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路人甲乙丙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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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立醫院啊。”吉翔沉吟。
    “沒人養活醫生,所以鼓勵多點執業,這是合法合規的……先不說這個。”墨教授笑吟吟的打量著吉翔,像是在看自己的上門女婿一樣,滿眼的歡喜已經不知不覺溢了出來。
    “縫合器的手術你做過多少例?按說你實習的時候就算是再怎麽能幹,帶教老師頂多也就放你做一兩台。”
    墨教授說著,語氣有些古怪。
    實習期就能做手術,僅僅這一個成就多少人都沒能達成,更何況吉翔說的會做應該和別人理解的不一樣。
    “做過一些,看過很多,我覺得不是很難。”吉翔含糊道。
    “我今兒帶你做一台。”墨教授摩拳擦掌。
    吉翔對於墨教授和王大校對自己的態度有些不解,他畢竟年輕,城府沒那麽深,皺眉琢磨的時候被墨教授看在眼裏。
    墨教授哈哈一笑,“小吉醫生,給你講個笑話。”
    吉翔側耳聆聽。
    他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而是從王大校到墨教授對自己的態度是真心不對。
    自己隻是一名預備役規培生,家裏也沒在這上麵給自己做任何鋪墊,沒理由他們一眼就看中自己。
    單純的隻是因為手術做的好麽?
    雖然吉翔知道自己有係統空間的手術訓練,技術水平……不說很高,但絕對不低。
    可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我們科室的一個護士要帶她母親看眼病,白內障之類的。她已經聯係好了眼科主任,可是她母親卻說我們醫院的水平一般,最後決定去伊麗莎白眼科醫院。”
    伊麗莎白這個詞已經變成了一個商標,是某大私立醫院的抬頭代名詞,吉翔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鋪天蓋地的廣告早已經潛移默化的給所有人洗腦。
    “我們科的護士勸了很久,也沒什麽用。最後陪著她母親去伊麗莎白眼科醫院看眼睛,坐診的醫生就是附二院的眼科主任。”
    “附二院一張專家號25,哈哈哈。”墨教授說到這事兒,哈哈大笑,“那麵一張專家號600,你說說這事兒。”
    吉翔撓了撓頭。
    “太多的我不跟你多說,你還小,步入社會後多看看你就明白怎麽回事了。”墨教授道,“我和王大校在一家私立醫院做手術,缺個年輕力壯的助手。”
    吉翔了然。
    要是這樣的話……他看了一眼視野右上角的係統麵板。
    這似乎是刷手術點數的一個好去處,如果真的有很大手術量的話。
    話說回來,手術量要是小,似乎也用不到找一個“身強力壯”的助手。
    墨教授說的很直白了,自己就是去當牛做馬的,了不起給點錢。
    不過錢不錢的對吉翔來講並不重要。
    他也不缺錢。
    倒是一台手術能有積累一部分經驗值這事兒比較重要。
    “私立醫院和公立醫院不一樣,在咱附二院裏能摸魚。”說著,墨教授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譏笑,“臨床幹活的人就那麽多,卻養著三五倍的後勤人員。
    關鍵是td這幫被養活的家夥還天天指手畫腳。
    撥款少,掙點錢還得養活一幫大爺們……”
    墨成規越說越氣,但說著說著馬上發現自己的情緒不對,止住了話頭。
    “不說這個,先跟我做一台手術,然後我看看你學到幾成。要是可以,你來我泌尿外科規培,跟我做手術。”
    “好。”吉翔欣然答應。
    似乎自己的運氣真的很不錯。
    進了手術室,墨教授馬不停蹄的準備做手術。
    今兒他身邊放著的是皮包縫合器,術式和前兩天不一樣。
    吉翔沒問為什麽,墨教授的話隻說了一半,吉翔也不關心這些,他現在在意的是手術點數。
    “小吉醫生,你先感受一下縫合器。”墨教授道,“這玩意是真方便,術後的好處也不少。缺點麽——最大的缺點就是貴。”
    “1680還貴?你沒看見這些年房價都漲了多少了。”護士嘮叨了一句,“要是按照房價上漲速度,一槍下去就得八千多,咱這麵連醫生護士、藥錢都算上還不到三千,挺便宜的。”
    墨教授沒和護士貧嘴,今兒手術多,在吉翔的考試上還“浪費”了很多時間,要抓緊追回來才行。
    他拍了拍患者,用那套已經是定式的話來安慰他。
    “所以說,別緊張。”墨教授笑眯眯的把話說完,百忙之中沒忘記給患者一個微笑。
    雖然是多點執業,但墨成規對待麵前的患者沒多少功利,和在附二院差不多。
    “醫生,我……這個術後有什麽注意的麽?”
    “有女朋友麽?”墨教授一邊準備著器械一邊問道。
    “有幾個……”患者明顯很緊張,用眼睛都能看到他腦海一片空白。
    “你說的是女性朋友吧。”墨教授一看患者就知道是一隻菜鳥,便打趣的說道。
    現在年輕人倒不至於分不清女朋友和女性朋友的區別,估計是緊張的腦海一片空白。
    患者用力點了點頭。
    “躺好。”墨教授笑道,“取名字有一個習慣:實際上缺什麽,一定要在名字裏補上,五行圓滿才行。那兩個詞還是有區別的,這麽說你明白了吧。”
    “所以你剛才回答錯了。”
    “……”
    要不是已經刷手站在台上,吉翔真想伸手撓頭。
    泌尿外科的醫生真是不管什麽話張嘴就來,壓根不含糊。墨教授看上去正經,其實開車的能力也是滿格的。
    墨教授的這段話略有點繞,患者想了幾秒鍾才明白他在說什麽。
    就在患者琢磨的時候,墨教授把抽完麻醉藥的注射器遞給吉翔,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吉翔的動作。
    至於剛剛的話,墨教授像是忘了似的。
    不過這些話的作用還是有的,它們像是安慰劑一般明顯舒緩了患者的緊張情緒。
    他對手術的恐懼中摻雜了一點點五行缺啥補啥的笑話,濃度降低。
    一個臉色鐵青、跟教導處主任似的醫生與和藹可親、風趣幽默的醫生比,哪個更討喜一目了然。
    墨教授盯著吉翔做局部浸潤麻醉的動作,瞳孔又一次漸漸縮小,像是一次靜推大量地西泮導致中毒似的。
    吉翔就像是在係統手術室裏做手術一樣,在注射器針頭碰到患者皮膚的瞬間就進入了一種專注狀態。
    局部浸潤麻醉後,吉翔把注射器拍在一邊,隨即伸手。
    墨教授一怔。
    吉翔這孩子……
    這個動作是純純術者的動作,要是自己做,那是理所應當。可是吉翔麻醉完畢後伸手要縫合器直接做手術!
    這不是開玩笑麽!!
    可是墨教授沒說什麽,剛剛在會議室看到吉翔答題的那一幕在心裏浮現出來。
    反正自己盯著呢,就算是吉翔不會做,也不可能有什麽大事兒,墨教授心裏想到。
    他把縫合器遞給吉翔。
    局部剝離後吉翔熟練的將拉杆插入殼體內中心孔,直達尾部。
    隨即逆時針調節旋鈕,取出鍾座。
    墨教授眉梢輕輕跳動,無法遏製。
    這動作,也太熟練了吧!
    墨教授甚至隱隱有感覺吉翔的手術熟練度和自己做過3000+的皮包環切手術的熟練度相差無幾。
    而且不光是熟練,在吉翔接過縫合器的瞬間,墨教授有一個怪異的感覺——吉翔的手速“刷”的一下子飆升到自己無法理解的程度。
    吉翔隨即將鍾座放在皮包內,因為最開始的遊離,他內置鍾座毫無難度。
    這是一步重點,墨教授沉默的看著吉翔舉重若輕的跨過這一步,心裏清楚明白吉翔至少做過幾十、上百例類似的手術。
    而且這還不算,吉翔肯定有名師指點再加上本身悟性、動手能力極強,所以展示出來如此強大的手術技法。
    缺少任意一點,手術都不可能做的這麽熟練。
    捫心自問,墨教授知道自己很擅長幹外科,動手能力強。
    可是自己在吉翔的年紀、甚至已經幹到了住院總的階段,比吉翔的水平要差很多。
    墨教授已經不去琢磨撿到寶的事兒,而是全神貫注的看著吉翔的動作,比自己做手術還要專心。
    畢竟出了事,患者遭罪,自己也要承擔責任。
    責任二字,重若泰山。
    吉翔把拉杆交給墨教授,隨即用紮帶講皮包固定。
    他打結的力量不大不小,恰到好處,既沒有太緊也沒有太鬆。
    恰好,這兩個字說起來容易,但對於一名外科醫生來講要做到恰好需要有無數次的磨煉還要極高的悟性才能達到。
    吉翔在打完結後將拉杆插入殼體內中心孔,直達尾部。
    墨教授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越是沉默。
    他知道吉翔手術做的好,可卻沒想到吉翔的手術做的這麽好。
    而且這不是之前看見的手工環切術,而是縫合器手術!是另外一個術式!!
    原本是想找個身強力壯的助手,協助自己和王大校做手術。
    可是吉翔太能幹,手術做的快,並且快而不亂,穩的一逼。
    墨教授沉默,眼睜睜看著吉翔用了不到5分鍾的時間做完一台手術。
    在看見鈦釘嚴絲合縫的釘好,出現在視野中的一瞬間,墨教授感覺自己用了一夜的時間調整狀態,並且想要教吉翔做手術的事兒要多扯淡有多扯淡。
    事實告訴墨成規——他自己隻是一個無關輕重的np。
    手術做完,吉翔看見係統空間裏的經驗值增長了100點,咧嘴一笑。
    隻是這手術做的,一言難盡。
    吉翔的看了一眼墨教授。
    手術做的有些不順暢,原因隻有一個——配合自己手術的人是墨成規而不是係統np。
    墨教授沒想到自己在吉翔的心裏,非但不是np,竟然連一個np都比不上,隻是路人甲乙丙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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