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半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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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係統np道,“等你回家再訓練。”
“腎結石的疼痛等級很高,盡早治療的話也不會有大問題。”係統np繼續給吉翔講解道,“最開始是體外碎石術,不過現在已經很少用了。”
“為什麽,老師。”
“副作用比較大,效果其實一般。”係統np講解道,“再往後,開始有人研究輸尿管逆行介入下碎石、取石術。
不過手術難度很大,輸尿管壁的韌性和血管壁的韌性相比差很多,這項術式容易導致輸尿管破裂。”
吉翔認真的聽著。
係統np雖然有點絮叨,講的是一些已經被淘汰或是臨床比較少用的碎石方法,但吉翔依舊聽的津津有味。
“現在比較常用的術式是輸尿管鏡下激光碎石、取石手術。這項手術的優缺點也比較明顯,主要是……”
吉翔靜靜的聽著,一點一點的成長。
……
……
手術室的值班室裏。
麻醉醫生和護士正在一起吃飯。
剛剛的手術把晚飯打斷,回來的時候飯菜都已經涼了。正常會用微波爐打一下再吃,可今兒兩人都心神不寧,渾然忘記吃飯的事兒。
就像是結婚幾十年的兩口子,相對無言,各自吃著各自的,一句旁的廢話都沒有。
那個年輕的規培生離開手術室之後,那種壓抑的氣息馬上消失。
眾人可以正常呼吸,看患者狀態平穩,全麻結束後也沒什麽不對勁兒的地兒,送回病房,兩人就一直心有所想。
“老李,你說剛剛那個小規培生憑什麽那麽凶啊。”護士叼著筷子,怔怔的問道。
她心有不甘,可是每當一向要惡語相向的時候總是心裏害怕,隻能小聲嘮叨兩句。
哪怕【上級醫生的凝視】技能不在,巡回護士依舊噤若寒蟬。
說到小規培生的一瞬間,麻醉醫生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
他猶豫了一下,低著頭輕聲說道,“你別亂講。”
“老李,你怎麽這麽慫!”
麻醉醫生嘿嘿一笑,他沒有反駁巡回護士的話。
自己慫?她剛才被小規培生罵的一腦袋撞在手術室的自動門上,當時怎麽看不見她懟那個小規培生?
而且就算是現在,她說話的聲音都小的可憐。
這都不算,如果是平時,以麻醉醫生對巡回的了解,哪怕是大外最凶的主任,敢凶她的話她怕是這時候她能追到病區去對罵。
可現在這位隻能坐在值班室裏,和自己發牢騷,而且聲音都那麽低,好像說話聲音大點那個小規培生會從天而降,再疾言厲色的一頓訓斥。
“唉。”麻醉醫生歎了口氣,“人家連執業醫師證都沒有,可搶救做的卻好,不服不行。說句真的,我到現在都想不懂為啥一管紅黴素軟膏就能治空氣栓塞。”
“老李,你們一把年紀都特麽活到狗身上去了。”巡回護士鄙夷道。
說那個小規培生,巡回護士沒膽子。可說到麻醉醫生,她的膽子很大,聲音直接揚起來,滿滿鄙夷,不加掩飾。
麻醉醫生訕訕的笑了下。
誰讓自己沒那氣場呢,怨不得人。
“b超看氣胸,我聽說重症才開展了3年不到,咱手術室也就主任會做。”巡回護士又咬著筷子,含含糊糊的說道,“我以為是多難的技術,結果一個小規培生都會。”
麻醉醫生想解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那特麽是普通的小規培生麽?
那種氣場,怕是自家主任當時站在術間裏都得跪。
再配合上他不慌不忙,一切盡在掌握的淡定,麻醉醫生想著想著,有些出神。
“吳老總也是,做個取石都能鬧出空氣栓塞。”
“要他有什麽用!再提單子來手術室取石,我得指著他鼻子問你,你特麽能不能靠譜點!做不了手術換個人,空氣栓塞,好意思!”
巡回護士漸漸恢複正常。
不敢罵那個小規培生,難道還不敢罵你泌尿外科的住院總?跑了你個賣切糕的。
她說得興起,最後直接拍了桌子。
走廊裏,一連串的腳步聲傳來。急匆匆的,帶著一股子急促。
“患者呢?怎麽這麽快就走了?在台上走的還是回病房走的?”
“主任!”麻醉醫生想起來當時自己給主任打了一個電話。
空氣栓塞的搶救級別很高,必須要主任知道,要不然患者家屬不認可,出醫療事故必須主任去和外科撕逼。
一眨眼,自己竟然把這事兒給忘了。
麻醉醫生快步走出門,“主任,患者搶救成功,回去了。”
“d!”麻醉科主任大罵了一句,“是不是診斷錯了!這大半夜的,我闖了兩個紅燈!!”
“沒有……”
“你把筷子拿下來,叼著個筷子跟我說話,跟誰學的。”
麻醉醫生一怔,苦笑,自己竟然也一直叼著筷子。
唉,那個小規培生真是很強,尤其是駭人的氣場。
他訕訕拿著筷子,簡明扼要的跟主任說了一遍剛剛搶救的經過。
麻醉科主任聽的一愣一愣的。
“沒做頸靜脈穿刺,右心抽氣?”麻醉科主任問道。
“沒做,他用紅黴素軟膏把引流管和皮膚之間的縫隙堵住,又用b超觀察了半個多小時,氣體逐漸減少,患者生命體征平穩,就促醒了。”
“……”麻醉科主任感覺嘴裏有點苦。
空氣栓塞能這麽治?
開玩笑呢吧。
“我看看記錄。”
“誒!”
麻醉醫生心中慶幸,幸虧當時那個小規培生沒給自己好臉,整個手術記錄自己做的相當紮實,不怕主任看出問題。
陪著麻醉科主任去看記錄單,越看他的臉色就越綠。
綠油油的,跟一根韭菜似的。
“主任……”
“哪來的小規培生……不對,是泌尿外科?”麻醉科主任忽然問道。
“嗯,是。”
“叫吉翔?”
“啊?您知道?”麻醉醫生一怔。
難道說這個規培生有什麽深厚的、自己不知道的背景?
“嘿。”麻醉科主任嘿了一聲,呆呆的看著記錄單,足足一分鍾後才說道,“加油站火災,聽說了吧。”
“聽說了。”
“最重的患者全身沒什麽好地兒了,靜脈通道建立不了,當時是我上的手準備留置深靜脈穿刺通道。”
“然後,第一次穿刺,失敗了。”
麻醉醫生腦海裏忽然出現了一個怪異的念頭。
難道說自家主任做不到的事兒,那個小規培生竟然能做到?
“正好趕上帝都的顧老在,他帶著一個學生做的海綿體穿刺,留置輸液通道。”
“哦,顧老啊,那也……不對主任!”麻醉醫生說著,忽然錯愕的看著自家主任,“您剛說什麽穿刺?留置的是什麽通道?”
“海綿體穿刺。”麻醉科主任加重了語氣說道。
這事兒他想了很久,到現在依舊覺得有些恍惚。
“那也行?”麻醉醫生整個人都陷入一種懵逼狀態。
“當然。”麻醉科主任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淡下來,“當時我也覺得不行,可人家的確做到了。穿刺成功,液體進去,我一直跟著去燒傷的無菌病房。”
“後來呢?”
“三個小時後血管充盈,我才成功做了股靜脈穿刺。”麻醉科主任感慨了一句,“要是沒那個叫吉翔的小夥子靈機一動,怕是患者熬不到那時候。”
重度燒傷的患者是什麽樣,大家都知道。
怕是主任留置靜脈通道成功,跟患者血壓回升有關係。
血管充盈,穿刺的難度直線下降。
可是,那個小規培生真是靈機一動麽?麻醉醫生有些懵,他下意識的覺得不可能是巧合。
結合今天搶救的時候他嗬斥自己的話,麻醉醫生並不信那隻是靈機一動,天外飛仙般的成功搶救。
一想到當時吉翔板著臉,冷冷的嗬斥自己的話,麻醉醫生又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的拿著筷子叼到嘴裏。
“那個學生有點意思,今天又參加了空氣栓塞的搶救。”麻醉科主任似乎沒看見手下的醫生叼筷子的動作,他看著搶救記錄,喃喃說道。
空氣栓塞,重度燒傷患者留置靜脈通道。
不管哪一個都是臨床極度棘手的事兒,最起碼附二院也沒幾個醫生能順利完成。
正因為如此,這事兒才最詭異。
“難道說是顧老的學生,不是規培生?”
“我聽吳總說,是一個半吊子的規培生,入科了也不來科室值班,一點都不上心。”麻醉醫生恍惚把吳總對吉翔的評價說出來。
“半吊子……”麻醉科主任鄙夷道,“他們吊科懂個屁!”
……
……
吊科,吳總躺在住院總的值班室裏,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他就像是小女生暗戀吉翔一樣,眼前都是吉翔高大、帥氣的身影。
不光如此,腦子裏也都是他。
吳總沒被掰彎,他不是暗戀吉翔,而隻是單純不懂為什麽自己被看了一眼就跪的心服口服。
一個“不務正業”的小規培生,他憑什麽?
患者下台後吳總每隔半個小時就去看一眼,患者很正常,沒有一點曾經得過空氣栓塞的跡象。
一管子紅黴素眼膏就好了?
吳總覺得自己在做夢,夢裏有一管子紅黴素軟膏,那個叫吉翔的年輕規培生給紅黴素軟膏穿刺,掛上液體,然後給自己輸液。
真特麽的!
吳總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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