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茶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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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茶館,門可羅雀。


    空空蕩蕩的茶館大堂裏不過寥寥三五桌子,連前台說書的那老頭也還未鋪開家夥事。


    迎麵而去,就能見得堂上一聯字——莫談國事。


    傅丘掃了一眼堂內便知道自己來早了。


    他選擇的這家茶館平日裏都是朋客滿座,各種三教九流雲集。


    老板處事圓滑,將茶館經營的紅紅火火。


    “爺,您往裏麵請。”


    堂內的小二眼尖,一眼便見得傅丘這位豪客,將其朝著二樓固定的位置帶。


    這個位置好,一眼能看清下麵大堂。


    傅丘看了他一眼,隨手拍了幾角在桌子上。


    小二連忙收進懷中,屈身含笑,更是恭敬。


    在二樓固定的位置坐下,傅丘隨口道:“這兩天,人少了點啊。”


    “這還不是天氣越來越冷了嘛。”


    傅丘點頭:“也是。”


    天氣也是重要問題。


    此時天越來越冷了,是個人都不願意出門。


    即便娛樂單調,也情願待在家裏,大不了抱著老婆生孩子。


    “老規矩,上茶吧。”


    “好嘞,爺!”


    不時,姓王的掌櫃親自提起茶壺走了上來,替傅丘上好了茶,道了一聲多謝照顧生意。


    傅丘提起茶杯,注視著下麵的三五桌茶客。


    其中有得身穿厚實羅衣,帶著帽子,提著鳥籠子,眼神輕蔑的看著外麵,以及周邊的茶客。


    這些一看就是商賈富戶過來喝杯茶,順帶著尋些優越感,找點樂子。


    有得穿的則是素色破襖子,幾個正大碗的喝著茶,哈哈大笑的閑聊著。


    這些一看就是就是兜裏有點閑錢,在家實在憋著無聊的閑漢。


    傅丘喝了一會兒茶。


    越來越多漢子捂著手,裹緊了衣服,快步朝著樓裏走來。


    樓裏漸漸熱鬧起來,各種三教九流開始匯聚其中。


    沒辦法,這個時代娛樂實在不多。


    喝茶、閑聊、聽書、聽戲、逛窯子……


    但大冬天的,白天你逛什麽窯子?不嫌凍屁股?那些私窯、暗窯各種設施可遠不及春風樓。


    綜合說來,還是這茶館裏,性價比最高!


    不但可以喝茶閑聊,還能聽書……


    此時前堂的說書的老頭也開始布置起來,他擺開椅子、桌子,把手摸向了懷裏,拿出了一卷白色手絹。


    而手絹裏麵包的是一塊觀裏的醒木。


    醒木這東西不隻是曲藝行裏的人要用,其他行當的人也要用。


    再取出一柄折扇,問小二找了一把茶壺,從裏麵倒了一碗水放桌邊兒上。


    這就算齊活了。


    老頭咳嗽兩嗓子,手持醒木一拍,就聽“啪”的一聲!


    這動靜很突兀,這一屋子人瞬間就把目光集中到了說書老頭的身上。


    隻見那老頭正襟危坐,目不斜視,手裏還抄著一塊黑漆漆的醒木舌綻春雷:


    “文章謾說自天成,曲學偏邪識者輕。”


    “強辨鎢刑非正道,誤餐魚餌豈真情。”


    “好謀己遂生前誌,執拗空遺死後名。”


    “親見亡兒陰受梏,始知天理報分明。”


    醒木抄起,老頭不輕不重的落在了桌子上麵:


    “啪!”


    “今天且聽老道說一回拗相公。”


    “有道是相公少時成名,文采飛揚,謹言慎行,矜矜業業,勤儉為民……假使當年身便死,一生真偽有誰知?”


    老頭很快說起來北宋文豪王安石的故事來。


    傅丘也聽著故事,說嶽、隋唐,那都聽慣了,倒是這通俗有點趣味。


    不時,見得一個穿著長衫、長臉帶著圓帽子中年,他正抓著掌櫃的手,看著手相,嘴裏念叨著,引得王掌櫃臉上笑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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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命看相的?”


    傅丘心頭來了興趣。


    之前他就想過要不要去搭個攤子給人算命,正好練習催眠,後來嫌麻煩,也就不了了之了。


    傅丘舉手,叫來小二。


    “那是個算命的?”


    小二看了一眼,撇撇嘴:“那是唐鐵嘴,全靠一張嘴吃飯,這些年來來回回喝白茶,逢人就算,吉祥話張口就來,還喜歡給人看相……”


    很快,小二將那唐鐵嘴的底細賣了個幹幹淨淨。


    傅丘笑了笑:“那就是不準咯?”


    小二想了想:“吉祥話還是會說的,不過我們掌櫃的說他,要是不能把大煙戒了,一輩子別想交好運。”


    “爺您要是感興趣,我給你叫來。”


    抽大煙的?


    傅丘當即沒了興趣,擺擺手:“算了。”


    單單是會察言觀色,說吉祥話,那看看就行了,沒多大意思。


    又喝了一會兒茶,看了看樓裏的三教九流。


    覺得時候差不多了,傅丘搖了搖頭,朝著門外走去。


    出門走了一段路。


    突然,一個穿著旗袍,披在大意,留著卷發的時髦女人提著皮包直接撞了上來。


    傅丘皺眉避過,女人錯身一扭,直接倒在地上。


    “腳崴了!”


    女人楚楚可憐的看著傅丘。


    傅丘眉頭舒展,指了指旁邊:“哪兒有黃包車。”


    說完,他轉身離去。


    好一會兒,女人已經徹底見不到傅丘的背影,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


    叫了一輛黃包車,闖過好幾條巷子,女人下了車,走到一個院子前,敲了敲門。


    冬冬~


    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留著白色長須的男人打開房門。


    “沒成?”


    女人點頭:“好似一塊木頭,半點不懂憐香惜玉。”


    匡一民搖頭:“逛遍了津門紅樓,哪能是木頭?好色卻能克製,是個人物。”


    月牙紅輕哼一聲:“我還是跟喜歡柳白猿那個傻小子。”


    匡一民笑了笑:“但是柳白猿終究隻是個武夫,姓傅的才是財勢驚人。”


    “過獎了!”


    幹脆的聲音炸響,一道人影直接推開了大門。


    兩人都是猛地回頭,兩人交談的對象正站在門口看著他們。


    “你怎麽會在這裏?”


    傅丘看了月牙紅一眼:“某些人揣著心思湊前了,我自然要看看名堂。”


    匡一民深深看了傅丘一眼,對這位財勢驚人,卻不露威名的傅老板有了嶄新的認識。


    “傅老板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不過你單槍匹馬過來,莫不是太小看我匡某人了。”


    話音未落,袍子一起,匡一民手持一柄手槍已經對準了傅丘。


    月牙紅眼中也露出一些得意。


    這位傅老板主動送上門,倒是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