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要討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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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遠馳在裏屋的還有一個中學生摸樣的女孩,聽從謝老師吩咐,站起來和邢毅打招呼:“邢叔好!”
    邢毅朝她點頭:“你好。”
    謝老師的孩子在外念大學,邢毅就問:“你來這邊補課呀?”
    女孩說:“不是,這是我姨媽家。”
    謝老師把茶水遞給邢毅,坐下來說:“我姐的孩子,馬上就小升初。”
    邢毅說:“那來姨媽這裏補課就再好不過了。”
    謝老師說:“我就這麽一個姐,她身體很差,自身飲食起居都困難,我就讓小靜過來,生活學習都管了。這段時間也剛好和遠馳搭個伴。”
    邢毅說:“太好了。”
    謝老師說:“遠馳的媽媽下鄉去了,遠馳在我這裏吃住,你一個人生活上就有點不方便,你們公司辦食堂了沒有?”
    邢毅說:“我們的公司人員不多,比較鬆散,集中時間少,就沒考慮。”
    “那你一個的生活問題怎麽解決?不如你也過來,午反晚飯都跟我們一起吃,我都是做的家常菜,隨便點。”
    “不了,遠馳在你這裏,就夠麻煩的了。我的生活倒是簡單,街上好幾家快餐店,各種小吃也不少,隨便在那裏弄點,就解決問題了。”
    女孩遇到難題,拿著本子來找姨媽看。
    邢毅偏過腦袋看那作業本,說:“你叫羅靜呀?”
    女孩點頭:“叔叔姓邢?”
    邢毅說:“是呀?你怎麽知道?”
    女孩朝那遠馳看:“他叫邢遠馳,你是他爸爸呀。”
    “是呀是呀,那你爸爸姓羅,我猜得對不對?”
    這是個笨玩笑,兩個孩子卻都開心地笑起來。
    謝老師說:“小靜她爸爸和遠馳的媽媽在一個單位呢。”
    邢毅驚奇:“該不會是老羅哥吧。”
    謝老師說:“可不是嗎,郵政局就他一個姓羅的,他因為背有點那個,加上姓羅,就被大家叫老羅哥。貶義詞呢,他自己倒無所謂,誰喊都爽快答應。”
    邢毅說:“恐怕還是與他真誠厚道有關,含有對他的尊重味道。”
    “是你才這樣認為,基本上大家都一個看法,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他就認死理的角色,不會轉彎抹角,牛拉不動的脾氣,把自己害慘了。”
    “倪淑貞說過的,老羅哥還是可以,喜歡他的人還是多數。”
    “他呀,遇事一根筋,人前不願低頭彎腰,現在可好了,自己被整下鄉去了,家裏老婆癱在床上,孩子都在上學,都是關鍵時刻,一個要準備高考,一個要升初,緊關節要的時候,調下鄉去了。”
    “下鄉去啦?”邢毅聽倪淑貞說,一起去的三個,那兩個一個姓,一個姓。
    “是什麽時候的事?”
    “快一個月了,我就勸他,主動找找領導,低低頭,彎彎腰,說些好話,送點東西。人家就一聲不吭。我都說清楚,一家子人,有苦難說出來,錢不夠,我幫補一點。死個舅子都不幹。事到臨頭,我隻去找一個阿姨去幫忙,一個月六百塊我拿。我們就隻兩姐妹,父母都不在了,我不顧誰顧呀。”
    邢毅說:“這事情倪淑貞咋不跟我說呢?”
    謝老師說:“半年前他就被喊出來,樓上樓下打雜。小倪就不知道了。按說幹啥都是工作,隻要工資不少,不用挑三揀四,你也沒那個資格。還以為這樣沒事了,沒曾想,人倒黴起來就是接二連山。”
    “又怎麽啦?”
    “出了事也還是不說,是我姐告訴我,晚上做夢開口罵人。我就找人打聽,結果搞清楚了,外麵有人送東西來給領導,沒有見著,就放在一個什麽不被人看見的地方,他去打掃衛生看到了,不給領導匯報,更沒有悄悄送去,而是拿到大門口來擺上,貼上一張紙,哪位失主的,請自己來認領。大家都心知肚明,領導也不好來拿,大門口就有幾個攝像頭,就那樣放了半個月,最後不知是狗還是貓叼走了。你說這還是運氣倒黴,還要那樣倔巴,還有好日子過嗎?這下鄉不就來了嗎?家境就這麽差,真是雪上加霜了。”
    謝老師說到雪上加霜,表情沉重,眼裏含早淚光,邢毅性情也沉重起來,老羅是性格倔強,認死理,被整也是有原因的。
    邢毅回家悶了一晚上,第二天又去一趟謝老師家,要了老羅哥的電話號碼,走到街上,就打了過去,問他下鄉在哪個支局,想過去看看。
    老羅說:“黃泥支局,全縣最邊遠的地方,離縣城七十公裏,沙子路,一年有七個月不通,不是這裏塌方,就是那裏陷落,雖說是個支局,連我這個不占編的在內隻有四個人。”
    邢毅說:“不就是那個搶救財產負傷的職工所在的鄉?那個職工現在怎樣?”
    “人死了。”
    “什麽時候?”
    “半年多了。”
    “病死的嗎?”
    “傷病複發。”
    “沒有去衛生院?”
    “去啥衛生院,以前欠下的醫藥費都沒有支付,人家肯定不不舒服,也不好說,建議送縣醫院,還沒到半路就不行了。可憐的人,生錯地方了。縣局不是沒得錢,他自己也不主動,在家裏喝悶酒,拖時間長了,傷口不會愈合,長期流膿淌水。”
    聽到這裏邢毅真受不了,當時采訪……卿媛親口說的,事情搞定了。卿媛采訪報道成功率是很高的,沒想到這件事,被姓斐的玩了手段,真是卑鄙至極。
    想到兄弟兩的命運就毀在這腐敗分子手裏,忍不住咬緊了牙關,一句老詞湧上心頭: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為明全討公道,不出三天。
    次日上午,邢毅叫上楊林翔,開車去了小小村。
    老木匠見了他,趕緊放下手裏的活計,先把妻子叫出來,讓邢毅看她脖子上的痕跡,說:“你看,疤痕在縮小,兩次手術,拿下一大坨來。它擱在那頸子上十幾年,好痛苦啊,這事全靠你,沒有你,哪有這麽一天,是你救了她,救了我這一家子。”
    他妻子早就眼淚汪汪。
    楊林翔聽了,看了,抱住老木匠的肩頭:“你是遇上救星了。”
    邢毅說:“我哪裏向你們說的那樣好啊,我隻是說說話,出出主意而已。”
    老木匠說:“那裏隻是說話了,這五六萬塊錢,不是你從山裏挖出寶貝來,我們上哪去找?一輩子都不敢想的事。”
    “主要還是你時間抓得緊,精心照顧,你對嫂子一往情深,感動了我。就算做了點事,也算不得啥,好久又都沒過來,心裏真是過不去,現在好了,以後嫂子身體健康,輕輕鬆鬆做家務,你就可以專心搞你的事情了。”
    老木匠說:“我完全按你的安排,做好了十幾個麵具,你來看。”搬出一個大木箱,打開取出一個個麵具,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