的分析被打斷，沈卻一腳踢在他屁股上。
    “半點經驗都沒有還在這兒嗶嗶嗶，有人給你打電話。”
    江休趔趄一下，也踹他一腳，翻過手機看了眼。
    不是顧行則，是久沒見過的祁舟。
    “幹什麽啊祁大少爺？喲，扛包的小隊長終於升了官，變成頭戴鋼帽兒的監工了？真厲害，還有百八十年你就能從底層升回你爸兒子這個職位了。”
    屏幕裏的祁舟假笑一聲：“江二少爺的日子過得可真好，燈紅酒綠的……瑪德這他媽新來的地方，連個像樣的餐廳都沒有，趕緊給我打個飛的送點好東西來。”
    “要什麽好東西？哎哎哎，人出那扇門沒有？我剛才沒看到。”
    後半句是問的沈卻，他注意力被拉走，沒看見雲姝有沒有老實離開酒吧。
    沈卻撇他一眼：“人飛了你知道問了。”
    “到底走沒走？要是被人帶跑了小心顧哥發狂。”
    “走了。要你他媽這雙眼睛有屁用，不如長在屁股下。”
    祁舟聽見一兩句，問：“是雲姝？她做了什麽？”
    江休慢悠悠用鏡頭對準酒吧一樓，說：“雲姝現在都會背著顧哥跑來酒吧看型男秀了，剛剛走呢，某個男人在家裏等得要究極變身了都。”
    祁舟笑笑：“她越來越適應那裏的生活了。”
    這個話題不好多談，提起就會想到某些慘痛的教訓，和別的人。
    祁舟暗歎口氣，又自然而然說起別的。
    另一邊。
    雲姝和同學道別，回了領地公館。
    別墅裏黑黢黢的，像沒人回來過。
    不知道顧行則是在哪兒浪到現在還沒回來，還是已經睡下。
    她用指紋開了門，動作還特意放輕了點，開燈也隻開門口的玄關小燈。
    那是她買回來的雲朵燈，光線不刺眼，勉強夠照亮玄關那塊地方。
    低頭換好鞋，她準備上樓看看，抬頭卻猛然發現兩三米外坐了個人型生物。
    驚得她一抖。
    那人仿佛陰影裏緊盯著她的惡狼，隨時會走出來撲到她身上咬上兩口。雖然看不清，但壓迫感十足。
    “顧行則？”她走過去兩步，就借著這昏暗的光線看他。
    顧行則手上纏著黑色的領帶，因為是低著腰手肘撐在兩邊腿上的姿勢，他肩膀和手臂的位置，襯衫都是緊繃的。
    那雙漆黑的眼睛緊盯著她。
    “怎麽這時候才回來？去哪兒了？”
    雲姝站在他麵前：“不是跟你說了？和同學出去玩。”
    “去了哪兒？”
    “很多地方。”
    “最後去的哪兒？”
    哦，看來是知道她去了酒吧，雲姝晃了下手裏的袋子，說：“酒吧。我給你買了個東西回來，要不要上去試試？”
    她說得雲淡風輕，好像隻是把酒吧當作一個可以和朋友一起去玩的普通地方，顧行則多餘的追問被咽了回去，暫且放過這個問題。
    他目光看向那個袋子：“是什麽？”
    雲姝再上前兩步，雙手纏上他脖子，輕聲說：“漂亮東西。你試一試？”
    他往後稍仰頭：“撒嬌？”
    那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但他哪抵擋得住雲姝的輕聲細語，兩三句之後，就聽從指揮上了樓。
    當然，心裏的理智還剩下一星半點。所以等袋子裏叮啷作響的表演服拿出來，他臉都是黑的。
    “你想讓我穿這個？”
    雲姝不說是，隻跪坐在床尾主動吻他。
    吻得動情，顧行則輕易就陷進去。她的手指落在他領口解開紐扣時，他才一把按住那隻手。
    “動作倒是熟練。”
    雲姝：“所以你穿不穿？不穿我就送給別人，我花了錢的。”
    “……”顧行則盯著她，也學她，不說話。
    雲姝看到了點希望，對著他露出笑，仿佛滿心滿眼都是他，輕聲誘哄著：“你穿，我就允許你再去書房。你聽我的，我就聽你的。”
    顧行則緩慢鬆開了按住她的手。
    她親手把那件衣服換了上去。
    輕輕晃動的水晶虛虛遮掩著男人精壯的後腰，她小心翼翼撥動一下，就叮鈴啷當響起來，在燈光下投下變換的影子，像有人在顧行則腰上作畫。
    然後她的掌心貼了上去，滿意的嗓音說：“我就知道，誰都沒有你穿得好看。轉過來。”
    顧行則轉過去，但雲姝還沒看清楚胸肌那塊是如何美妙，就被他按了下去。
    危險聲線貼著她耳朵掠過：“我聽了你的，現在該你聽我的了。喜歡這個聲音？那就好好聽著，聽到你暈過去為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