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途，乃修者一生所奉行的道路，也是必須要堅定不移往前走的修煉之路，姑娘，在下這一身皮囊雖是世間少有的俊朗，可在下一心修煉，別無他念，姑娘，切莫誤了自己。”
    說罷，楊善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所以楊善往後退了兩步，眼神真摯，神情嚴肅：
    修者的身體變化會隨著修為的提升而放緩。
    “餘姑娘，在下正欲以天蒼山脈磨練己身，與姑娘一道，放不開手腳，還請餘姑娘成全，不要再跟著我，你若阻我，便是在毀我道途！”
    餘溪溪：“何為道途？”
    餘溪溪長得可不差，雖然稍有點嬰兒肥，但看著也是乖巧可人。
    “哎呀呀，這丹藥的靈力是真不禁用，我這聖體什麽時候能激發完整呢？”
    餘溪溪又想到了剛才楊善理直氣壯說自己俊朗的畫麵，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過，餘溪溪原本看著天真的臉龐，卻因為這露出小虎牙的笑容，而變得有些詭異，甚至於病態：
    “楊善，噫......公子可是個有趣的人喲！”
    餘溪溪蹲下身來，雙手捧著下巴，歪著腦袋說道：
    “公子，要活下來喲，就這麽死在這天蒼山脈，挺可惜的。”
    在餘溪溪身後，有一尊龐大且臃腫的身影逐漸靠近。
    正是之前楊善擺脫的那頭黑木蠻熊！
    黑木蠻熊正準備一巴掌拍碎了餘溪溪的後腦勺，餘溪溪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揮手間，些許黑色粉末飄出：
    “去去去，找其他修者的麻煩去。”
    黑木蠻熊的雙眼立刻血紅，尋個了方位就躥了出去。
    餘溪溪嘟囔著：
    “這攝心散好用是好用，就是時效短了些。”
    與餘溪溪分別後，楊善臉上凝重的神情一直未曾淡去過。
    楊善很清楚他現在的能耐。
    如果真要放開手肆無忌憚打一場，不算上法寶，就算是白無右都不見得能從楊善手裏討得好處！
    堪比閣主秘傳的天級功法，可不是鬧著玩的！
    白無右雖然是白家新一代子嗣中最具天賦的人傑，可白無右也不可能天級功法傍身！
    餘溪溪，化靈境六段，就算是玄體，也不可能引得北冥真氣如此暴動。
    總不能說餘溪溪一身功訣全是天級吧？
    問題就出在這裏！
    明麵上，餘溪溪所表現出的最高攻伐手段就是在劍玄城擂台上對戰許宣媚時使用的靈級上品武訣。
    是餘溪溪值得信任，還是北冥真氣值得信任，這個選擇題的難度基本相當於開卷考。
    之前與餘溪溪接觸所發生的怪異，讓楊善不得不想到一個可能：
    魔修！
    而且楊善越回憶，越覺得當時抱餘溪溪的時候，北冥真氣那般暴動，像極了當初在靈耀宗時，先後遇上的那兩位魔修！
    不過當初那兩位魔修實力有限，所以北冥真氣的護主並不是太過強烈。
    當時楊善就是想到了這個可能，所以才會想盡辦法在盡量不引起餘溪溪懷疑的情況下獨自離去。
    楊善這廝臉皮厚得很，所以昧著良心說自己長得俊朗，一點壓力都沒有。
    楊善還是有良心的。
    但不多.......
    興許楊善是誤判，餘溪溪身上是有什麽其他隱秘。
    但楊善曆來謹慎，絕不會拿自己的安危去賭是否誤判。
    道別餘溪溪之後，楊善馬不停蹄地穿越平原地界，來到了毗鄰的森林地界。
    一路急行的楊善突然間停下腳步，身旁草叢裏躥出一條青蛇。
    四階異獸：毒葉青！
    不過，這條僅有三尺長的小蛇，是以潛伏突襲和劇毒聞名。
    不少修者在毫無察覺地情況下被它一口咬傷，那等待修者的便是死亡。
    可毒葉青對楊善來說，是最不具備威脅的那一類。
    毒葉青體弱，而在旁人看來難以應付的劇毒，在楊善的北冥真氣麵前沒有半點作用。
    哪怕讓毒葉青把牙裏的劇毒都擠完，楊善走路也不帶歪一下的。
    至於潛伏突襲，在楊善強大的感知力麵前，更是笑話！
    楊善連罡氣都未曾動用，暴起一拳，準確打在毒葉青的七寸。
    拳勢凶猛，帶著毒葉青的蛇身一起砸向地麵。
    就一拳，毒葉青慘死！
    楊善蹲下身，剛準備扯掉毒葉青的尾部作為擊殺憑據，他腦子裏靈光一閃。
    隨後，便是冷汗直流。
    “差點真的著了這餘溪溪的道了！”
    楊善這人，也許真的不是他自我評價的那麽笨。
    或許還真就挺聰明的。
    但楊善對於自己，就願意，且心甘情願地妄自菲薄。
    自覺不能如智者那般一念看破虛妄，所以楊善思考問題，一向力求細致，而且極有耐心。
    從與餘溪溪分別開始，楊善腦子裏就一直沒有停止過思考。
    而剛剛這慘遭重拳一命嗚呼的毒葉青，讓楊善想到了一個很難被察覺到的細節：
    那頭黑木蠻熊！
    眾所周知，萬族存在於天地各處，不同種族喜歡的棲息地也大不相同。
    魚遊江海，牛奔草原。
    而那頭黑木蠻熊，以木之靈氣為修煉根源，與這慘死的毒葉青一樣，都喜歡在植被茂密的森林中生活。
    明明是應該在森林地界稱王稱霸，何以無故跑到草原地界來竄門？
    餘溪溪又好巧不巧也在附近！
    雖然餘溪溪與黑木蠻熊一個從東南而來，一個自西南而來，但如果是有意要做點什麽，那故意從另一個方位出現來避嫌，合情合理。
    楊善曾經以凝元境麵對沈不通時，北冥真氣都沒有護主，因為沈不通沒有對楊善有加害之意。
    隻是後續扣住楊善脈門，真氣入體探查時，北冥真氣才自動護主。
    餘溪溪與楊善這一次接觸過程中全然沒有對楊善有任何加害行為，那能被北冥真氣判斷為威脅進而自動護主原因，隻能是因為餘溪溪體內有魔氣！
    而且是非常可怕，甚至可以直接要了楊善性命的魔氣！
    如果之前，楊善隻有六成把握認為餘溪溪是魔道，那又理清一條關鍵線索的楊善，已經有了九成把握！
    剩下一成，是楊善自覺認知和見識有限，也許餘溪溪是有什麽楊善根本就不明白且沒有接觸過的奇特之處。
    可在楊善所知曉的範圍內，餘溪溪隻能是魔修！
    而身在天蒼山脈某處，不知道在密謀什麽的餘溪溪，根本就想不到她一時興起的“戲弄”，居然就讓她的身份暴露得明明白白！
    餘溪溪打死都不會想到，楊善居然身懷“真氣有智”的天極功法！
    誰給的自信能說出這種話？
    臉都不要了真的是！
    楊善走遠後，餘溪溪身上的氣勢突然快速跌落。
    餘溪溪的嘴角不自覺抽搐著。
    她原本是想再以心生情愫為由，繼續跟在楊善身邊，不曾想楊善居然直接把她還沒說出口的話給堵死了！
    最關鍵的是，楊善居然自詡人間俊俏郎！
    就這放大街上都不會讓她多看一眼，一般得不能再普通，普通得不能再平凡的容貌！
    五尺一的個頭！
    這次，餘溪溪沒有再追。
    楊善抬頭看著天：
    一直跌落到化靈境一段，才堪堪停住。
    餘溪溪埋怨道：
    可楊善......
    色字頭上一把刀！
    餘溪溪興許有個二十一二了，但看著與世俗凡人中十六七的少女大差不差，再有個十年二十年等其“長開”了，絕對是一號俏佳人！
    這要換成白無右那種磨針高手，早就趁機和餘溪溪風花雪月了。
    想發泄，在煙花巷撒一把元石，啥姑娘都有！
    管不住欲望還想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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