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笑笑聞言一怔，整個的身子都開始變得有些僵硬。
    此刻入眸的風景雖依舊美好，但她卻沒什麽心思去細賞了，而是雜亂著心緒裝作不明白地問他：“什麽少年？”
    莊回鼻尖蹭了蹭她脖頸的位置，腦袋前貼了些，右手握住她下巴，強迫她回眸看他。
    高笑笑兀地撞進他黑洞洞的桃花眸內，本來還能假裝鎮定自如的心情很快亂了些，下意識想要避開他視線。
    卻聽他繼續問道：“能是什麽少年，自是你拿我研製的眼藥水委托你那個係統界的朋友送給他用的少年，不久前，他就坐在我身後不遠處。”
    “係統界的朋友......？”高笑笑一開始還沒明白莊回這話的意思，直到他詳細將他這段時間以來發現的異常告訴她，她方瞳孔微縮，震驚於莊回竟然在她未察覺的情況下洞悉了這麽多她本想掩飾好的事情。
    “所以笑笑，你為什麽要騙我？你那個係統界的朋友，又為何不能拿出來說？你和這個卓修之間，又是什麽關係？”
    莊回一連串的提問讓高笑笑腦子嗡嗡的，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個開始回答。
    係統界的朋友，當然是不存在的，隻因為那人就是她。
    不能拿出來說的原因也很簡單，是因為這是她給自己準備的一條後路，一條萬一她和莊回最終發生一些不可調和的矛盾，她想要輕鬆離開他時能走的後路。
    至於和卓修之間的關係，現在她肯定不能如實告訴他的。
    畢竟她和莊回現在可是男女朋友的關係，突然告訴他，在這之前她符籙宗的第一人身就和卓修有了婚約，他不能接受不說，她也會覺得很尷尬。
    即便，這是她和卓修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婚約，但到底也還是婚約。
    “我.......我......”支吾間，她看見莊回苦澀地彎了下唇角，眸內滿是失望之色。
    但盡管如此，他環住她腰肢的力度卻也不見減。
    少年闔上眸子，睫羽打落在眼瞼，形成一片陰影，一如他已經罩上一片陰霾的心一般。
    他啞聲道：“若你覺得這麽多提問一時一起回比較困難，那便挑一些，或是挑一個回我。我所問的這些，你應當能有回我的吧？”
    高笑笑被他這副有些卑微的可憐模樣弄的心口一疼，不自覺給了他一個回抱，唇瓣幾次微張，卻都未能說出一句話來。
    隻因她的答案是沒有，沒有一個是她能回他的。
    思索再三，就在靜默和僵滯的氛圍即將占滿整個馬車車廂時，高笑笑方輕聲回他：“抱歉，目前因為係統界的一些限製，我不能如實回你。”
    說完這句話，她感覺到抱著她腰間的雙臂僵硬起來後，又補充了一句：“但我向你保證，我會盡快處理好那些限製，屆時，再將你想要知道的一切如實告訴你。”
    若是擱在以往，莊回在沒有窺見那麽多高笑笑隱瞞著他的事情時，他或許真的會妥協，不再追問。
    但現在他卻不想了。
    他輕笑了一聲，沒有接她這句話，而是喃喃低聲言道：“竟是一件也沒有嗎？”
    他將他自己的所有，包括他從沒想著告訴旁人的重生一事，皆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她，可以說除了他以外，這個世上，第二了解他的人就是她了，足以見得他對她傾注的信任到底有多深。
    可這麽一個情況下，他僅僅是想從她那裏知曉一些隻有她能解開的疑惑，她卻這般吝嗇，甚至連一件都不肯透露給他。
    “高笑笑，你應當知曉我對你的感情如何吧？”
    莊回難得連名帶姓喚起高笑笑的名字，搭在她腰間環住她的力度再次加大，力道之深，勒的她難受蹙起美眉，不解看向他：“我知曉，但你能不能先鬆開我，我被你勒的不太舒服......”..
    “不太舒服？那你覺得，現今的我就很好嗎？”莊回嘴上雖這麽說著，勒住她腰間的力度卻還是心軟鬆了不少。
    高笑笑發懵看向他已經因為難受發紅起的眼角，以及攀爬上不少紅血色的雙眸，想要親近他一些，問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可本該印上他唇瓣的粉唇卻被他別過腦袋避開，最終落上他微涼的麵頰上。
    “小傲天，這些事情，我知道你很疑惑，可我現在的確沒法告訴你，如果你是因為這件事情感到難受的話，我可以向你道歉。”
    高笑笑頭一次見到對她這麽冷淡的莊回，心裏的恐慌和無措像是被點了火的荒原一般，變得有些一發不可收拾。
    莊回搖了搖頭，鬆開環住她腰肢的雙臂，將距離同她拉開，語氣失望道：“你到了現在，還以為我隻是在意這些問題的答案如何嗎？高笑笑，你需要明白一件事情。”
    “什麽？”
    莊回看向外麵一片蕭瑟的秋景，語氣中帶有一些疲憊：
    “喜歡一個人，不是隻靠口頭上說說，做一些親近動作就可以的。我自認為和你確定關係後，對你是一種毫無保留的狀態，可你呢，你是怎麽做的？”
    “我要的不多，我隻想要你能分給我起碼一成的信任，能讓我知曉，我在你心裏的可信任程度到底有多深，但僅僅是這麽簡單的一個要求，你今天卻告訴，不能滿足我。”
    言及至此，高笑笑從莊回的聲音中聽出濃濃的失望和難受，鼻尖微酸後，抓住莊回欲要再次避開的手，強製和他十指相扣。
    外麵的暗色天光打在她身上，讓平時穿在她身上最是能顯生機盎然的碧綠色變為深綠，看上去有些蔫兒了吧唧。
    “對不起，我從沒想過我這麽做會讓你這麽沒有安全感，我也沒想過讓你一直被這種多疑和不安的情緒困擾。”
    少女抬起有些濕潤的雙眸，淚液順著她抬眸的動作自她眼角滾落而下。
    她難受地撇了撇嘴角，幾乎是以一種小心翼翼的動作去吻莊回唇角。
    莊回見狀，本是想要再避開，可對上她那雙眼眶通紅的模樣，最終還是保持沒動。
    蜻蜓點水般的吻落下後，高笑笑嗡著聲音繼續道：“但我可以保證，我對你的感情，從未摻雜任何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