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做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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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培城到南金京都,若是快馬加鞭的話,一日也就到了。
    可因為隊伍裏有個弱雞似的連梔姑娘,進程不是拖慢了一點半點。
    悠洺饗最終為了讓連梔欠他個人情,勉為其難的和連梔共乘一騎。
    天黑之時,正巧路過一個可以休整的驛站。
    “吳涯大人,咱們停下來休息休息吧,我要被這馬顛散架了。”連梔趴在馬背上,麵露菜色。
    她說話的時候,馬匹脖子上的鬃毛飄進嘴巴裏,連梔毫無形象的呸呸兩聲。
    都怪小泥猴這個沒良心的,居然不給她靠著,她隻能趴著來展示自己的虛弱了。
    悠洺饗自然也是想停下來休整一晚的,畢竟這一身衣服,他忍了好久了。
    吳崖用力的拽了把韁繩,坐下的馬匹暴躁的原地揚起蹄子。
    看這樣子,他心情就不怎麽爽利。
    連梔以為吳崖不會答應呢,就見吳崖翻身下馬,徑自走向驛站。
    吳崖的手下熟練的跳下馬,牽起被吳崖扔在原地的馬匹韁繩,帶著其他人跟上。
    悠洺饗迅速下馬,將連梔拎小雞一般拎下來,緊跟著進了門。
    驛站門是用茅草裝飾起來的,看著倒是有點像馬棚。
    進入驛站後,入眼的便是寬闊的院子,裏麵有木板搭起來的馬槽。稀稀拉拉拴著幾匹馬,正在埋頭吃草。
    進門後,連梔察覺到了驛站的異樣。
    太安靜了。
    就算是官家設立的供人歇腳的驛站,也應該有前來招呼的小夥計。可是這裏,靜悄悄的,安靜的瘮人。
    難不成,是個廢棄的驛站?
    走在前麵的吳崖停住腳步,揚手製止了後邊跟過來的人。“等等。”
    吳崖的手下迅速呈一個圓弧狀,警惕的掃視著周圍。
    連梔望著緊閉的客棧房門,扯開嗓子喊了一聲:“喂!有人嗎?!”
    吳崖回頭狠狠瞪了連梔一眼。
    似乎是連梔的這句話打破了驛站詭異的平靜,房間內傳來椅子碰觸地板的聲音。
    一般這種前路危險不明的情況下,都是派手下去探路送死的。連梔以為,下一刻吳崖就會派人上前探查了。
    結果。
    “你們在這待著別動!”吳崖轉頭對他們這些人吩咐了一聲,又警告似的瞪了連梔一眼。
    看著吳崖小心翼翼的向著房門探查過去,連梔在心裏暗自讚賞了他一番。
    臨近門口的時候,裏麵有嗚嗚咽咽的聲音傳出來。椅子碰撞的聲音更劇烈了。
    吳崖抖了下袖子,連梔眼尖的看到了一絲寒芒。
    若是她看的不錯,吳崖袖子裏藏著的,應該是個類似箭頭的三角利器。
    咣!
    吳崖一腳踹開房門。木門不堪重擊,兩扇都拍在了地板上。
    屋內,赫然出現一個被綁在椅子上,堵著嘴巴的中年男子。
    不等吳崖細看,左側掉落的門板旁飛出來一把寬刀。寬刀被鐵鏈鏈接,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吳崖側頭躲開,袖子裏的利器飛出,穿透木板。屋內傳來一聲悶哼,飛出的寬刀釘在吳崖腳邊的台階上。
    其餘皇城緝司的人嘩啦啦圍攏過去,站在吳崖身後,氣勢恢宏。
    連梔雙手交握抵在下巴上,不禁感歎:“真帶勁,我要是也有這個排麵多好?”
    一旁正在專心看戲的悠洺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就在白眼剛剛翻完的時候,感覺袖子被人扯了扯。
    低頭一看,連梔正仰著臉看著他。
    “喂,小泥猴,你還傻愣著幹什麽呢?!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說著,猛的拽著悠洺饗的袖子,就要轉身向外跑。
    悠洺饗腳下像是紮了根,一動不動。還順便提醒連梔一句:“皇城緝司的人,隻要不死光了,就會把接到的任務進行到底。你現在跑,隻能說徒勞。”
    連梔不認同的搖搖頭:“不對不對,我不是要跑到別處,是逃離這處。你看,這不是要打架了?一會刀光劍影的,別傷著咱倆個無辜的人。反正我們也是要被他們押著去京都,還不如,我們自覺點,自己去?”
    悠洺饗抬頭看了看,屋內已經躥出來四個人,正和吳崖的人打的歡。
    他觀察那些人的武功路數和武器,應該是土匪之類的不入流的人。
    這幾個人被皇城緝司的人解決,也就分分鍾的事。
    解決了這些人,他們就可以洗漱換衣,休息一宿了。所以,他可不想連夜跟著腦袋想法清奇的小姑娘逃亡。
    等等,馬蹄聲?
    悠洺饗將視線後移,找到連梔的時候,看到的隻是連梔的背影。
    她竟然,騎馬跑了?!
    說好的,一起跑呢?
    說好的,不會騎馬呢?
    正在打鬥的吳崖也瞅見了這一幕,當即磨牙霍霍,奪過了對方手中的長刀,回手捅穿了一人的肚膛。
    他奉命來接連梔回京都,又因為她是個孱弱的女娘,才刻意遷就她。若不是如此,何至於走路走到天黑?何至於找個驛站準備住下?又何至於打這一場架?!
    結果,這小女娘扮豬吃老虎的,扔下他們騎馬跑了?!
    等等...那是什麽情況?
    此時的吳崖,和悠洺饗的神情差不了多少。都是瞪大雙眼,微微張著嘴巴,不可置信。
    因為連梔不僅自己騎馬走了,還帶著其他的馬匹一起走了。
    應該說,是那些馬匹自願跟著走的。
    可是,為什麽?!
    出了驛站大門,坐在馬背上的連梔正拿著一包東西得瑟的搖晃著。
    “乖乖馬兒,想吃黃豆的快跟上......”
    所有的馬都被連梔拐跑了的時候,連梔得意微笑的動作一僵。
    不對啊,院子裏還拴著幾匹馬呢,這不是白搭了嗎。
    正懊惱著將黃豆灑在地上,就聽到不遠處有雜亂的馬蹄聲傳過來。
    連梔迅速跳下馬,找了棵粗壯的榆樹藏了起來。
    人群很快到了驛站門口,為首的滿麵大胡子,背上背著一把兩米長的寬刀。
    “大哥,怎的這麽多馬匹?”
    “大哥你聽,裏麵好像有打鬥聲。”
    大胡子不悅的轉頭罵了一句:“娘的!你們當老子又瞎又聾嗎?!進去看看!”
    一行十幾個人,紛紛下馬,抽出身上帶的各色武器,跟著大胡子走進院子。
    連梔望著黑壓壓一片馬匹,在黑暗中探出頭來,笑出了聲。
    此時院子裏的人數,加起來有三十個之多。拴在馬槽的馬匹,也就五六匹。
    就算他們進去之後和吳崖不起衝突,也會因為搶馬而打起來。
    “隻能便宜我了...”
    連梔飛快的將所有馬匹的韁繩依次栓在一起,翻身騎上領頭的那匹。嘟囔了句:“馬匹可是能賣大錢!我發財了發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