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傳?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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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列克謝心想,“怎麽連建築都有啊!”
    他發現,隨著好學生瑪莎的不懈努力,瑪莎已經在超越他了,甚至,逐漸和洛伊絲合起夥來,督促他學習。
    年輕的家主扯扯少年的臉,壞笑了一下,“當當家長,把你的教育都補回來!”
    看樣子,洛伊絲小姐對頑劣的阿列克謝也有點沒招,思來想去,好歹人家和弟弟相依為命多年,又失去了關於過往種族的記憶,情分自然比對她深厚。
    於是,阿列克謝的德智體美勞全麵教育開始了。
    為了不讓他逃避,瑪莎也得跟著學,畢竟她答應了要做奧古斯特家的人了。
    一陣忙亂過後,瑪莎在驚惶中被請到了奧古斯特家。
    霧寧太了解這個頑劣的主人了。
    但他了解得還不夠。
    瑪莎快要三十歲了,卻在雞飛蛋打平凡日子的某一天,心髒衰竭,在阿列克謝的眼前,咽了氣。
    少年簡直沒法理解死亡這件事,他穿著黑色的喪服,坐在瑪莎慘白的遺體邊,翻著她留給他的日記。
    貧窮家庭瑣碎的小事,教堂裏的鍾聲和鴿子,很久沒寫是因為落魄街頭,重新動筆是因為知道自己身體不好,直覺自己的死必來得突然,留下了念想。
    “我的弟弟列克謝,在加入這個家族前,我隱隱約約意識到,或許你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別人要學很久的知識,你不需要同樣長的時間;別人無法企及的速度與身手,你僅在那決定性的一天,就激發出了本能的力量……
    我聽到過那隻奇怪的烏鴉和你在對話,可那種語言,我從未聽過,試探著問你,你卻說烏鴉在講曆史。
    頭一次聽或許會信,但次數多了,總有奇怪之處可以發現。
    如果我過早的去了另一個世界,或許能見到你,還有洛伊絲呢……”
    少年麵對瑪莎冰冷的身體,過去十幾年的記憶在他腦海中如同走馬燈一般閃爍,最後定格在他從一個巨坑中坐起,望著漫天白雪飛舞的畫麵。
    洛伊絲站在弟弟身邊,對瑪莎微微頷首,感謝她陪伴著大家堅持走了這麽久,為這一切做出的貢獻。
    瑪莎的去世,讓阿列克謝認識到了,世界上或許真有另外的“真實”。
    比如此刻,他腦海中湧入的,陌生又熟悉的一幀幀,對應上霧寧用龍類的語言,訴說的那些曆史。
    洛伊絲看待少年的肩膀,從緊繃到慢慢陷落,上前抱住他,摸了摸他的腦袋,“久別重逢,我的弟弟。”
    少年臉上那一份青澀的頑劣消失了,隻有赤金色瞳孔中,透出的怠惰和疲憊。
    但姐姐的擁抱讓他舒服不少,他抬起手,略顯敷衍的拍拍洛伊絲的背,“知道了知道了,你可真沒少折騰我。”
    “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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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瑪莎安葬在了一個清幽的教堂後,姐弟二人的話反而變少了,之間的距離卻依舊如常,姐姐不耐煩和嫌棄的眼神,弟弟懶懶散散唯唯諾諾的各種回答。
    此時的阿列克謝,突然提起來那個叫米哈伊爾的人,恢複記憶後,他把在村莊裏的事告訴了洛伊絲。
    因為米哈伊爾意外沾染初生龍類的龍血“黃金聖漿”,染上了龍類的氣息,卻隻算個普通混血種,少年也就懶得再追究,他是怎麽態度惡劣,怎麽心懷齷齪想和養姐喜結良緣的了。
    但洛伊絲卻開心地笑了,她打算借著這一點,開展一項新的“業務”。
    這就是“血清”的來源。
    自認被拋棄的米哈伊爾為了虛無縹緲的自作多情,當起了實驗對象,以永遠做奧古斯特的家臣,留在暗麵的世界。
    遠在地中海的某個新秀家族,探聽到了這個有著宏偉前途的實驗,遠渡極東,開展了加圖索家與暗麵的第一次合作。
    洛伊絲與這個從未有交集的家族合作,也不是沒有另外的原因。
    在阿列克謝眼裏,自從她見了一麵那個叫古爾微格的女人,態度就微微轉變了。
    而趁著蘇聯光明紀元的到來,接著奧古斯特家留在極東的政治根基,代號“Δ”的計劃,在西伯利亞的覆雪上進行……
    1992年,改名為秦離的龍王,再一次漫步在雪原之上,心中擬定了另一個計劃。
    1992年,“Δ”計劃破產,叛徒米哈伊爾在加圖索家的幫助下,瓜分了“Δ”計劃的遺產,卻在法國巴黎死於暗殺。
    1992年,黑天鵝港爆炸,消失在了聖誕節。
    1992年,名為秦離的少年,在黑天鵝港消失前,遇見了一位同類……
    1992年後,在欣欣向榮的華夏,南方沿海的小城裏,迎來了一位獨來獨往的少年,等待著命運的下一扇門,在布滿爬山虎的牆上,兩個小小的孩子相擁……
    新的篇章開始了。
    時光飛逝,在這一家子滿世界跑的旅途裏,十年一眨眼就過去了。
    這十年,洛伊絲依舊沒法阻止霧寧對阿列克謝的洗腦,霧寧操著好聽的煙嗓,把龍族上下幾萬年的曆史都給阿列克謝扒拉清楚了,並告訴少年,他也是龍類的一員,希望以此喚醒過去那個天空與風的主人。
    少年眨眨眼睛,隻當這隻烏鴉,其實是一直會說話的鸚鵡,或者工業時代的新奇產物,他對龍類,對洛伊絲的“事業”,一點都不了解,也不相信。
    當阿列克謝第n次從政治課逃學,溜到了家外麵,洛伊絲總會在霧寧的第一時間情報下風暴趕來,拖著瑪莎,瑪莎熟練地從腳上脫下十二厘米的高跟,遞給洛伊絲。
    家主微微撤步,腰部發力,把手中的鞋往前一丟,精準砸到了正在某酒館前發呆的少年腦袋上。
    經過瑪莎多次驗證,阿列克謝好像很難折騰壞,她也就見怪不怪,幫著洛伊絲督促弟弟了。
    少年臉色一變,拔腿就跑……
    此時瑪莎遞上了另一隻鞋,並在狂奔的家主後,慢悠悠地撿起剛才的第一隻鞋,為什麽洛伊絲不扔自己的呀……
    奧古斯特家主逐漸從高貴冷豔的美少女,變成了暴躁年輕家長,操心著孩子的思想品德,學業素質。
    洛伊絲把樂器美術語言政治學全麵對阿列克謝輸出,一邊處理家族事務,一邊東跑西跑,帶著阿列克謝順路求師,在法蘭西學了交際與禮節,在蘇俄學的學術和音樂,去意大利學了建築……
    倒是他親姐,並不希望他過快地恢複記憶。
    至於其中樂趣,大概就是看他痛苦汲取過量知識的慘狀罷了。
    以她目前的實力,隻能算黑道裏的小魚小蝦,機緣巧合地見到這個家族,又證明了多年相伴的弟弟是人家的家人……她沒有理由再帶走阿列克謝了。
    可她如今也孤身一人,況且……瑪莎握了握自己冰涼的手腕,幾番躊躇,沒有開口,隻是懇切地看著洛伊絲,點點頭。
    洛伊絲抿著咖啡,看了眼瑪莎和貼在她身邊的少年,一雙瞪得圓圓的眼睛轉來轉去,滿臉的抗拒。
    顯然沒在聽她們的對話,洛伊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這不經意的一眼卻讓瑪莎更加緊張了。
    家主會意,伸手一把張過擠眉弄眼正得意“瑪莎來了我就不用在這瘋女人家當什麽失散多年弟弟”的阿列克謝,阿列克謝大驚失色,掙紮起來,俄語法語夾雜著說,“奇怪的大姐你要幹嘛!”
    瑪莎看洛伊絲揪阿列克謝一點都不手下留情,生怕他疼著,急忙站起來,洛伊絲瞟了她一眼,她這才慢慢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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