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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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能抱我一會兒嗎?”
“太冷了。”
“不想回戲班了,你要是喜歡我,就把我抱走吧,給我三十個蘋果就行。”
“十五個蘋果,不能再少了。”
一幅幅畫麵閃過。
冬日難得一見的烈陽高高升起,熱烈的光輝穿透了窗簾。
傅丘睜開雙眼。
月牙紅躺在身旁,側過身,一雙藕臂墊著,避開了陽光,露出幾分慵懶的模樣。
看著滿地的被撕成碎料的旗袍,回想昨晚的情景重現,功力還是有深淺的。
可惜當了爸爸,再做大哥,難免為難。
傅丘幹脆利落的穿好了衣裳,也沒有打擾昨晚騎馬操勞的月牙紅,直接出門喝了碗胡辣湯。
熱騰騰的湯汁冒著熱氣,令人食欲大增。
不時有一個報童跑了過去,嘴裏叫喚著:
“下野大軍閥昨日暴斃,突發身亡!”
“津門下野大軍閥昨日暴斃身亡。”
傅丘叫住了報童:“給我一份。”
“好嘞,爺!”
不時,一邊喝著湯,傅丘一邊看著報紙。
重點看了軍閥暴斃的一欄。
很快,傅丘搖了搖頭。
這警察局也是湖弄了事,他下的毒也不算罕見,找個有經驗的午作很快就能看得出來。
“到底是失勢了,誰都不想再麻煩。”
想清楚警察局的想法,傅丘覺得沒什麽意思。
又喝了幾晚胡辣湯,傅丘回家完成今日的采練,順帶看著幾個小不點練功。
“師弟,昨晚去何處操勞了?”
傅丘微微一笑:“看了幾場戲,又演了幾場戲。”
四目道人瞪大眼睛:“這麽玄乎?”
“哈哈,就是這麽玄乎!”
似乎看出來傅丘不想多提,四目道人也不多問。
“師弟,我先過去了,有好事記得叫我。”
四目道人說著,就要去他正在修繕的道觀看看。
“行!”
傅丘也點點頭,四目道人那道觀是他捐錢修繕的,其中也有幾分心思在。
……
轉眼間,已然是年末。
大街小巷熱熱鬧鬧,各種叫賣聲不斷,對聯爆竹,多出一抹年味。
傅丘抱著小豆子。
現如今,他叫傅無暇,手裏拿著一個糖人,露出笑臉。
又拉著豔紅、月牙紅,在幾個隨從的跟隨下,逛了起來。
不時,走進了一個人堆。
一旁的群眾很有眼力勁的給傅丘等人讓出一條路。
中心是一個賣藝的。
一隻猴兒、一杆紅纓槍、一個木箱子、一個孩童,光頭的老叟捆著頭巾正在表演變臉。
手上一抹,多出一張紅臉,又一抹乍現一張黃臉。
“好!”
“好!”
人群不時叫好,齊齊拍著巴掌。
小豆子也拍著巴掌:“真厲害!”
傅丘笑了笑,想到原劇情小豆子可是一代名角,或許日後可以支持他去開發這方麵的愛好。
月牙紅眼睛裏也閃過一抹驚豔,壓低聲音開口:“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我也算是見慣了各種唱戲賣藝的梨園行業,似這般技藝,我還是第一個見。”
傅丘笑了笑,看向月牙紅,她也是唱落子出身的梨園明伶,對於其中巧妙遠比傅丘明白。
“怎麽說?”
月牙紅壓著聲音,在傅丘耳邊解釋:“這通常的變臉無非是抹臉、吹臉、扯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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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臉是指在臉的特定部位塗上油彩,然後用手一抹,就會變成另一張臉。”
“吹臉隻適合粉狀化妝品,表演時地麵上放著一個小盒子,裏麵裝著粉末,在地上做一個舞蹈動作時,他把粉末扔在臉上,立即變成另一種顏色的臉。”
“拉臉則是事先在絲綢上畫臉書,剪好,用絲線係在每個臉書上,然後一根一根地粘在臉上。絲線係在衣服舒適不顯眼的地方(比如腰帶),配合著動作,一個個拆了。”
傅丘點點頭,又問:“哪一種最難?”
月牙紅搖頭:“不好說,各有各的玄妙,我覺得後兩種更多靠機關,第一種更靠手法,也就是這種。”
“這種是明顯的抹臉。技藝之高,去年來津門的川班子裏表演的九變化身也大有不如,果真是市井多奇人。”
兩人正說著,突然一聲口哨響起,一旁幾個軍士丟來一串銅錢。
“接著!”
變臉的老叟接過銅錢,雙手一合,微微躬身,露出笑臉。
“謝謝爺,謝謝爺。”
“慢著!”
領頭的軍士走了上去,笑嗬嗬的看著老叟:
“老哥,錢給了,你這臉是怎麽變的,把絕招抖一點出來,讓弟兄們也開開眼啊。”
老叟雙手抱拳,微微躬身:“各位,各位軍爺。”
“技不外傳,海不露底。”
說著,他又雙手交叉在胸前,手握拳頭,拇指朝上,做出一個手勢:
“千裏黃金不賣道,十字街頭送故交。”
“各位,高抬貴手。”
“金盆打水,銀盆裝,原諒,原諒!”
一旁的豔紅注意到老叟的手勢,在傅丘耳邊滴咕。
“是袍哥人家,不過這裏不是四川,就不知道這軍頭給不給麵子了。”
“賣關子,不仗義!”
旁人喊了一聲。
軍頭卻抬手:“算了算了,不願露底,我也不勉強你。”
“我們各自趕路,後會有期!”
說著,兩人齊齊做出雙手交叉在胸前,手握拳頭,拇指朝上的手勢。
“又是袍哥,這津門的兵居然還有四川人?”
傅丘搖了搖頭:“這年頭各路軍閥到處串,那裏說得清兵源?”
說著,傅丘又想起日後三百萬子弟出川,那才是遍地是川音,處處有袍哥。
又看了一會兒,待到老叟拿著盤子在周圍討賞的時候。
傅丘取出一錠銀子放在盤中。
老叟明顯眼睛瞪大,衣袖一抹,遮住銀色,滿臉含笑。
“謝謝爺,謝謝爺。”
傅丘笑了笑:“內行看熱鬧,外行看門道,若不是我這夫人見多識廣,我都沒能瞧出來老師傅的竅門精絕。”
“馬上過年了,我廠子裏有幾場演出,老師傅若是感興趣,可以去這個地方。”
說著,傅丘留下工廠辦事處的位置,帶著一行人離去。
隻餘下一旁的老叟,有些沉默,不知道再想什麽
一旁的女童走了過來:“爺爺,怎麽了?”
老叟看了身旁的女童,終於眼神堅定下來,笑嗬嗬的將女童抱起來。
“沒事,沒事,有大老板找爺爺過去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